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在顧家洗了臉,吃過了晚飯,帶著那束花,回到了家里。
她到家時,家里正在吃飯。
父母瞧見了她手里的花,只當是顧世霆送的,都露出了笑容。
外婆則問:“喲,誰送的花?”
“徐秉之送的。”盛棠道。
屋子里靜了下。
媽媽手里的筷子,不由自主掉在了桌子上。
盛棕不明所以,看著父母和外婆都變了臉,他感受到了氣氛的壓抑。
“姐,誰是徐秉之?”盛棕打破沉默,“你同學嗎?”
盛棠把花放在旁邊,沒言語。
爸爸看著盛棕,對他說:“你先回房吧,大人有話要說。”
盛棕不肯走。
他預感有大事要發生了。
“我也是大人了!”盛棕很大聲,“我快要滿14周歲了,犯罪最低的追訴年齡是14周歲,我不是小孩子了,國家都承認我不是小孩子!”
眾人:“.......”
一旁的盛棠笑出聲。
她一笑,外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模樣。
外婆輕輕嘆了口氣,對盛思東和方夢瑩說:“孩子大了,都大了。”
盛思東摸了下兒子的頭。
那束花擺在那里,一家人坐在餐桌前,誰也沒了胃口。
“…我以前就知道這件事。”盛棠先開口了,“知道我是徐秉之和程若雋的孩子。”
盛棕沒聽懂:“誰?程若雋?”
他知道程若雋這個名字。
爺爺還說過,盛棠長得像程若雋。
盛棠沒理會他,繼續說了下去:“他上次到我的學校門口去找我,我跟他說過了,我只有一個爸爸,請他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我沒跟家里說,怕外婆擔心。他這次送花,下次還不知要送什么,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外婆嘆了口氣。
父母臉色也各異。
盛棕心里在打鼓,隱約是聽懂了,又不太敢相信。
他終于知道過年時候找過來的伯伯是誰了。
原來,他姐姐,不是他親姐姐嗎?
盛棕委屈得很想哭,憑什么啊?他只有這一個姐姐!
外婆看了眼盛思東兩口子,終于開口:“早該跟你講了,如今你挑破了,還是要說一說。”
她跟盛棠說起了程若雋。
程若雋和徐秉之的過往,外婆說得很簡單,言辭里處處可憐程若雋:程若雋無辜,誰不想找個更好的男朋友,改善自身的條件?
徐秉之很有罪孽,他對程若雋不負責,明知程若雋懷孕了,還沒有畢業,他一走了之,不管她的死活。
“…你能想到她當時多絕望?她是個孤女啊,那個年代學校規矩又嚴苛。懷了孩子是大錯?若沒有他徐秉之,阿雋能懷上?”外婆說到這里,聲音有點哽咽。
在她的口中,程若雋是沒有錯的。
所有的錯都是徐秉之。
方夢瑩聽著,覺得老太太的話,有失公允。
徐秉之有錯,程若雋也不是那么無辜。
“我知道了,外婆。”盛棠聽罷,神色有點呆滯,“對不起,我不該提他。您放心,我不會和他有什么瓜葛的。”
外婆拉住了她的手。
后來,盛棠臨睡前,媽媽到了她的房間。
盛棠看著她媽媽,突然撲到了她懷里,抱緊了她。
她一生里,為她犧牲最大的,就是她媽媽了。
要不是盛棠,媽媽現在也是地質大學的教授了吧?
“媽,我會孝順您的,我一輩子聽您的話!”盛棠說。
方夢瑩被她說得眼睛有點酸。
“孩子話,你是我女兒嘛。”方夢瑩道。
盛棠半晌松開了手,方夢瑩坐在她床上。
“媽媽也有幾句話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