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墨離開的飯堂之后,米其森廚師在他的幫廚絕望的眼神中,無情地讓他趁著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以及鎮子上的居民未大批離開,趕緊到鎮子之上給陳墨買輪椅。
米其森廚師只是一位廚師,又不是木匠,像輪椅這種需要復雜工藝技巧的木制品,可不是隨隨便便拿兩個木頭就能削出來的。
不過對于小木刀的話,米其森廚師倒是有著別樣的考慮。
呆在全知之樹十余年的米其森廚師,曾經有幸撿到一小截全知之樹樹心的木頭。
至于怎么撿到的,米其森廚師表示,不要問,問也不知道。
“要不要將這個一小段木頭削了,給小墨做成小木刀?”米其森摸了摸下巴,沉吟了起來。
畢竟全知之樹的樹心硬度雖然沒有亞當寶樹那么高,并且就材質而言,防火、防腐蝕能力遠遠差于亞當寶樹,并非是造船的好材料。
但也是大海上頂尖的高硬度木頭,就米其森廚師手上那一小截,放在黑市之上,一百萬貝利還是能夠輕松出手的。
只不過米其森廚師很有自知之明,當年得到這一截木頭也不過是機緣巧合,以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有持有它的資格。
就算是想在黑市出手,怕也是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所以這么多年,誰也不知道米其森廚師手上還有著這么一截珍貴的木頭。
片刻之后,米其森廚師心中已下定了決心。
離開了飯堂的陳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后,心緒莫名地有些亂了起來。
“奧哈拉要發生地震了,全知之樹怎么辦?那么多珍貴的書籍怎么辦?我又該怎么辦?”沒有可口的飯菜分散注意力,陳墨內心中不禁地想起這些問題。
一時間,陳墨不禁的有些癡,就這樣呆呆地注視著窗外…
雖然陳墨的內心也不太知道,家是什么概念,但是陳墨此刻的內心罕見地惆悵了起來,有種知道某些珍貴的東西將要逝去,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的感覺。
“自己醒來之時,除了名字之外,幾乎什么都沒有。”陳墨暗暗想道。“離開了全知之樹,我又能去哪里?”
“地震呀…”
“如此天災,又不是能夠掙扎的人禍,除了跑,還能有什么選擇嗎?”
“然而,人能跑?全知之樹跑不了呀,全知之樹里面上千萬冊書籍跑不了呀。”陳墨煩躁地想道。“克洛巴博士怎么想的,怎么光讓人跑了,怎么不讓大家把書也一起帶走呀?”
“不行,我還是要找克洛巴博士問問。”陳墨猶豫了良久,內心中還是遏制不住地冒出這個想法。“而且克洛巴博士發出來的通知,連幾級地震,什么時間都沒有說明白,還是問清楚為妙。”
想到這里,陳墨雙手一拍,直飛向克洛巴博士的辦公室。
這個時間點,一般來說,克洛巴博士都會在辦公室默默地研究著古代文獻,不然就是在看親密密天堂這類書籍。
然而,陳墨飛到克洛巴博士辦公室,并未見到克洛巴博士的身影,隨后又找到會議室、臥室、考古類藏書區等克洛巴博士可能出現的地方,均未發現克洛巴博士的蹤跡。
甚至陳墨繞了全知之樹那么多區域,連一位學者都沒有發現,就好像全知之樹的學者,一日之間全部消失了。
“克洛巴博士不會已經溜了吧?”陳墨的腦海中浮現克洛巴博士如同菊花般的笑臉,難以置信地猜測道。
“應該不會吧,克洛巴博士那么德高望重!”陳墨嘴上叨念著,心里卻不由得回想起克洛巴博士躲在辦公室獨自一人看書的時候,臉上猥瑣的笑容。
“不會的,不會的,不能隨意懷疑、編排克洛巴博士!”陳墨下意識地兩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將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丟掉。
“哦豁,完蛋…”陳墨忽然想起,自己剛剛好像是在空中,全靠雙手滯留在空中,而自己竟然下意識地用手來拍臉蛋。
“那我…”還不待陳墨的腦海中浮現接下來可能出現的結果,一股熟悉的地心引力毫無疑問地作用在陳墨身上,讓陳墨垂直無比地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這可是在半空中,離地二十多米…”陳墨嚇得臉色都有些許發青,連忙用手施展著月步。
然而陳墨在慌亂之中,一時間竟有些許把握不住方向和力度,雖然下降的速度隱隱有所下降,但是陳墨卻眼啾著地板離自己越來越近。
正當陳墨做好了用力親吻大地母親的準備之時,一陣有如天籟之音在耳邊響起。
“十輪花開!”
頓時地面上無中生有地長出十只小手,層層疊疊之下,對準著陳墨下落的方向。
陳墨眼角的余光一斜,果然是小羅賓及時地出現在這里,陳墨心中一定,慌亂的雙手也再度恢復了應有的節奏。
“嘭…”
陳墨把控住正確的力度,向下一拍,隱隱可聽到的一聲空氣震動,陳墨下落的速度頓時下降一大截,緩緩地落到小羅賓地面上長出的小手。
“小墨,你在干嘛?”小羅賓神色未定地看著陳墨,壓低著聲音說道。
“我…我想找克洛巴博士。”陳墨看著小羅賓,語氣不由得弱了一分,說道。
小羅賓一聽此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越發古怪,猶豫了半晌,轉移著話題說道。“克洛巴博士不是讓大家都離開奧哈拉嗎?你怎么還不走?”
陳墨愣神地看著小羅賓,對于這句話,內心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喃喃道。“誰…誰帶我走呀?”
一時間,空氣都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小墨,如何愿意的話,你跟我走可以嗎?”小羅賓輕聲地說道。
陳墨定定地看著小羅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去哪里呀?”
小羅賓回想起自己在地下室發現的歷史正文,以及克洛巴博士對她的咆哮和警告,強忍著不甘,說道。“離開全知之樹。”
陳墨聞言,抬頭看了小羅賓一眼,并且意外地發現小羅賓的兜里竟然有著一顆嶄新的,代表著全知之樹認可的考古博士徽章。
當然,對于這些,陳墨并不是很在意,陳墨比較想問的是,離開全知之樹后,那以后吃飯、看書、睡覺等等問題怎么解決。
然而陳墨發現了小羅賓神色上不正常的異常,明智地沒有選擇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頓時,小羅賓臉上罕見地露出幾分溫馨的笑意,一如過去在死胡同里的垃圾堆撿到陳墨那樣,背對著陳墨半蹲下去,說道。“小墨,上來吧,我先送你回房間,明天,我們也離開全知之樹。”
“以后…”
“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了…”
“羅賓姐,接下來的地震真的那么危險嗎?為什么大家都離開了。”陳墨聞言,有些擔心未來的日子,臉色也莫名地有些紅潤地趴在小羅賓的背上,問道。
“是呀,危險,非常的危險!”小羅賓又再度想起了克洛巴博士嚴厲無比的警告,無奈地說道。
“那羅賓姐為什么還在這里,你家里人也不離開?”陳墨說道。
良久后,小羅賓幽幽地說道。“他們,沒有告訴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