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林夕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之前的牢房,都是空白一片,是真的監獄。
可是眼前的這個,卻是撲面而來的中華風。
林夕差點以為自己進入了什么富貴人家的廳堂。
在榻上,弗蘭奇盤腿而坐,身穿寬袍漢服,藍色的頭發也變成了束發,用白玉冠固定了起來。
而在他面前擺著茶幾,上面是一整套的茶具(看起來還蠻昂貴的樣子)。
弗蘭奇慢條斯理地端著精致的茶杯,輕嘬了一口。
在細看一下,弗蘭奇的雙腳都拴著海樓石鐐銬,另一邊則固定在墻上,規定著他的活動范圍。
“這…該不會是…”林夕詫異道。
弗蘭奇注意到了這邊,連忙起身,躬身作揖,說道。
“屬下見過大人。”
林夕指著自己,又瞧了瞧身后的人,看了一眼弗蘭奇對著的方向,確定是在說自己沒錯。
“別這么叫我啊…”
“大人為草帽賊團副船一職,而下不過區區修船匠,宜稱大人,未有不可。”弗蘭奇認真地說道,“大人竟然親自前來營救屬下,真是不勝感激。若日后大人有何差遣,屬下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等等…我不是林夕,是袁青和,我們只是長的很像而已,便搞錯了。”林夕強調道。
畢竟這里還有兩個關押的犯人,誰知道他們的耳朵是否靈巧,聽去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呢?
“袁青和…”弗蘭奇起身,微微沉吟,言道,“鄙人曾聽聞,貴地有一女子狀似林大人,今日一見,卻未想到如此之像,真真是讓人驚詫不已。”
林夕松口氣,看來弗蘭奇的腦子還在正常運轉。只是…這狀似是什么鬼啊!
“既然來此,則不妨坐,嘗試新摘之雪櫻花茶?”弗蘭奇說道。
“也…也好…”
林夕說道,剛要往前踏一步,就被馬天攔著。
馬天說道,“青和姑娘小心,此間四壁都是海樓石所制。”
“那…我還是不要進去了。”林夕說道。
雖然馬天坦明了自己的身份,說的也都是實話,可人心隔肚皮,更何況兩人結識還不過一個時辰。小心謹慎些,總沒錯。
但若是林夕一旦進入此地,那自己可就是真的處于弱勢了。
“袁姑娘,請。”弗蘭奇說道,竟然將一杯茶水遞到了自己面前。
“多…多謝。”林夕說著,接過茶水,吹散了上面的熱氣,然后輕抿了一口,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嗯…別說,真挺好喝的。我以前倒是喝過櫻花茶,但這個跟那個比起來,味道更加濃郁,卻帶著一股雪的清冽,兩種截然的不同味道卻結合的渾然天成…我也要囤一些雪櫻茶才行。”
馬天笑著說道,“這里的血櫻茶,青和姑娘想拿多少拿多少,一會兒就給姑娘送去。”
“太謝謝馬公子了。”林夕說道。
“還有…”
“嗯?”
“雖然這里叫雪櫻島,可島上的櫻花叫血櫻,鮮血的血,因為顏色而得名。”馬龍說到血字的時候,特意沉下了聲音,是指顯得更加陰森一點。
一般的小姑娘,表現是這樣的——“誒?血…血櫻?鮮血染成的櫻花…好恐怖的感覺…”
林夕是——“血櫻?好名字啊!突然有些喜歡櫻花了呢。我突然想起來,櫻花顏色越鮮艷,樹下埋的尸體就越多,照這么看,你們這島上該不是弄了個萬人坑吧?”
看著林夕如此坦然…甚至有些小興奮的反應,馬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的…”
林夕連忙擺手,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特立獨行了,緊接著她便轉換話題,回歸正軌。
“說起來弗蘭奇,怎么變成了這樣?馬公子不是說,是個挺能鬧得家伙嗎?”
林夕這句話,可以是對弗蘭奇說的,也可以是對馬天說的。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弗蘭奇回答,也不會懷疑到林夕身上。
但沒想到的是,弗蘭奇又是一連串的文言文,聽得林夕渾身難受,更難受的是,因為弗蘭奇本人對于文言文一知半解,知道的,僅限羅賓和林夕的友情科普,所以其中還有大白話和自造的文言文混雜在一起,根本讓人聽不懂。
“馬天,你說。”
馬天說道,“他的動力來源應是可樂,之前在雪櫻島大鬧一場,耗盡了可樂,沒了力氣,便四處找,后來,應是誤將茶水放進了動力處,就變成了文質彬彬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戰意,輕而易舉的拿下。”
“麻煩了啊…”林夕低聲說道。
林夕心想,其實這個監獄根本就困不住弗蘭奇,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夠逃跑,可是…這樣的弗蘭奇要怎么帶走?看來,還得找點可樂去。
“走吧。沒什么可看的了。”林夕說道,反手賦靈出一道火焰。
用通用語寫著一行字——我還會再來的。
弗蘭奇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聽得林夕是哭笑不得,心說,這詩根本就是兩首吧!而且根本就不適合在這里用吧!求您老閉嘴行么?
與此同時,監獄的一層。
約修亞和羅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就算有獄卒將他們二位請到休息室暫坐,可也沒有緩解他們急躁的心情。
約修亞有些不耐煩地跺著腳,嘴里喃喃著,“青和怎么還沒有出來,真是急死人了…”
緊跟著,約修亞就感覺一道身邊的人站了起來,手里攥著一刀一劍,就起來,往樓梯口走去。
獄卒要攔著對方,可遇上對方要殺人的眼神時,瞬間噤聲,反而將求救的眼光投向了約修亞。
“是擔心青和了嗎?我也是。”約修亞說道,“我跟你一起去…獄卒,不用攔她,出了什么事兒,我石龍教的袁修亞擔著,跟你無關。再說了…我們只是進去找青和,馬上回來。”
“哼。”
一聲男人的冷哼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嚇了約修亞一跳,可一抬頭,只看見已經走遠的四喜兒,和身邊想攔卻不敢攔的小小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