出了燈火通明的太明殿,光線便瞬間黯淡下來。
只有清冷皎潔的月光,散落一層銀輝,籠罩二人。
緊挨著太明殿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畔。
湖畔之上有一個拱橋,借著月光,認出橋身上的字,認出它的名字——忘白橋。
林夕看見橋的另一邊有一個石桌,旁邊兩三個石椅,便想帶羅去那個地方坐一坐,接著吹過湖面的清爽夜風,緩一緩酒勁。
可誰知道,上了橋,走到一半,羅便不打算再走了。
半椅著橋,正對著林夕,雙肘搭在身后的橋邊上,沉默不語。
“算了…這里也行。小心著點,不要掉下去。”林夕無奈地說道,然后一個靈巧地墊步,坐到了正對著羅的欄桿上。
比起羅,她的姿勢好像更危險一點。
“呼終于結束了啊。”林夕說道,“接下來咱們就是去天下劍會,拿回神雪劍,還有…找到那叫小櫻桃的人了吧。這樣一來,我變回來的法子就有了,不用等到荷爾蒙果實的幫助了。還有桑尼號的下落,和另一塊歷史正文的消息…”
林夕用著已經熟悉的男聲說話。
略帶低沉,沒有羅的聲音更磁性,但依然好聽的要緊。
“我也不知道神雪劍見到我這個主人的時候,會怎么樣?畢竟它也算是有了靈智,像是兩三歲的小孩子那樣,但卻比他們可有主見多了。”
“哦,對了,說起神雪劍…你的鬼哭怎么樣了?聽你上次說,在德雷斯羅薩的時候,似乎鬼哭也跟你建立起心靈聯系了吧?那就是劍靈…啊,不對,是刀靈。那就是刀靈初現的標志。你的鬼哭也上升到了神器哦!這件事情你還沒有來得及跟索隆說吧。我想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嫉妒到不行。哈哈。”
“雖然我對器靈這種東西還不熟悉,但是肯定要比你有經驗。有了刀靈之后,你可要更加愛護它了。它雖然護主,但有的時候也會耍小脾氣呢…嗯?怎么了?”
林夕自顧自說著,突然看見一直沉默的羅動了動,然后搖搖晃晃朝著她走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抱在了懷中。
“林夕…”
羅呢喃著她的名字,抱得很緊,就好像害怕再次失去一般。
濃郁的酒氣順著空氣鉆進了林夕的鼻子,熏得她一陣頭暈。
林夕心想,羅喝掉的,絕不止她看見的那些。
任江河和李子昊誰知道勸了他多少酒?
在加上金龍國的酒比他們往常喝的清酒、啤酒之類的勁要大多了,他自然是吃不住。
羅就這么一直抱著她,只是偶爾呢喃著她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沒說。
林夕知趣地沒有出聲。
若是回了一句“我在”,男聲就能徹底將羅喚回殘酷的現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夕都差點站著睡著了。
羅才松開了林夕的臉,輕捧起她的臉。
月光將這張絕美的面容襯的更加令人迷醉,雌雄莫辯,惑人心弦,尤為動人。
林夕自然而然地閉上眼睛,靜等著落下的吻。
一秒。
兩秒。
三秒?
沒有動靜?
林夕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羅還是那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但瞧那副模樣,也不是被迷惑了什么的,而是…疑惑?
“你…不對不對…你,不是林夕。你是誰?林夕呢?你把林夕藏到哪里去?”
羅口齒有些混沌地說道,露出了憤怒和擔心混雜的神情。
看來,這夜風沒有將羅吹醒,反倒是各種酒的后勁上來了,他醉的更糊涂了。
“我…我去找林夕去!對,找林夕!她…她還活著,她沒死…我去…我去找她!就算是用鎖鏈拴著,我也不會在放她跑了!”
羅松開林夕,向著橋的一邊走去,雙腳踏出了正常人都學不會的蛇形步法。
眼看著,羅就要偏離路線,直奔著橋的欄桿邊。
這個橋不算長,可對于醉酒的人,卻是一段很長的距離了。
更令林夕擔心的是,這個橋的欄桿不算高,攔住一般的女性足夠了,可對于這個一九一的傻大個,欄桿才到腰的位置。
瞧他這個,早晚要掉進湖里。
“喂,等等!你這醉的更厲害了!”
林夕著急上前去抓住羅。
“不…不要攔著我去找林夕!滾,滾開!”
羅的力氣出奇的大,而林夕因為著急,腳下有沒有站穩…
噗通。
攔別人的人,早晚會掉進水里。
“喂…我…我不會…游泳啊…救…救命啊…”
可是所有人都在太明殿里,誰能聽見她的求救聲?
嗯…等等,有個人能聽見啊!
“有人…掉水里了…我得去救。”
“不…不要…”
林夕眼瞅著羅也跳了下來。
根本連撲騰一下都沒做到,就沉了下去。
“該死!我得…誒?”
林夕直起了身子,發現這水才將將沒過她的胸前。
雖然身子發虛,軟的要命,但好歹淹不死。
林夕開始感謝自己的一米八了。
“羅!羅!你在哪兒!”
林夕艱難地在湖里前行,時而整個人蹲進湖水中,摸索著湖底,去救那個喝多了的蠢貨。
最后林夕好歹算是抓到了他,可這個人卻沉的跟死豬一樣。
林夕嘗試著拍打他的臉。
羅沖著她的臉吐了一口水,然后說了句林夕,便倆眼一翻暈…不,是睡了過去。
“你個混蛋!別給我裝死啊!該死!我今天究竟倒了什么霉!一口酒沒喝到,還得扛著一頭死豬!”林夕扛著羅,艱難地向著岸邊靠近。
明明抵達岸邊只是十幾步的距離,可對于現在的林夕來說,卻宛如天壑。
若是對于在陸地上的林夕算不了什么,可是在水中…本來林夕就沒有什么力氣,而這貨還醉了過去,加上那水的重量,他就是個萬斤的磨盤,壓在了她的肩上,舉步維艱。
花了十幾分鐘,林夕才將這貨送到了岸邊,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喘著粗氣。
“你這混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林夕罵道,掄起拳頭朝著羅的肚子打了過去。
緊接著,羅跟個小噴泉一般,吐出了不少水,還包括…酒和食靡。
“咦…真惡心。”林夕一臉嫌棄,可是卻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當做抹布,給羅擦了擦。然后脫下同樣吐的都是衣服,扔到了一邊。
用內力烘干了羅濕噠噠的頭發,才背起羅,朝著李昭元給他們安排的居住地方走去。
“下回…哼,就是我盯著你了!再敢給我喝酒的!你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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