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金面具傳遞的信息之中,那片大陸因為某些難言的原因而發生了陸沉,神廟的祭祀分頭收藏好了水晶頭骨之后所有的居民都離開了地球,不過從這個白袍老者的話語之中,聶宇感覺到可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至少還有一些留在了遺跡之中,否則他們不可能如此清楚祖師當年的事情,這些人為了什么而留下不得而知,可卻可以佐證面前此人為何會如此強大!大陸陸沉是一萬多年前的事情,當年他身為祭祀便具備一定的實力,如此長時間的積淀下來自然不凡。
這一萬多年他們是如何過來的聶宇并不清楚,直到現在人類對于時間與空間的認識甚至還談不上是起步階段,此中的種種神奇之處自然也無法以現今的知識去加以解釋。當然他也不會去詢問眼前老者,此時所有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了對方攻擊自己頂門的這一掌之上。
聶宇想要激怒白袍老者的想法沒有起到作用,這一掌擊出根本不帶半點火氣,速度不快,看上去更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道,可聶宇在對方擊出此掌的同時就在思考對策,偏偏結果是自己用任何一種身法閃躲都脫離不掉對方的攻勢籠罩。看似一掌其中蘊含的變化卻似乎無窮無盡,周身方圓一丈之內都被對方完全封死。
很顯然眼前的白衣老者已經到了隨意揮灑,皆成絕招的地步,邁步出掌之間都暗含著某種至理,聶宇知道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在功力上,最為關鍵的是二人在武學上差了一重境界,雖然重生之后的聶宇可以稱得上是天縱奇才,可畢竟到現在也就是十幾年的功夫,當然古門傳承的博大精深可以讓他一日千里,一年就抵得上別人數年甚至是十數年的苦工,可這白衣老者的積淀還是現在的他難望頂背的,這避無可避的一掌就是證明,恰如聶宇對付靈體的一字破萬法一般,任你千變萬化,百般計謀,我只一字以應,破盡萬法。
閃躲是閃不開的,硬接的話就會變成內力比拼,對聶宇來說那樣不啻是以短擊長,唯一的辦法就是迎難而上,與其貼身肉搏,白袍老者功力再怎么深厚也定不及本門祖師,更別說奪天地造化之境,既然是人那就要收天地規律的限制,此時聶宇唯一的優勢就是年輕,單純的身體強度勝于對方,這也會是他敗中求勝的唯一機會。
沒有絲毫的猶豫,聶宇動了,如同獵豹一般的竄向白袍老者身前,竟對他襲來的一掌不聞不問,此時就連白衣老者也看不出他施展的是和種身法,因為聶宇的猛撲根本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他依靠的是最本能的身體的反應,看他撲出的樣子似乎是想把白袍老者一把抱住。古語有云,兵者詭道,到了二人這般的層次,之間的較量絕非僅僅是修為上的,一開始白袍老者就在以種種言語來瓦解聶宇的信心,只不過聶宇的還擊亦是極為犀利,雙方都在無所不用其極的想造成對方的破綻,老者的這一掌就是要逼聶宇和他硬拼,這是最安全的方法。
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聶宇施行起來就不會有半點猶豫,如果比拼內息那與慢性自殺沒有區別,還不如拼著重傷險中求勝,以對方的身手與閱歷就算是再怎么重視自己恐怕心中還是會有著一種優越感。聶宇需要的就只是對方的一丁點失誤,他希望自己這種近乎市井無賴的打法能讓白袍老者有上一瞬間的疑惑,這樣的出招談不上任何的高手氣度,可如果性命都不存在的話,氣度這個東西有用嗎?
聶宇的前撲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他的整個后背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的掌下,以白袍老者的武學修為,無論他出任何的奇招恐怕都不會有所作為,偏偏是這近乎無賴的打法的確讓對手有了一瞬間的疑惑,雖然只是瞬間,但對聶宇來說已經足夠了。
老者沒有想到這個年青人在生死俄頃之間還能想出如此異想天開的戰術,他知道除了硬拼之外無論他如何閃避都躲不開自己這一掌,可卻更沒有想到聶宇對自己也是夠狠,拼著上來就受重傷也要爭取對他有利的態勢,此時白袍老者的心中不僅有點后悔,他還有種種奇招未曾施展,可眼前的局面卻容不得他收回掌力了,一旦如此做了上風就會被這年青的對手搶去,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右掌輕輕的落下,在聶宇雜亂無章的身法之中落在了他的右肩之上,輕柔的就像是在為他拂去塵埃,可那處傳來的劇痛卻讓聶宇知道自己的肩胛骨已經被拍的碎裂,沾衣十八跌加上護體真氣都沒有起到作用,對方的真氣隨著手掌的擊打透體而入,瘋狂的席卷著自己經脈!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聶宇橫下心來自斷右肩七處經脈,硬生生的將對方的內息截斷,此時他的整個右臂已經被廢,就算僥幸逃出生天也未必能夠恢復如初!不過這是他在出擊之前就已經預計到的結果,甚至還要好上一些,此時他右臂無力下垂的同時左手已經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隨之左肩狠狠的撞上了老者的胸口,這一下聶宇施上了渾身的力氣,沒有半點保留,因為他所有的希望都擊中在這一撞之下。
這個年青人根本就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老者一心以為他一掌擊實之后就能讓對方失去大半戰力,即使此時讓他搶到近前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誰知聶宇竟是自斷經脈,用整個右臂廢掉的代價換來了這全力一擊的機會,胸口如遭千鈞重錘,白袍老者雙眼當即一黑,而對方的動作還是一氣呵成,肩頭撞在自己胸口的同時雙腿也纏上了自己的身體,老者一聲見識過無數絕頂高手,其中甚至有古門祖師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可卻從來也沒見過如此的打法,對方的行為幾近無賴拼命,可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應對。
二人的身體糾纏一處向后飛去,聶宇的左手五指不停的在白袍老者的身周迅捷的點著,點將指的緊慢十八盤在生死之間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在這一瞬間他要竭盡所能的給這個強大的對手造成巨大的傷害,更是必須要用身體的力量將之緊緊纏住,因為一旦被對方刷開,右臂已廢的他便不會再有半點機會,見對方在自己的全力攻擊之下雖也是口噴鮮血可周身肌肉還在自動的反彈著攻擊,聶宇毫不猶豫的張嘴像對方的咽喉咬去,生死對決,以弱抗強,此時哪里還能顧及用什么手法?只要能給對方致命的打擊,聶宇絕對會不顧一切。
白袍老者不曾想到兩人的對決竟在一招之間就要分出生死,他知道這個年青人擁有無窮的潛力,也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可聶宇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出手就要與對方生死立判!眼看就要咬上對方的咽喉,可此時白袍老者的周身卻忽然像是一個氣球一般的膨脹起來,那股巨大的力量使得聶宇竭盡全力也再糾纏不住對手的身體,身軀被彈開的那一瞬間他的牙齒幾乎已經碰到了老者的喉結,不過就是這一星半點的差距對他而言就意味著徹底的失敗。
聶宇的身形被彈得重重撞在墻壁之上,又再慢慢的滑落,落地的一瞬他便立刻站了起來,腰板挺得筆直,此時右肩的疼痛無比劇烈,五臟六腑都是翻江倒海一般,鮮血不斷的從嘴角溢出,可這些都不能阻止聶宇卓立的身軀,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可身為古門之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像個男兒!老者最后的反擊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可此時他也沒有興趣去探究其中的原因了,現在的他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在了直立身體之上,除此之外甚至連一根小指都難以動彈。
“咳,年青人,想不到我還是小看了你,剛才的戰術太出色了,若不是有這件衣服,恐怕你就可以成功了,敗中求勝,當機立斷,你不虧是他傳人,咳。。。。。”白袍老者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站直身形,咳嗽著不斷有鮮血吐出,他身在局中再為清晰不過,若不是自己這件祭祀袍擋住了對方三成的力道恐怕他就真的要死在這個年青人的手中,實力如此懸殊之下他竟然還有這種絕處求生的方法,那人的傳人果然不是天才二字就可以形容的,就算如此自己也負上了極其沉重的內傷,恐怕是永遠也恢復不了了。。。
“成王敗寇,不需多言了。”聶宇說完露出一絲微笑,坦然的看著對手,老者的言語就是對他最大的肯定,至少自己在死前沒有丟掉古門的臉面,只是沒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竟會在此處喪生,也不知還有多少心愿沒有完成,家人的親情,師門的重托自己怕是難有相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