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了東西,周裕倒也沒再停留。
目送周裕帶著隨從離開,顧七松了口氣,卻沒心情再與顧大年爭論是非,只獨去自尋了空地練拳。
次日清早,天還未涼透,顧七獨自一人帶著背簍上山。沒有顧大年,少了顧慮,顧七決定不在山外圍徘徊,尋了路便往林深處走去。
時間緊張,尋常涉陷阱時間來不及,顧七能用上的也只有之前制的彈弓和匕首。
好在顧七運氣不錯,剛進林深處,沒走多久就遇上了一只兔子。石子飛射,直中兔子眼睛。簡單收拾了兔子,顧七繼續往前。
既然要與周家做換,只一只兔子肯定是不夠的。
狡兔三窟,有了一只,說不準有一窩。
顧七仔細打量周圍的草木痕跡,尋著野兔留下的痕跡往前。
這林子深處極少有人入內,草木繁盛,連條像樣的能落腳的路都沒有,顧七小心避開周側的荊棘野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眼前的的視線豁然開朗起來。
是一處多草少樹木的緩坡,不遠的地方還積著一灘小水洼。而水洼附近則有一疑似兔窟的小洞。
顧七沒貿然行動,又在四處尋了尋,果然找了兩處差不多樣子的小洞。
顧七找了一些干草枯枝將兩處小洞堵了,取了火折子點著,自己就蹲守在較大的窟窿外。
運氣不錯,干草燒起來沒多久,顧七就聽到前面窟窿穿來了淅淅索索的細微動靜。
還真有?
顧七本來也只是試試,沒想到運氣極好。就是不知這一窩有幾只。
正想著,帶頭的兔子便已經熬不住,左顧右看的蹦了出來。
顧七瞇眼,手中彈弓瞄準,只待那兔子蹦出一丈外,石子飛出。一子一個,每一枚石子精準的射在兔子眼睛中。
加上先頭那只,一共有四只,一這波蹲著非常劃算。
將沒死透的兔子捆了丟進背簍,顧七繼續往前走,周家人口多,若真需要新鮮野味打牙祭,多少都不夠收的。
有多的,能換些主糧來則最好。
還不等繼續往前走,顧七忽然聽到一聲鳴叫。
定睛一看,不由大喜。
“居然有鹿!”
野山鹿渾身是寶貝,這玩意足夠值錢。顧七慢慢匐下身體躲藏,不敢輕易發出動靜。
野山鹿靈敏又膽小,一旦驚動了,徒腳可不好追。粗制的彈弓也沒有攻堅射程遠,且力道不足夠,不能一擊必殺。
這只野山鹿現在在顧七的眼里,那就是移動的銀子,絕不好貿然行動了。
好在這山林平時幾乎沒有人進出,這只野山鹿似乎的警惕心也不高,正慢悠悠的低頭覓食,一時沒有要走遠的意思。
顧七屏氣凝神,一點點緩慢摸索過去。
財帛動人心,為了逮到這只野山鹿,顧七這時竟是比從前出任務還緊張幾分,不過走了幾步,背后就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直到行至不足三丈處,顧七方才手持彈弓連取三枚石子,分別瞄準野山鹿的眼睛,與兩只前腿。
只聽三聲破空聲,石子接連而去。
顧七隨之躍身而起,同時快速將事先插在腰間的匕首緊握手中,只聽那野山鹿發出哀嚎之聲,前腿撲倒在地。
顧七便撲身而去,匕首快速刮過山鹿的脖頸,一刀斃命。
若是盛年,一只成年野山鹿的價值足以換得幾百金,如今是在路上,自然要打個對折。不過也足夠顧七置換的,再則鹿血也是難得的好東西,且不能久放。
顧七割了藤條綁上山鹿,又折了大葉裹在鹿身之下,便半扛半托拉著野山鹿一路往山下行去。
沒辦法,顧七現在的體力還是太差了些。徒手抗山鹿,她倒是想,可惜做不到。
顧七走到山下,見周余兩家的仆婦小廝已經開始忙活起來,撿柴燒火,瞧著像是做早食。
四處看了看,顧七并沒有看到與顧大年相熟的那個管家,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周家三公子周裕。
罷了,多少也是說過幾句話的熟人,還是個能做主的人,總好過再去找其他。
“顧...顧姑娘?”
周裕正與隨從四處閑逛,猛地看到一人拖拉著一頭野山鹿從山下走來。正想細看,邊見那人居然朝著自己走來。
等走進了一看,周裕不由有些呆愣住。
這一身破爛衣裳,干瘦的身形,清秀稚嫩的小臉,不是昨日見過的顧七顧姑娘又是誰。
只是,這顧姑娘身上抗拖著的足有她身形那邊高的成年野山鹿又是怎么回事?
“三少爺。”
顧七將野山鹿卸到身前,扯了嘴角,微笑道:“這是我今日清早從山上剛打下來的,沒敢耽擱,現下里頭鹿血還是熱乎的。
不知三少爺府上,可愿意收了。”
“這...這是你自己打的?一個人進的山?”
周裕不自覺的吞咽了口口水,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貧窮...
柔弱...
不知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