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一敗涂地

　　“老弟，傷自尊了？”

　　“你倒是說句話啊？”

　　“第一會面，好像不大愉快啊。”

　　不知是圣靈的力量耗盡，還是陷入了自閉。總之，整個夢境中，一片蜜汁沉默。

　　事實上，自從紅衣主教踏入大廳，秦頌就沒有一刻松懈過。假如他猜測的沒錯，圣靈是和他同時蘇醒的，那么他的力量未必有自己強大。

　　他的特殊能力，或者專屬領域，就是夢境！

　　在夢境中，他可以為所欲為，即便是圣靈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把一切不穩定因素，全數拉入夢境中，是最明知的做法。

　　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做出雙重、三重夢境，無非是消耗心智罷了。在他的領域中，圣靈力量完全處于劣勢。

　　為了保險起見，秦頌再次化出第三重模擬現實的夢境。

　　仍舊是蜜汁沉默。

　　而且，夢境中的圣靈力量，已經完全消散。

　　經過謹慎的確定后，秦頌終于撤除了束縛夢境，回到了真正的現實。

　　但是，在所有圍觀者的注視中，自瑪爾德蘭踏入大廳后，手拄法杖，就一動不動，和秦頌開始了長時間的對視。

　　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因為看起來確實什么都沒發生。

　　這就是高手的對決嗎？

　　女巫們都屏住呼吸，握緊了拳頭，她們可不認為，兩個人在用眼神交鋒，一定是在用某種特別的精神力方面，進行對決。

　　驀然間，夢境散去。

　　站在原地的瑪爾德蘭仿佛經歷了一場漫長的靈魂之旅，眼睛里滿是茫然之色，身體也突然變得極度的虛弱，忍不住佝僂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圣靈之力，是他保持身體和精神健康的主要力量。

　　在圣靈的引導下徹底引爆后，他就像一塊耗盡電量的電池，恢復了一個六十歲老者真正應該有的狀態。

　　虛弱、佝僂、蒼老、雙眼晦暗。

　　啪的一聲。

　　法杖上的金球皸裂出密集的蛛網，砰然碎裂，化為一團齏粉。

　　“咳…咳…”瑪爾德蘭感覺身體變得沉重了許多，皮膚也變的粗糙無光，臉上的皺紋色如橘皮般。

　　“主教閣下！”

　　兩名扈從沖進房間，一左一右攙扶著瑪爾德蘭，見到他那蒼老衰弱的臉，暗淡無光的眼睛，全都嚇了一跳。

　　“秦！”愛麗絲也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滿臉緊張的來到秦頌的面前：“你沒事吧？”

　　秦頌回給她一個輕松溫柔的笑容，摸摸她的金發：“沒事。”

　　“剛才發生了什么？天哪…他怎么了？”愛麗絲也注意到異常蒼老的瑪爾德蘭，眼里寫滿了驚訝。

　　秦頌昂起頭來，淡淡道：“他敗了！”

　　“主教閣下，主教閣下！”

　　一名棕發扈從急紅了眼睛，手執闊劍，不由分說，張牙舞爪的向秦頌沖來，凌空化出一道金色的弧光，跳劈而來。

　　“邪魔受死！”

　　愛麗絲瞳孔猛地一縮，突然伸出白皙的手掌，發動了操縱金屬，被包得像個鐵罐頭一樣的扈從，瞬間被一雙無形巨手握住，失去控制，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盔甲如同鐐銬般，將他固定在地上，任憑他如何掙扎，都徒勞無功。

　　“邪魔，異教徒！”

　　身在盔甲囚籠中，他只能漲紅著臉，破口大罵。

　　莉雅等人也如潮水般涌入大廳之中，另一名扈從也緊張的握緊闊劍，攙扶著瑪爾德蘭縮到墻角，緊張的戒備著。

　　“秦，你沒事吧？”

　　一聲聲關切的呼喚，一束束關切的目光，秦頌的臉上露出坦然的笑容：“大家不用擔心我，我就像大家看到的這樣，一切完好。只是，愛麗絲稍微廢了點兒力氣。”

　　的確，愛麗絲以操控金屬的能力，完全控制了一名圣堂武士。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愛麗絲至少可以獨自對抗圣堂武士。

　　這在秦頌的意料之中，就算圣靈的奸計得逞，瑪爾德蘭在人群中自爆。秦頌也相信，絕大多數的女巫都不會因此而遭受太大的損傷。但是，拉爾夫、威瑪爵士和卡瑞克這些凡人，就難以預料了。

　　“咳…咳…”瑪爾德蘭劇烈的咳嗽兩聲，從年齡上來講，他早已步入晚年，卻在圣靈之力的加持下，保持著充沛的體力和活躍的精神。

　　只是現在，圣靈引導的能量全部在夢境中爆發，意味著他繼續了數十年的圣靈能量，幾乎全都抽空殆盡。

　　圣靈的陰謀沒有達到。

　　瑪爾德蘭卻已失去了一切，包括信仰。

　　圣靈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最終的‘升入天國’的請求，卻得到了圣靈那充滿嘲諷的話語。

　　一瞬間，瑪爾德蘭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支撐，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遭遇了極大的打擊。

　　“不，不是這樣的。”

　　在扈從的攙扶下，瑪爾德蘭痛苦的喘息，痛苦的咳嗽，臉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不斷的重復著：“圣靈不會拋棄我，圣靈不會拋棄我。我將升入天國，我將升入天國。”

　　“邪魔，你們對主教閣下做了什么？圣靈不會饒恕你們的罪孽，絕不！”護教騎士之所以是護教騎士，他們的信念其實同樣堅定，見到瑪爾德蘭的狀況，第一反應就是邪魔作祟。

　　秦頌冷冷的看著他，走近了一些，盯著瑪爾德蘭：“你在我的眼里，只是個被利用的可憐蟲。”

　　即便是夢境中，瑪爾德蘭的神智一直都是存在的，他親耳聽到了圣靈那狂妄的笑聲，以及對人類的蔑視。

　　所以，現在的瑪爾德蘭，曾經堅定的信仰，有些動搖了。

　　“秦，到底發生了什么？”露娜拽著秦頌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從頭到尾，我都沒看到，沒聽到你們做了什么。”

　　“露娜。”秦頌微笑著望著她：“那種感覺無法形容，那是神明之間的交鋒。我祈求了神明的庇佑，而神明，則毫不猶豫的展現了他的偉大。群星之子的榮耀，群星之子的智慧，哪怕是圣靈的忠誠信徒，也無法抵抗。”

　　“就如你們眼前所見到的一樣，圣靈退縮了，怯懦了。在神明的偉大力量下，圣靈不堪一擊！”

　　“不，圣靈不會拋棄他的信徒。不！”瑪爾德蘭充滿絕望的低吼，似乎在驗證秦頌的說法。但他陷入皺紋中的眼睛，卻處處透著死灰般的絕望。

　　從他跨入房間和秦頌對視，到現在衰老而憔悴的表情，在眾人的眼中，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毫無疑問，秦頌輕松的戰勝了他。

　　紅衣主教。

　　在秦頌的面前，一敗涂地。

　　在她們心目中地位崇高的，廣受敬畏的紅衣主教，就在秦頌的眼神對視中，失去了他的驕傲，失去了他來時的驕傲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