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心道場。
“呼、喝、呼、喝…”
整齊劃一的呼喊聲,響徹了整片鄉野。
生活在附近的村民,早已習慣了這種動靜,對此毫無反應。
“今天起的好早啊。”
“你也是,去買菜啊。”
“是啊。”
貝拉米一伙行走在霜月村的道路上,不斷有村民從他們身旁路過。
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見到了一伙形似海賊的陌生來客,這里的村民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
“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好奇怪。”
“這是自信啊。”貝拉米感慨道。
真是少見的情形。
就連普普通通的平民,都不害怕海賊。
這個小村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普通。
就算在北海,普通人也還是會害怕海賊的。
“有了力量,自然就自信了。”貝拉米很快就想明白了為什么。
霜月家在這里經營了幾十年,如果還會懼怕東海的雜魚海賊,那才是怪事。
“這里的村民,似乎人人都會一些劍術。”
德雷克隱隱察覺到,這些村民在行走和呼吸的時候,都和常人有所不同。
“好眼力。”貝拉米贊許的點了點頭。
他可沒有告訴過德雷克這里的背景,能單憑眼力就從這些村民身上看出劍術的痕跡,真的很難得。
“船長,你似乎對東海很熟悉?”
他們已經接連去了好幾個小村子,這段旅程看上去好像毫無目的。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不算熟悉,我只是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東西。”
“不要糾結這些無聊的問題了,走吧德雷克,我們去道場里看看。”
貝拉米迅速掐滅了德雷克的好奇心,穿越的秘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呼、喝、呼、喝…”
一進入一心道場,整齊的呼喝聲越來越響亮。
“都是些孩子啊。”怪不得聲音聽起來這么稚嫩。
只見一群未成年的小鬼站在一片空地上,用力地揮舞著木刀。
空地一旁,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認真教導著什么。
貝拉米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霜月·耕四郎。
“好像有客人來了。”貝拉米一行剛踏入道場,耕四郎就抬起頭看了過來。
“看樣子不是來找麻煩的。”
耕四郎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了貝拉米身前,“不知道客人來此地,所為何事?”
“學劍。”貝拉米指了指他腰間的武士刀,“聽說一心道場的劍道師傅非常厲害。”
“我特意來到此處,正是為了和您學劍。”
貝拉米向身后招了招手,“把錢拿出來。”
羅士拿著一個大箱子,把從盧布尼爾王國中搶到的一些財寶,丟在了耕四郎面前。
這些財寶并不多,大概價值幾百萬貝利,但這已經是貝拉米海賊團大半的財富了。
上次搶錢貝拉米嫌煩,根本沒有搶到,他們又經歷了一場暴風雨,期間丟失了許多物品。
能拿出這么多錢,已經很不容易了。
“真的只是來學劍嗎?”對于這些錢財,耕四郎并不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貝拉米身上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個家伙,到底殺了多少人。
別人感受不到,耕四郎卻是看的一清二楚,貝拉米身上的生靈怨氣,都快要化為實質了。
霜月家家學淵源,耕四郎卻是知道,唯有萬人斬的屠夫,身上才會出現如此濃厚的怨氣。
東海什么時候來了一個如此可怕的人物。
等等,這個形象!
貝拉米的長相,還是非常有辨識度的。
耕四郎只是在腦中搜尋了片刻,便認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北海瘋狗貝拉米!”
一聽到這個綽號,貝拉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北海瘋狗,可真是有夠難聽的。”
“6000萬懸賞的大海賊,沒想到會來我這種小地方學劍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風波。”
耕四郎這是在婉拒了。
但貝拉米可不管這么多,“不用擔心,有人來鬧事,那就殺光他們好了。”
“一個初學者,從拿劍到入門需要多長時間?”
察覺到貝拉米的態度,耕四郎無奈地嘆了口氣。
6000萬只是貝拉米明面上的懸賞罷了,他很清楚,這條瘋狗在黑市的懸賞可是快要接近五億了。
這種人物,還是盡量不要得罪的好。
“我見過的,最快只要半天。”既然作出了決定,耕四郎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先里面請,我們慢慢談。”
他帶著貝拉米一行,來到了道館的會客室。
“最慢的,幾年入不了門也是有的。”
“劍道資質的優劣,通常從出生起就已經注定了。”
一說到這個話題,耕四郎卻是頗為感慨。
他口中的那個半天就將劍道入門的人,正是他的女兒古伊娜。
古伊娜是他平生見過劍道資質最高的人,耕四郎也一直以她為傲。
但是…
太可惜了。
“那你看我,需要多久才能入門。”
貝拉米想要的,也只是入門而已。
他并沒有在劍道上深入的想法,一大堆拳法就夠他學的了。
武裝色也要鍛煉,果實能力的開發也不能停止。
六式·六王槍剛開了個頭,還沒有來得及深入。
三檔也不完善,需要更多的醫術知識。
四檔稍微有了一點頭緒,但一直抽不出時間去摸索。
再分心,就真的貪得無厭了。
耕四郎仔細看了看貝拉米的雙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隨后拿起腰間的武士刀,遞到了他手中。
“請揮一劍。”
貝拉米拿起武士刀,對著空氣隨手揮舞了幾下。
他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卻讓耕四郎狠狠皺起了眉頭。
“請恕我直言,如果閣下只是想學一點粗淺的劍道,我的弟子就可以教導你。”
貝拉米有些不明所以,“我做得有哪里不對嗎?”
不是讓他揮一劍嗎?他揮了啊。
耕四郎一把將武士刀從他手中奪了過去,“你并不是在揮劍,你只是揮舞一根木棍罷了。”
“揮劍的時候,請務必要虔誠。”
“如果做不到的話,就請閣下回去吧。”
“虔誠?”
聽到這個詞語,貝拉米一下就愣住了。
虔誠是信徒在參拜神佛的時候,才會用到的字眼。
只是揮劍而已,何至于此?
耕四郎一眼就看出了貝拉米心中的疑惑,他嘆息了一聲,開始為此解釋了起來。
“閣下在體術上的造詣,想必非常驚人。”
這一點,瞞不過他的眼睛。
“那么您應該很清楚,修行體術的過程其實就是不斷打磨身體的過程。”
“沒錯。”貝拉米點了點頭。
道理很簡單,但體術修行本就是這么簡單。
“但劍道是不同的。”
“劍道的修行,更加注重心靈上的磨礪。”
“如果說體術修行是在不斷錘打一塊鋼鐵胚胎,讓其越來越堅韌。”
“那么劍術修行就是不停打磨一把寶劍,直至其完全開鋒。”
耕四郎的比喻非常形象,貝拉米幾乎一下就徹底領悟了這其中的區別。
錘打和打磨,看上去相似,內地里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行思維。
“很有意思的劍道理論,受教了。”
雖然只是一家之言,但是貝拉米還是感到頗為受用。
“就憑這幾句話,這點錢財就沒有白花。”
區區幾百萬,能換來一個劍道名家的指點,真是血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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