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浮云居。
浮云居的兩扇漆紅大門虛掩著,林夕隱約能夠從門縫看見倒落在地面的人影。
“里紅!”
身后的程宇喊了一聲,不管不顧地就沖了進去。
眾人連忙跟了上去。
程宇半抱起薛里紅,薛里紅嘴角一絲干涸的血跡,昏迷不醒。
林夕連忙上前探了一下薛里紅的頸部,說了一句,“還活著。”
“你們…誰會醫術?趕緊救她啊!”程宇喊道。
其他人有些面面相覷,他們來這里的時候,可是把羅和喬巴都扔在皇宮了啊。
最后還是任江河站了出來,說道,“我的養父是個大夫,從小耳濡目染,多少會些醫術。讓我來看一眼。”
“拜托了!”程宇焦急地說道。
“分頭找。把其他人找出來!”林夕喊道,“尤其是樂心和李月瑤!”
眾人尋遍了浮云居,然而除了在大門口附近倒著的薛里紅,就只剩下…崔殊。
崔殊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而他的手上的海樓石手銬是打開的,被棄置到一旁。
林夕直接抽出了符文劍,謹慎地看著對方。
“崔殊!”
聽到喊聲,崔殊才像是剛剛回過身來,看向林夕。
“你是…佛祖大人!”
崔殊跪蹭到林夕的面前,一副虔誠模樣,仰望著她。
“佛祖大人!今天有給聽話的小豆子買糖吃嘛?”
那張中年人的滄桑面孔帶著幾歲小孩子的純真,林夕都不忍心看下去。
怪不得海樓石手銬打開了,但是崔殊人沒有被帶走。
人都已經傻成這德行了,還能做什么?
而沒有殺他,估計人家也是念在崔殊辛辛苦苦給日月教任勞任怨干了幾十年。
退一步講,就算能夠恢復記憶,已經坦白的都坦白了,也沒有什么用了。
之后,任江河帶著人往周邊去找人,程宇和娜美照看著薛里紅,林夕被崔殊絆著走不開,山治去弄了些飯菜,而路飛去皇宮找喬巴或者羅,兩個人能帶回來一個就成。
不多時,羅和喬巴兩人都跟著路飛出現在浮云居的門外。
兩人說,宮里面沒有什么棘手的病人了,剩下的,就都交給那些太醫去處理了。
喬巴進門給薛里紅診斷。
羅沒有進去,而是走向了門外的小石亭。
喬巴和羅,兩人之間幾乎是默認了一個傳統。在女性生病的情況下,除了林夕之外,一定都歸喬巴管。除非是什么太多于棘手的問題。
在亭內,林夕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似乎是因為歷經幾場戰斗還一直開著領域的緣故而疲憊不已。
但詭異的是,在她的一旁,坐著崔殊。
崔殊的臉色看起來還很蒼白,動作也很愚笨,自然是因為傷勢沒有復原。
只是這崔殊現在卻手里拿著一個狗尾草,跟著調皮的孩童一樣,在睡著的林夕鼻子跟前逗弄著。
“怎么回事?”羅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
“怎么回事?”羅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
崔殊被羅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狗尾草就直接塞到林夕嘴里邊了。
林夕被驚醒,“呸呸呸…什么玩意兒啊這是。啊…是羅啊。你來了。薛里紅的狀況怎么樣了?”
林夕拄在石桌上,雙手按著太陽穴,頭疼的要命。
“喬巴在里面看。但聽你們所說,應該不是什么大事。”羅淡淡地說道,“這崔殊是…”
“傻了唄。”林夕嘆口氣說道,“而且這貨似乎還認準了我,一口一個佛祖大人,跟在我屁股后面不離開了…傻子也知道什么東西漂亮。”
“不是裝的吧?”羅說道。
“在我看來,不是裝的。他的霸氣在我之下。要是讀心呢,心里面都是跟三四歲小孩兒一樣的心思。”林夕無奈地說道。
羅坐在林夕的對面,對崔殊招招手,“過來。”
崔殊劇烈搖頭,死死抓著林夕的衣角。
“趕緊過去。”林夕也毫不客氣。
畢竟要是自己身后真的站個水靈靈的小朋友還行,但是站個裝嫩的中年大叔…重點是這個中年大叔還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大叔,這任誰都沒有什么好感吧。
崔殊不情愿地走了過去,然后被羅拽著脖領檢查。
半響,羅下了結論。
“簡單來說,失血過多,當時有一段時間腦子沒供上血,就傻了。當時我還以為他可能是個植物人,沒想到醒過來了。”
林夕瞅著崔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喂,變個旅鼠瞧瞧。”
她記得,這個中年大叔,似乎是鼠鼠果實,旅鼠形態的。而旅鼠屬于倉鼠科,都是超可愛的一小坨。
崔殊應了一聲,然后趴在地上,變成了一只又肥又大的灰棕色老鼠。
從外部特征上來看,的確是個旅鼠。
但沒有誰家的旅鼠比這個石桌還要高的,而且肥的跟頭豬一樣。
“就不該有期待的…”林夕雙手食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停的揉搓,“行了行了,變回來吧。”
崔殊特別的聽話,有變成了人形,老老實實站在林夕的身后。
“誒,別站我后頭,總感覺你會隨時給我來上一刀。來來來,你去坐我對面。羅,你坐過來。”林夕說道。
崔殊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看著林夕,那小眼神委屈的啊…讓林夕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中年撒嬌?
經不起經不起。
但無論崔殊怎樣委屈,還是順從地聽了林夕的話,被羅提著脖領按在了林夕對面,而羅湊近乎,坐在了林夕身邊。
“怎么樣?頭還疼么?”羅柔聲問道。
“還有藥么?”林夕可憐兮兮地說道。
“喬巴那里還有混了天山雪蓮的。但是多吃對身體不好。”羅說道,“我學了點按摩頭的技術,等空下來,我給你按摩一下。”
“從哪兒學的?”
“四王爺府上的大夫。除了按摩之外,還有針灸和拔火罐…”
林夕仰慕地看著羅,贊嘆道,“羅,你真厲害。這才幾天…你都學會了。”
“小事情。”羅滿不在意地說道,可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那你會刮痧么?我想試試。”林夕眼睛轉了轉,然后問道,“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而現后背也沒有什么舊傷了,可以放心大膽地刮痧了。”
“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羅說道,聲音就像是幾噸的甕,里面裝滿了蜂蜜,寵溺到令那邊的崔殊都看不下去了。
盡管崔殊不懂得什么情情愛愛,只是覺得這男的,說話怎么這么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