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清晰之旅

　　決心很強，理想很好。

　　但是，夢境的時間流逝比外界要緩慢的多。

　　或許做過夢的人都有同樣感受，明明在夢中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時間跨度甚至有幾天之久，但一覺醒來，卻發現時間僅僅只有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分鐘。

　　埃斯蕾娜、哈迪莉絲和伊露麗，對于時間流逝幾乎沒有感覺。

　　可是秦頌卻了解的清清楚楚…

　　阿拉貝的黃昏降臨了，那些疲憊的，休息了一整天的戰士們，陸續從帳篷中鉆了出來，準備應對今夜的進攻。

　　“奇怪，蕾娜還沒起來？”

　　精靈們整理好必要的裝備，按照以往的習慣在蕾娜的帳篷前集合，等待著她帶領大家登上城墻守備區域。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

　　帳篷中沒有動靜。

　　盡職盡責的蕾娜一直都是第一個醒來的人，沒有例外。

　　稍微年長的艾爾布蘭，和蕾娜一樣曾是精靈游俠，閱歷豐富，馬上就意識到情況的不對，立即來到蕾娜的帳篷門口。

　　“蕾娜？伊露麗？”

　　試探著喊了幾聲，沒有任何的回應。艾爾布蘭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掀開了門簾。一眼就看到蕾娜、伊露麗和身材嬌小的哈迪莉絲并排躺在地上，身上籠罩著一層奇異的氤氳光輝。

　　看起來像是被施加了一種奇怪的魔法，艾爾布蘭沒有輕舉妄動，緩緩的退出帳篷，沉聲交待易麗爾招待姐妹們集合，沒有任何隱瞞地告知一切。

　　精靈們面面相覷，沒人能說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倒是和伊露麗關系不錯的年輕精靈易麗爾，皺著眉頭說道：“今天早上，我和伊露麗是一起從城墻上下來的。我在收拾帳篷的時候，倒是看見了哈迪莉絲前來。只是，她們三人走到了一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我也沒太在意。”

　　艾爾布蘭沉吟著說道：“大家先不要慌。聽我說，蕾娜和伊露麗信奉了夢境神明，我懷疑她們是在睡夢中進入了某種狀態。但具體發生了什么，還需要求證。大家先不要登上城墻守好帳篷。易麗爾你認識哈迪莉絲的姐姐嘉麗婭·費雪，麻煩你去打聽一下或許會得知哈迪莉絲前來拜訪的目的。”

　　“好的。”

　　黃昏意味著兇險萬分的夜晚即將來臨蕾娜是她們的主心骨和主要戰力。易麗爾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挎著彎刀背好弓箭，急匆匆的離去。

　　精靈們沉默著在帳篷外警戒艾爾布蘭則鉆進帳篷中仔細的觀察是否會發生其他的變化。

　　從精靈的城墻駐地到法師團駐地，距離并不算短。但是易麗爾返回的速度很快——她在半路遇上了尋找哈迪莉絲的嘉麗婭。

　　“艾爾布蘭，費雪小姐來了。”

　　易麗爾通告一聲，在路上就得知一切的嘉麗婭心急如焚直接把禮貌拋在腦后一把掀起了門簾。

　　“費雪小姐…”

　　“哈迪莉絲。”嘉麗婭焦急的呼喚一聲，隨機滿是歉意：“抱歉，我剛才忘記了禮貌。她，不，她們怎么了？發生了什么？我在路上聽了易麗爾的描述她們身上的光輝。”

　　“我理解你的心情。”艾爾布蘭沉穩的回答：“相信我，我也和你一樣擔憂。只是焦急沒有任何用處而且我觀察過了，她們應該是處于睡眠狀態呼吸很平穩，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睡眠狀態？”埃斯蕾娜和伊露麗的信仰是絕對保密的嘉麗婭無法理解睡眠狀態背后隱含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睡眠狀態和身上的光輝有什么關聯嗎？”

　　“坦白來講，這和埃斯蕾娜和伊露麗的魔法來源有關。恕我無法詳細解釋，事實上，我也不清楚。”艾爾布蘭搖搖頭，她沒有撒謊，盡管埃斯蕾娜和伊露麗都向她解釋過，但沒有親身經歷過，確實不太好理解。

　　“馬上就要入夜了。”

　　嘉麗婭眉頭擠在一起，身處掌握更多信息的法師團，阿拉貝的困境她比精靈還要清楚。現如今的阿拉貝城，內外交困，四面楚歌，隨時都會潰敗。三法議會，連續數天召開會議，其中商討最多的就是逃亡計劃。

　　是的，棄城，然后逃亡。

　　實力強大的法師團，是最有希望逃出去的。即便是那些貴族們，都會成為放棄的對象，更別提平民了。

　　之所以沒有下決心，因為三法議會還沒有得到奧秘之手的同意。隱居在奧秘之手法師塔的長老法師們，始終處于沉默狀態。

　　長老法師是全體魔法師的精神領袖，地位崇高的三法議會，無法忽略他們的意見。沉重的壓力之下，三法議會內部，關于逃走還是固守，逐漸產生了分歧。

　　其中以大法師伊林斯為首，主張做好撤退準備，假如到了最后一刻，長老法師團依然沒有回應，他們將選擇突圍，保存自由思維的火種。

　　另一位大法師科爾摩克，力主退守核心法師區，以奧秘之手法師塔為最后堡壘，和長老法師團同生死共進退。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后一位大法師杜羅身上，而這位年逾八旬，被稱為尊崇意志的大法師，和長老法師團一樣，保持緘默。

　　無論最終決定如何。

　　嘉麗婭心里清楚。

　　留給阿拉貝的時間不多了。

　　哈迪莉絲是她的家人，就算是最糟糕的解決——死亡，她也會選擇和家人堅持到最后一刻。

　　“艾爾布蘭，你有沒有嘗試喚醒她們？”嘉麗婭憂心忡忡的瞥了眼暮色沉沉的天空，語氣凝重：“夜晚降臨了，危險隨之而來。”

　　“這…”艾爾布蘭確實動過叫醒她們的心思，可還是打住了，她不清楚中途喚醒會帶來什么后果，無法去冒這個險。

　　“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

　　艾爾布蘭深深的吸了口氣，和侍立在側的易麗爾短暫的眼神交匯，后者嘴唇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嘉麗婭苦惱的扶住額頭：“那我們應該做點兒什么？就這樣等待？天哪，我真的很困惑。如果說睡眠狀態是埃斯蕾娜和伊露麗的魔法秘密，那么哈迪莉絲呢？她為什么也會陷入睡眠狀態？這令人難以理解。”

　　易麗爾抿了抿嘴，終于忍不住小聲道：“或許她也得到了某種啟示。”

　　“啟示？”嘉麗婭霍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易麗爾：“你的意思是什么？睡眠狀態代表著啟示？”

　　艾爾布蘭無奈的看了易麗爾一眼，埃斯蕾娜曾告誡過她，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向外人透露關于她們的信仰。

　　可易麗爾太年輕，性格不太沉穩。

　　易麗爾縮了縮脖子：“艾爾布蘭，我覺得…嘉麗婭不是外人，她給了我們許多關照。你忘了嗎，卡林大叔死而復生的那個雨夜，她曾冒雨趕來相助。后來，還幫助我們搬進了貴族區…”

　　“這些我都明白。”

　　話已至此，艾爾布蘭面對嘉麗婭詫異的眼神，再加上蕾娜和伊露麗的情況不明，似乎沒有太好的選擇了。

　　或許，身為魔法師的嘉麗婭，能夠給出什么建議。

　　“抱歉，費雪小姐。我并不是有意隱瞞你的。”艾爾布蘭滿臉苦笑：“替朋友保守秘密，是一種責任。但現在…我似乎沒有選擇。”

　　嘉麗婭沒有責怪她，鄭重其事的手撫胸口：“我以費雪家族得名義起誓，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絕不透露你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