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坡地面積不小,風清讓人用彩旗標出一條環坡的道,足夠這幫小子跑上了兩三個時辰了。
沒有清理過的山坡地滿地的碎石荊棘,不過片刻,整個半坡地上便都是江平等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顧七跳上老槐樹,半躺著喝了一口水,瞇了瞇眼:
“一幫大老爺們,腳底板嫩的和姑娘似的。是時候讓你們體驗下原始版指壓板賽跑的快樂了。”
山道上,邢浩扛著板車,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繞過一處荊棘叢,忍不住悄悄對身旁的余大保吐槽:“大保哥,你說顧老大是不是故意折騰我們呀。”
“小聲點,等下被顧老大聽到了。”余大保只扛了一把鋤頭,又剛剛吃飽喝足,這會兒狀態是所有人里最好的。
說著余大保偷偷回身瞄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江平等人道:“我們已經算好的了,你看看你江平哥他們。
你這車重嗎?要不然我幫你抗?”
“還成,還能再抗一會兒。”
刑浩也偷偷轉身瞄了一眼,見三號隊那幾個人又跳又叫的慘樣,覺得大保哥說的對。好歹自己有鞋,又吃飽了,也不算太慘。
“那成,等你扛不住了,哥在幫你扛。”余大保拍刑浩肩膀道。
“小浩放心,到時候還有我們呢。”
“對!還有我們幾個,咱們幾個輪流抗,也不費事。”一號隊的其他人也跟著道。
他們拿的東西都不重,又是身強體健的成年人,體力上肯定要比刑浩好很多。
再說了他們早就看明白了,顧老大的懲罰制度不是按照個人算的,是按照團隊算的。
整個隊的速度都保證了,才能避免之后的處罰。
都是一隊的人,且不說平日里的關系,現在這種時候幫人即是幫己。
王小狗帶隊的二號隊,現在的情況也不錯。
雖然隊伍中也有個倒霉蛋選中了一輛獨輪小推車,不過這人身高八尺,體型和江平也相差無幾,即便扛著一輛小獨輪也不算太吃力了。
只是,他們這隊要跑五圈,這會就只能抓緊速度趕超過,才有機會超過一號隊。
這會兒王小狗他們已經領悟過來了。
依照顧七的套路,只要沒有完成任務都要受罰,即便完成了任務,排名不夠也會受罰。
而且上一次的成績的排名完全有可能影響下一次考核的順序和任務難度。
這就是一環扣一環,一旦一步拉下了,之后只會越來越難。
想著王小狗咬咬牙道:“大家抓緊速度,先跑起來。一圈后,換人幫老沙抗車。”
老沙說的就是選了獨輪推車的那個漢子。
“好,王哥!”
“王哥,我們都聽你的。”
“對,我們都聽你的。”
顧老大可說了‘跑不完的,今晚大餐伺候!’
這大餐是什么?顧名思義!
怪味窩窩頭的恐懼猶在心頭,再加上身后還有江平那幫人的慘叫聲魔音在耳。王小狗的隊伍這會兒分外團結。
“江哥,我們該怎么辦呀!”說話的是江平身邊另外一個瘦高個,外號毛子。
這會兒毛子正尋了塊石頭坐下來。將扎在腳底上的碎石渣子和枯枝清理掉,看著一腳地板的血跡,毛子疼的咧了咧嘴: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呀,別說五圈了,就是一圈走下來,咱們這腳也得廢了。”
“別廢話了,清理下趕緊走。跑不完這五圈,有我們好受的。”江平有些不耐煩的蹙眉。
現在他的腳下也沾滿了碎石,疼到也算了,實在是走起來麻煩,再往前面走,沒清理過的荊棘會越來越多。這么下去,跑完五圈,他們這組還是得墊底。
“反正咱們隊肯定是墊底了,要不然算了吧。”毛子實在是疼的受不了,想著后面要走的路,更沒信心了。
“怎么,你還要吃那個窩窩頭?還沒吃夠?”劉勇冷著臉道。
“你怎么說話的,誰要吃那玩意了!”
毛子被刺了一句,臉色黑了下來:“那你說現在要怎么怎么辦?五圈呢!整整五圈!我們都得光著腳跑,怎么跑。”
“怎么辦我不知道,你在這么坐下去,我們肯定得受罰。”劉勇道。
“受罰就受罰,反正也贏不了了。走不走都一樣,我還受這罪干什么!”毛子不爽道:“誰愛走誰走,反正老子不走了。”
“你!”劉勇氣急:“要不是考核一團隊來算,你以為老子愿意管你走不走!”
毛子被噎了一下,覺得有些沒臉,哼了一聲不說話,也不起身。
江平煩躁的啐了一口:“都別吵了,吵能吵出什么來。有這功夫吵架,你們不如去找顧七打一架!”
江平一句話就讓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打一架,連江平和劉勇都打不過顧七,就憑他們幾個這兩下子怎么打。
“既然打不過,就老老實實的,讓做什么做什么。
不就是跑五圈么,你們一個個都是娘們嗎,這點疼都受不了。”
江平咬著牙道:“列隊,一起走,誰都不許停下來。誰停下來就他/媽以后就是孫子。”
江平在這幫人里還是有些威望的。江平一開口,毛子等幾個原本打算放棄的人,這會兒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咬著牙繼續往前跑。
顧七坐在老槐樹上將看下頭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勾了勾嘴:“這幫廢柴,差是差了些,倒也有可取之處。
只是腦子不太好使,難道讓她們脫了鞋襪,就不能想其他辦法了?還真是老實蠢笨的很。”
半個時辰后,一隊二隊已經相繼跑完了一圈,只有江平所帶的三隊,還只走了大半圈。
這會兒幾個人的腳都已經破爛的幾乎沒辦法入眼。
饒是江平和劉勇兩人這會兒也疼的臉色發白,額頭青筋暴起。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要不然還是想過辦法吧。”毛子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劉勇這次沒有反駁,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道:“顧老大只讓我們脫了鞋襪,并沒有說我們必須光著腳走。”
“這有什么區別嗎?”毛子一愣,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