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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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出現的類娜迦智慧生物，具備強力噴射技能的管狀蠕蟲，以及曾驚鴻一瞥的巨型利維坦，都證明這座從海底升起的浮島，遠不是孕育一些低級海怪那么簡單。
浮島的地理優勢明顯，缺陷也很明顯。假如黑石領袖手旁觀，只靠埃斯蕾娜和哈迪麗絲她們，或許能夠堅守阿拉貝城不陷落，但無法真正威脅浮島的存在。
就算她們孤注一擲，組織所有力量，乘坐船只靠近，想要搗毀浮島，恐怕首先要面對的就是管蟲的遠程噴射攻擊，然后是巨型利維坦從海面下發起的恐怖襲擊。
失敗，毫無疑問。
“愛麗絲，我們回去。”
黑翼和幻瞳先后脫離浮島上方空域，任憑那些蠕蟲瘋狂噴射，都無濟于事。
但秦頌不打算就這么炸兩下就離開。
關于浮島的情報越多，勝算就越大。
“嗯！”
愛麗絲毫無懼色，手握韁繩操控著幻瞳，扇動著五彩羽翼，兜出一道圓弧返回。
秦頌也沒有繼續獨飛，而是落在黑翼背上的鞍座上，操控著它飛行。
摸清了管蟲的射程，秦頌和愛麗絲小心的操控著神鷹，保持在安全高度，密切觀察著浮島的動向。
那些身材高大的‘娜迦’生物，躲在藤蔓的陰影下，似乎因為噴射攻擊無法奏效感到憤怒，昂起腦袋隨著神鷹的方向轉動，死死的注視天空。
看起來像是無能狂怒，因為它們始終沒有其他的手段施展出來。
事實證明，空襲效果拔群。
但需要保持安全高度。
千里碧空，兩只神鷹肆無忌憚的繞著浮島盤旋。
彈藥用完。
確實只能盤旋。
這同樣是秦頌的無奈之處。
無法觀測到浮島底部的藤蔓森林，深彈究竟造成多大的影響不得而知。
雙方互瞅的局面并沒有持續太久，那些娜迦生物的確具備智慧——因為它們開始了一項復雜的行動。
娜迦們明顯意識到眼神攻擊沒有什么卵用，它們擺動著碩大的魚尾，沿著藤蔓的陰影，在浮島半腰的一處遍布殘舊碑林的廢墟中集結起來。
茂密的藤蔓依托參差不齊的石碑，搭建成一座圓形的大廳，遮蔽了大部分的視線。
管蟲并沒有退回洞穴，抵近觀察實在太過冒險。秦頌操控著黑翼，繞了好幾圈，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從狹小的縫隙中，一窺其中奧秘。
匆忙一瞥中，能夠看到它們似乎在進行一種儀式，圍城數個圈狀，不少娜迦都爬伏在地上，在叩拜著什么東西。
因為角度問題，根本看不清楚。
秦頌都有些后悔，沒有制造幾枚炸彈，給它們來個大大的驚喜。
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很快，秦頌和愛麗絲就看到了答案。
那是怎樣一副景象啊，浮島的邊緣地帶，一團團藤蔓突然詭異的蠕動起來，露出碩大的，斑駁的，布滿黑色苔衣的石塊，似乎活了過來。
巨石互相摩擦著，碰撞著，形如一座可怕的小山包，猛然從浮島上脫離出來，然后如山體滑坡一樣墜入海面。
“天哪！那是什么？浮島活過來了？”
愛麗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沉入海面的石塊明顯是個龐大的整體，隔著海面形成一片可怕的陰影，穿越海怪卵泡向著外圍游動起來。
所過之處，能夠隱約看到參差嶙峋的石塊高聳著，彷如巨型背鰭一樣，犁出一道道洶涌翻滾的波浪。
“跟上它！”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龐然大物就是‘娜迦’儀式形成的產物。
不管它究竟是什么，至少看起來是惹上了大麻煩。
因為它的航向非常明確，直接遠離浮島，一路向前。
它的體長至少有二十多米，游速相當快，幾乎等同于裝備了雙發湍流引擎的鐵甲艦。
崎嶇叢生的背鰭，揚起一道道翻滾的白色波濤，形成無法隱藏的航跡。
看方向…似乎不是劍刃要塞。
但那個方向是？
注視著怪物航跡的愛麗絲，緊緊的抓住韁繩，不經意的一抬頭，忽然看到了遠方出現陸地的輪廓。
秦頌同時注意到陸地的出現，他和愛麗絲對視一眼，一顆心都跟著提起來。
很顯然，他們的轟炸行為，炸出了‘娜迦’，同時也激怒了它們，間接導致巨怪出現。
這難道是來自‘娜迦’的報復？
隨著距離的接近，陸地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驀然間，一道高聳的城墻出現在地平線上，尖尖的法師塔忽隱忽現，似乎還有無數的桅桿擁擠在近海處。
那是——阿拉貝！
秦頌忽然反應過來。
‘娜迦’根本不知道巨鷹的來歷，但它們顯然很清楚阿拉貝城的存在，并理所當然的認為，入侵的力量來自阿拉貝。
于是，阿拉貝就成了巨怪報復的目標。
“秦，來這里。”
風聲獵獵，交談不便。愛麗絲駕馭著幻瞳從黑翼上方掠過，大聲呼喊。
秦頌隨即松開韁繩，無形之翼帶著他穩穩的落在愛麗絲的身后。
“它要去阿拉貝。”
“我看到了！”
“我們怎么辦？”
“去阿拉貝！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計劃。”
兩人在風中大聲交談。轟炸浮島只是離開前的前奏而已，秦頌和愛麗絲回程途中還有一項最關鍵的事情，就是到訪阿拉貝城。
以女衛之間奇妙的聯系，和埃斯蕾娜她們達成初步會面順理成章。
“但我沒攜帶裝備。”
幻瞳的載重有限，無法攜帶愛麗絲最關鍵的星火號機甲。
“別擔心，有我在！”秦頌握住她的雙手：“看來計劃要稍微改動一下了！”
“什么？你說！”
“愛麗絲，聽我說，幻瞳的速度更快。我要你先一步趕往阿拉貝城，向守軍發出預警。”
“可是你…”
“聽我的，時間緊迫。我有辦法牽制它，你快去。要是讓它打個猝不及防，后果不堪設想。”
“好吧，秦，祝你好運。”
愛麗絲沒有拖泥帶水，駕馭著幻瞳開始提速。秦頌輕松的一翻身，落在黑翼的鞍座上。
愛麗絲依依不舍的回望一眼，咬了咬嘴唇，果斷的遠去。
目送愛麗絲離去后，秦頌迅速的用韁繩把自己固定在鞍座上，命令黑翼平穩飛行厚，就緩緩的閉上眼睛。
驀然間，裂石群島外的深海壕溝之中，一團團泥漿翻涌起來。
碩大的陰影擺動著粗壯的觸須，攪動著泥漿如同暴風般四散。
分身的確用的太久了，但本體可從來沒有忘記。
論體型，秦頌的本體絕不遜色于巨怪，甚至要更加的強大。
掌握真正神格的克雷姆主體，自帶強悍的威懾能力。除非對方是古神親自出馬，否則只是小弟的話，會產生天然的壓制作用。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可能會暴露主體的位置。
所以，主體只是作為最后底牌。
至少在秦頌看來，為了擁有五個女巫，魔法師團體、尋星神殿以及巨大的經濟潛力的阿拉貝城，值得冒險。
不過倒也未必需要主體出手。
起碼五星女巫哈迪麗絲的符文使者不是擺設，四星女巫埃斯蕾娜同樣掌握強悍的力量。
總之，這一戰在所難免。
阿拉貝城。
自從風墻立場裝置布置的越來越多，海怪造成的威脅變得越來越小。包括三法議會的全體魔法師在內，整個阿拉貝城的人們，都認為怪物的潰敗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防御也開始變得松懈下來。更多的人力、物力都被投入到戰后重建的工作中。
對于女巫來說，還有一個好消息。
伊露麗成功找到了菲奧娜·雪尾。
消息來自于聯結夢境的會面，在埃斯蕾娜撤走的第二天，伊露麗的搜索就有了新進展。
她通過檢查各個通風口的通風情況，確定其中一個通風口發生了堵塞。爾后，她就開始不間斷的呼喚菲奧娜的名字。
被困住的菲奧娜，心態幾乎都快崩潰的時候，終于聽到了她的呼喚。
虛弱的回應，點燃了伊露麗的信心。
一場營救行動開始。
行動計劃很簡單——暴力強拆。
通風口雖然是石頭砌成的，但外層仍舊是泥土。伊露麗憑借強悍的膂力，一塊塊撬開石墻后，就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挖掘。
絕望中的菲奧娜，被激起了求生欲望。她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成功地把胳膊穿過狹小的拐角縫隙，摸索到了她的行囊。
行囊里裝有維持生存所需的水囊和大麥面包，她依靠拽出來的水囊和摳下來的面包屑，能夠勉強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