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妮卡,你的手藝,令我贊嘆。”
簡陋的木棚中,一張斑駁的桌子上,擺著一副特殊的沙盤,由一棟棟羅列的齊齊整整袖珍的小房子,橫平豎直的街道構成的城市規劃模型。
秦頌雖然不是搞建筑的,對城市規劃沒什么概念。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簡單設計一個小型的城鎮還是沒問題的。
整個城鎮由五個區域組成,中央區、東區、南區、北區、西區,政務廳、防務廳、教育廳、醫療廳和女巫們的生活區設置在中央位置,負責處理黑石領一切事務。
西區以磚廠和礦場為基點,設置為工業區,靠近黑石峽谷要道的東區則主要為商業區。其余兩區則是領民的生活區,每個生活區都配置了一個治安所,負責消防、緝盜、巡夜、衛生等工作,還有一條位于主干道的商業街,為將來發展商業做鋪墊。
至于軍營,則設置在城外,方便日常的訓練。整體設計很簡單,沒花費多少精力,也沒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一切目的以滿足日常生活生產為主。
“這些房子并沒有什么難度。”維羅妮卡手里拿著根木簽子,正在雕刻一個微縮版的紀念碑:“這個要放在那里?”
“這里,黑石廣場。”位于城市中央的聯排政務大廳,正門處是預留的廣場,為聚會、節日以及政務的宣布執行提供場所。
“好啦。”維羅妮卡微微一笑,手里的紀念碑飄了出去,穩穩的落在廣場。
“你的神力運用越發的熟練了。”
維羅妮卡的悟性很高,再加上女巫的些許指點,很快就熟練掌握了心靈投射和心靈致動兩項能力。不過,心靈投射所產生的物品大小以及持續時間,以及心靈致動操縱的物體大小和運動范圍,都和她的神力掛鉤。
但是對于‘非生命體’的定義就比較迷了,至少就目前來說,維羅妮卡的能力經過多次嘗試,僅僅能夠投射、控制一些諸如桌椅、石塊、樹枝、金屬器具等簡單的實體器物,并不能操縱火焰、液體、氣體、光線這些非常規的‘物體’。
有可能是因為技能等級太低,又或者‘非生命體’的定義,就是狹義的指待可見的、可觸摸的固體實物。
總之,雖然略微局限了一些,但其能發揮的作用,也不可低估。
“美麗的城鎮!”維羅妮卡柔柔的一笑,算是回應秦頌的稱贊,那雙美麗的眼睛,欣賞著整齊而規整的微縮城鎮:“整齊,似乎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美感。這是為什么呢?”
向秦頌提問,是維羅妮卡最喜歡的事情,她屬于那種充滿知性美的美女。雖然在‘幼兒時期’嘰嘰喳喳的十分活潑,但隨著她記憶逐漸完整,性格就開始趨向于沉穩,不管是喜怒哀樂,都表達的十分含蓄,點到即止。
秦頌指了指眼睛:“或許是因為我們的眼睛需要處理的信息變少了。”
“眼睛,處理的信息?”維羅妮卡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優雅的掠下鬢邊的長發,身體微微前傾:“可以給我講講嗎?”
“我們之所以能看到東西,真實原因在于我們的大腦。眼睛僅僅是個捕捉外界信息的器官,就如你的畫筆一樣,實際作畫的是你的思想。從我們的眼睛看到物體,它的信息就會傳遞到大腦,構成圖像。”
“越是有規律的物體,信息就會越簡潔。大腦處理起來就越快,從而生出一種奇妙的愉悅感。”
“當然,這是我的一種推論。”秦頌微笑著指指腦袋:“大腦是一種極為復雜的器官。即便是我們先輩那無窮的智慧中,關于大腦的了解也如隔著迷霧觀看花朵。”
“隔著迷霧觀看花朵?很奇妙的形容。”維羅妮卡點點頭:“我有些理解你的意思了,就像一排整齊的線,看起來很舒服。但胡亂的交叉在一起,毫無頭緒,就會有種煩躁的感覺。”
“是啊。”秦頌呵呵笑道:“擠在一起的蟑螂,假如排成整齊的隊列,或許討厭感也會減輕。”
嘴上在笑,但秦頌的心里在滴血啊。
畢竟他的本體,就是個根本談不上規則,絕對能夠逼死強迫癥、密集恐懼癥的詭異生命體。
“不過,或許也并非如此。”維羅妮卡嘴角微微玩起來,露出漂亮的弧度:“星空也很美麗,森林也很美麗,山巒也很美麗,流水也很美麗,一群到處飛翔的蝴蝶也很美麗。”
“或許是因為背景本身就足夠宏偉,因此削弱了雜亂所帶來的不和諧感。”
“有道理。美的定義因人而異。”維羅妮卡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秦,跟你聊天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也是。”
“對了,秦,這是你讓我編寫的,按照你的意思,我大致寫了十幾頁。”維羅妮卡掏出十幾頁莎草紙,上面用羽毛筆工工整整的寫著字跡。
沒錯,這就是秦頌擺脫維羅妮卡編寫的——教材!
語言。
在這個遍地是文盲,讀書識字只是貴族專利的時代,要想全面的提高人的整體素質,普及基礎教育是最佳途徑。
這個世界的通用語很像是英語,同樣有26個字母,只是字母式樣做了異化處理,構造偏向于魔法符號,書寫起來不算太困難,發音也大同小異。
而熟讀各類書籍的維羅妮卡,記憶力驚人,知識儲備豐富,會唱歌,會畫畫,會做手工,最適合‘靈魂工程師’這個神圣職責。
當然,對于教學方法,做了大刀闊斧的改進。完全擯棄了原始而落后的,通過不斷的重復各種書籍,死記硬背,完全依靠智商和努力的教學方法。
統一整合單詞、基本語法、日常用語、短句、歌謠、詩歌、段落、短文,循序漸進的系統模式。
“字寫的很漂亮。”秦頌先稱贊了一句,然后翻開起來,單詞最為簡單,語法問題維羅妮卡經過他的指點,也總結了七七八八,后面幾首短句和歌謠,頗有些兔嘰歌謠的韻味兒。
“很不錯。對了,維羅妮卡,你和那些孩子們,相處的如何?”
為了籌備學堂,莉雅篩選了一些年紀不大,看起來很機靈的孩子,從十二三歲到十八九歲都有,目前在跟維羅妮卡學著做手工,培養動手能力。
“我喜歡孩子們。”維羅妮卡臉上洋溢著光彩:“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朝陽的氣息。而且,有時候,我覺得他們的作品看起來很粗陋,但卻具有一種特殊的美感,甚至超過我的作品。”
還別說,秦頌也有同感,他的大侄女做的手工,乍一看很丑,仔細一看的,丑萌丑萌的,似乎比原作還好玩。
“或許這就是來自于孩子的稚拙美。”秦頌微微一笑:“在孩子的心目中,有些東西并不是固定不變的。這種稚拙的美感,代表著一種天真的幻想,很珍貴的能力。”
“稚拙美?”維羅妮卡重復著這個新奇的名詞,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感悟。
“來自孩子的稚拙,就如那段時間的你。”
想起那段到處纏著諸位‘姐姐’陪玩的往事,維羅妮卡臉頰泛起害羞的暈紅,吐吐舌頭:“她們幾個也經常懷念呢。”
“成功了,成功了!”露娜那響亮的大嗓門響起,隨后門簾掀開,一襲紫色蕾絲邊女巫裙的露娜風風火火的沖進來:“秦,我們埋的那塊石碑,成功的被挖出來了。”
秦頌笑著看向維羅妮卡,那塊石碑正是維羅妮卡和他聯合出品,有秦頌提出創意構思,維羅妮卡操刀雕刻。
是的,就是要狂黑圣靈。
維羅妮卡曾受過圣靈的驅魔和唾棄,他的父親現在更是天天痛罵圣靈差點兒毀了他的乖女兒。
所以,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更何況,也不完全是黑,剝削民眾,享樂歡歌都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