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的視線落在魂林夕身上,眸子中似乎含著笑意。然而沒有幾秒她便注意到了守在門旁的赫格尼,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眼中忽而泛起淡綠色光芒。
林夕只見赫格尼整個人浮在半空中,面上沒有表情,但眼中卻滿是驚慌。還來不及等他出聲,赫格尼整個就被人甩了出去,隨后門嘭地一聲緊緊關上。
別說是赫格尼了,就連林夕也是一臉蒙圈。
“這是…”
林夕回頭看向海倫。而對方卻是淺笑起來,明媚如花。海倫將食指輕放在嘴唇上,示意林夕不要說話。
林夕半懵半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海倫是貝加龐克的掌中寶,但海倫卻是典型的雙重人格。一個暴虐成性,一個善良心慈。
而現在在林夕眼前這個,顯然是后者。
海倫伸出纖長的食指,從指間噴出一小縷的銀色液體。銀色液體在器皿中飄飄悠悠成型,化為幾個華夏字。
——你終于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林夕一點也不震驚。
且不說華夏字,海倫就連原世界的五千余種語言她也信手捏來。
林夕將左手食指按在右手的五靈手鐲上,沒有幾秒一個火焰小人便成型。
火焰小人一躍而起,整個人亦幻化成華夏字。
——是。
——你找我什么事?
林夕在這里的兩年期間,海倫一共也就醒過來三次。第一次,兩人打個照面。第二次,兩人用這種方式剛剛問候了一下天氣,林夕就被貝加龐克趕出了實驗室。而第三次醒來,林夕見到的是那個暴虐性子的海倫…那次海倫沖出了實驗室,如果不是赫格尼反應的及時,黑桃群島都能讓她給沉了。
看到這一幕的海倫笑的愈發燦爛,林夕甚至都有點不敢直視眼前人,怕這不屬于此世間的笑容會灼傷了自己。
她伸出手指,指尖流淌的銀色液體再度匯成幾個字。
——預言,你知道嗎?
見此,魂林夕微微一愣,回想起預言的內容。
那預言的話語很是模糊,而且分成若干個看似相關又不相關的段落。
魂林夕在來到此地之后,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想起來還有預言這么一個事情。但當時因為林夕仗著自己有紙質的版本的,就只記住了一個大概,而過了這么長時間,連一個大概都記不住了。
好在,跟魂林夕關系較好的二代那里有預言的全部內容。雖然無論林夕怎么求,二代也沒有告訴她那些莫名其妙的預言內容,但總算還是抄寫了一版的預言,給了她。
到目前,她雖然沒能解讀其內容,但也總算看出來其中幾條。
——知道。而且看過。
魂林夕如此回答。
——你還記得吸血魔鬼的那一條嗎?
——嗯,記得。
魂林夕為了防止自己再度出現預言手稿丟失的事情,生生將預言的內容全部都記在了自己腦中。
其中有關吸血魔鬼的一條是這樣寫的。
吸血的魔鬼將踏著七只血紅的白鳥而來化為卑微仆人,向主人獻上最大的敬意而供奉于黑暗藏寶室內的半面笑顏卻時刻惦念著女兒的音容 這一條的內容,先不說能不能讀懂,身為作家的林夕,第一反應就是——有病句!
白鳥就是白色的鳥了,又不是百鳥。血紅有是什么意思?紅的白鳥?你在逗我嗎?
魂林夕想了又想,結果這段話中唯一能夠讀懂的只有那個黑暗藏寶室。
魂林夕是知道的,赫格尼本人是一個極其病態的收藏家,換句話來說,就是什么東西邪惡、恐怖和腐朽,甚至是令人作嘔,他就喜歡收集什么!而就她知道的,赫格尼曾在兩年間從其他地方弄回來過木乃伊的棺槨、用人皮鞣制的某一失落種族的族規、看似有幾百年歷史各色人骨樂器…
而負責放置這些惡心東西的地方,就被收藏這些東西的本人稱為“赫格尼的博物館”。
據赫格尼本人所說,目前博物館內的藏品已經高達千件,無一不是詭異古怪,毛骨悚然。而就此,赫格尼還說,他的收藏品不過是滄海一粟。無論是同gmom的珍獸博物館、金龍國境內的少林寺藏經閣,還是梅查爾卡勒娜的人生錄影帶藏館相比,都不過是大巫見小巫。
林夕心想,幸好你的藏品才千件,真要是達到他所說的那種水平,估計他就要自己動手制作藏品了吧?
由于預言的問題,林夕曾經主動提出過,要進入那個噩夢的博物館,然而卻被赫格尼毅然決然地拒絕了。他說…那些東西是他的,誰也不許踏入那里半步!
林夕不單單不知道博物館里面有什么,甚至連位置也不知道。像其他幾代黑桃打聽,他們也都是表現出了極度感興趣,然而由于赫格尼過度狂熱的占有欲,而無緣一見。就好像那座博物館只存在于赫格尼自己炫耀的臺詞里。
魂林夕略帶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只不過,海倫現在提出這個預言又是因為什么?難道她也對預言里面的博物館感興趣了嗎?
海倫好像看出了林夕在疑惑什么,微微笑了一下,流動的銀色液體又組成了一行字。
——黑暗藏寶室在主島西側的墓園里。
——按下其中一座墓碑上寫的hogne一詞。
——墓地的樓梯自然會展現在你的面前。
魂林夕看著眼前的不斷變幻,相接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三行字。不由得微微睜開了嘴,詫異十分。
這孩子…是把破解預言的提示告訴自己了嗎?
難道說…難道說…
魂林夕咽了咽,然后讓火焰小人幻化出自己心中所想。
——你,知道我沒有受契約的影響?
對于這個問題,海倫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反而是一行令人感到困惑的…
——你不會的。
魂林夕剛想問,什么叫做她不會的?她又為何不會?但轉而又意識到,她現在有更要緊的東西要問海倫。
火焰卷起卷落,再次幻化。
——halen,這個預言,莫非就是你寫的嗎?
看到這行字,海倫卻忽而笑了起來,一頭海藻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而緩緩浮動,甚是美麗。
銀色液體幻化出這個名字,然后n字母最后一筆變成了一個箭頭直指海倫自己。
魂林夕老臉一紅,心想,她從大四之后,就再也沒有跟英語打過交道,如今簡單算了算也有七八年了。可也不至于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海倫笑著看火焰中的a慌忙變化成了e,然后…
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