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救治
雪月領。
“弗朗茨，這次皇都之行，你做的不錯。情勢不明，以保全自身為先，方是上策！
至于陛下的情況，多半是遭了算計。能夠在皇宮中算計到他的，一共也就那么三位。
皇后不可能對陛下出手，那么能夠瞞過侍衛，暗中對陛下出手的，就只有阿爾法一世和瑪德萊娜公主。
這是自身實力不濟的代價！
倘若凱撒四世也是圣域強者，這些小把戲都是笑話。
你們幾個都要引以為戒，再怎么位高權重都是虛的，這個世界終歸是強者的世界。”
拿皇帝充當反面教材，為了塑造兒子們的強者之心，哈德遜也是拼了。
現在的科斯洛家族，只要自己不瞎折騰，就是大陸最頂尖的貴族之一。
皇室的情況也差不多，家底還要厚實的多。可惜內部的隱患太多，凱撒四世手腕不夠，無法鎮住場子。
當初阿爾法一世露出篡權奪位的野心后，他就該第一時間出手，直接干掉這家伙。
哪怕錯過了第一次，中間還有好幾次出手的機會，都被凱撒四世給錯過了。
處理瑪德萊娜公主更簡單，直接給一片封地扔出來，事情就算解決了。
比如說：丟到科斯洛家族的邊上，安排一片半包圍的領地。
既可以制衡他這個人族元帥，又能夠限制瑪德萊娜公主做大，妥妥的一舉兩得。
不知道是腦子不夠用，還是自信心爆棚，居然敢把兩個隱患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這要是不發生意外，那才是最大的意外。
“父親，您可以放心，我們會努力修煉的！
只是帝國的局勢，您覺得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啊？”
代表幾個弟弟做出保證之后，弗朗茨關心的問道。
“放心好了，帝國的局勢不會失控的。無論是誰出的手，他們的目標都只是為了奪權。
不過朝堂上要洗牌了！
保守派獨自執掌大權，早已經引發了各方的不滿。估摸著有很多人都會伺機對六大臣出手，讓陛下背鍋。
除了宮廷中這兩位外，新興貴族、皇室中的實權派、乃至保守派內部的其他大家族，都有可能伺機出手。
他們擋了太多人的路，如果不是你們兄弟年齡太小，無法在朝堂上掌握大權，沒準科斯洛家族也會對他們出手！”
哈德遜的回答，直接把幾個兒子嚇了一跳。政治也太可怕了，執掌朝堂的六大臣，居然有這么多人想要他們死。
和平年代，朝堂是必爭之地。大家爭奪的不光是一個位置，更是在帝國中的話語權。
對大貴族來說，長時間遠離權力中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以往的時候朝堂局勢穩定，大家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凱撒四世情緒失控，突然掀翻了桌子，就給了大家可趁之機。
得手之后，屎盆子往皇帝頭上一扣。一切順利的話，還能夠伺機威逼凱撒四世退位，換上一名沒有威脅的幼主。
正常情況下，皇室應該站出來阻止這種情況發生。可惜此時的皇室中有兩個野心家虎視眈眈，內部直接發生了分化。
哈德遜可不認為瑪德萊娜公主和阿爾法一世，在皇室內部沒有支持者。
一旦凱撒四世退位，兩人很有可能出任輔政大臣，代替幼主處理政治事務。
“父親，那陛下怎么辦，難道沒人去…”
不等弗朗茨說完，哈德遜就直接打斷道：“記住了，貴族的世界永遠都是身份決定立場。
陛下性子突然大變，你都能夠發現不對勁，難道朝堂上那幫老狐貍，就沒有察覺到么？
大家都沒有去貪圖這份救駕之功，只有兩種可能:要么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疇，要么和自身的利益相違背。
且等著吧，忠于陛下的貴族，很快就會采取行動的。
從目前搜集到的訊息來看，陛下并沒有完全喪失神智。沒有第一時間向我們求助，那只能證明：我也在他的懷疑范圍內。
畢竟，無論能力，還是動機，我現在可是全部都具備！”
功高震主，免不了遭受猜忌。
在外界眼中，凱撒四世發生意外，哈德遜的嫌疑絕對是排名靠前的。此時往上面湊，絕對會惹上一身騷。
哪怕是替凱撒四世解決了麻煩，面臨的猜忌也不會有絲毫減弱，這是一名君主的本能。
站在科斯洛家族的立場上，換一名幼主上去，無疑是更符合自家的利益。
除非皇室依舊信任他，找上門求助，不然他是不會摻和的。
“嗖、嗖、嗖…”
剛離開皇宮的六大臣，就在歸途中遭遇刺客襲擊。
護衛急忙上前迎戰，附近的城衛軍收到消息之后，更是第一時間抵達現場。
在眾人的賣力拼殺下，很快擊退了刺客。城衛軍正準備去追剿刺客余孽，馬車內的貝克特宰相當即下令道：“不用追了，他們活不了多久的！
先護送我返回府邸。后面的路可不一定太平。”
在城衛軍的護送下，車隊再次啟程。肅殺的氣氛，隨著車隊的前進，不斷向外界蔓延。
“情況有變，計劃取消！”
“情況有變，計劃取消！”
見到大量的城衛軍同行，意識到時機喪失后，預先埋伏在兩旁建筑物的刺客們，紛紛選擇撤退。
這一幕，讓隱藏在云層中觀望的阿爾法一世，很是失望。
從第一波刺殺發生到城衛軍抵達，中間完全是無縫銜接，明顯就是早有準備。
刺客的厲害在于出其不意，敵人都有了防備，繼續出手就從刺殺變成了強攻，有經驗的刺客團體都不會干這種蠢事。
除非阿爾法一世親自出手，不然今天是留不下貝克特宰相的。毫無疑問，這種蠢事他是不會干的。
下方有眾多軍士和護衛守護，一旦打了起來，現場肯定會留下痕跡。
哪怕各方樂意讓凱撒四世背鍋，也不會放過他這個刺客。保守派陣營報復起來，可不會在乎他的身份。
類似的刺殺，不斷在皇都內上演。不過無一例外，在六大臣提前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所有刺殺均以失敗告終。
刺殺是失敗了，但皇都的局勢卻緊張了起來。城衛軍直接封鎖城門緝拿兇手，開啟了準進不準出模式。
稍微有點不對勁的，直接抓了再說，一時間牢房中人滿為患。
滯留在皇都觀望局勢的中小貴族們，此刻只能暗自懊惱。本來以為可以伺機而動分一杯羹，萬萬沒有想到上層的斗爭如此激烈。
皇帝扣押六大臣，就已經是非常炸裂的消息，先又發生了六大臣集體遇刺的丑聞。
放眼整個人類歷史，能夠與之相媲美的政治事件，都屈指可數。
刺殺案的發生，直接把隱藏在暗地里的陣營糾紛，一下子放到了臺面上。
翡翠宮。
收到消息的凱撒四世，當場被氣暈了過去。
在扣押六大臣的過程中，他的人也沒有閑著。
直接提取了保守派執政期間的案卷，從中挑選出了適合發起攻擊的“長矛”。
罷免六大臣的詔書都已經起草完成，正準備讓人發出去，結果遇上了這種事。
作為皇帝的他，居然成為了最大的嫌疑犯。
皇帝派人刺殺大臣，這個罪名要是坐實了，那就是千古奇聞。
凱撒四世的變化瞞不過枕邊人，意識到不對勁之后，皇后急忙向皇室中的圣域強者求助。
除了阿爾法一世外，皇室的強者全部齊聚一堂。
政治斗爭他們可以不管，但直接對皇帝出手，這就突破了底線。
“看起來像是詛咒的力量，似乎在刻意放大情緒欲望。
如果在諸神隕落前，還可以召集一群高階牧師，聯手予以驅逐。
現在這種情況，麻煩大了！”
泰倫尊者皺著眉頭說道。
作為曾經的大主教，他接觸的詛咒多得去了，可眼前這么難纏的還是第一次遇上。
直覺告訴他，這就不像是人間該有的東西。
“叔祖，或許可以召集一群光系魔法師，聯手施展禁咒大凈化術試試。
如果方便的話，最好把哈德遜元帥請過來看看。
作為大陸第一魔法藥劑大師，沒準能夠保住皇兄的性命。”
瑪德萊娜大公開口提議道。
不積極點兒不行，現在她的身份是凱撒四世的妹妹，那就要做符合身份的事。
眾人之中，她是唯一知道欲望之神詛咒的人，非常清楚這玩意兒有多難纏。
初期的時候，還可以驅逐，越往后就容易失控。
如果沒法驅逐的話，類似氣暈過去的場面，后面還會經常發生。
本質上，這道詛咒就是靠放大情緒欲望殺人。
給出的建議都是解決之法，但僅限于理論上。
幸好欲望之神已經隕落，不然在遭受詛咒的一瞬間，凱撒四世就差不多交代了。
當然，在欲望之神活著的時候，也沒人能夠將他守護神國的詛咒之力帶出來。
“宮相，立即啟動魔法陣給哈德遜元帥發訊息，務必請他過來一趟！
另外召集帝國中的高階光系魔法師，速度必須要快。”
一旁的皇后當即下令道。
作為君主圈子里的模范夫妻，她和凱撒四世的感情非常好。
對她和小皇子來說，假如凱撒四世一旦發生意外，她的天就塌了。
各大派系會喜滋滋的將她兒子推上皇位，但實權啥的就甭指望了，誰也能奢望幾歲的孩童處理政務。
以阿爾法王國的特殊國情，皇帝一旦被架空，想要重新拿回權力難如登天。
凱撒四世還不算完全被架空，日子過的就相當苦逼。
“皇后，六大臣剛出宮門就遭遇刺殺，他們肯定會發起反擊。
趁著他們還沒有發動，把陛下遭受詛咒的消息傳遞出去，以消除前面政變鬧劇的影響，不給他們發難的機會！”
外圍的紐芬蘭大公開口提議道。
終歸是當過宰相的人，政治斗爭敏感性他還是有的。
站在皇室的角度，凱撒四世此刻倒下，也是他們化解危機的最佳手段。
所有的責任，一股腦推到詛咒上，受了委屈的六大臣就沒法繼續深究。
躺著病床上的皇帝，本身就是一個最好的交代。
至于產生的隔閡，那只能靠時間來修復。這種事情只要發生了，短時間內就不可能恢復如初。
“就按大公的意思的辦！”
皇后驚慌失措的回答道。
政治上的東西，她一直都很少參與。
現在突然要她做決策，本身就是在為難人。
可是按照規矩，皇帝發生意外的情況下，皇后能夠獲得臨時攝政的權力。
不想這部分權力流失，皇后必須就必須代表皇帝頂上去。
消息傳開，皇都再次沸騰起來。
先是六大臣遇刺，現在又傳出皇帝遭遇詛咒暗算的消息，貴族們都被激怒了。
阿爾法帝國建立沒幾天，就接二連三的發生變故，背后沒有黑手是不可能的。
一時間各大勢力都在追查黑手，唯恐自身不小心遭到算計。
在一片嘩然聲中，受邀而來的哈德遜，悄然進入了皇宮。
前面為了避嫌，他不能主動摻和進來，可換成皇室相邀情況就截然相反了。
作為臣子，肯定不能坐視自己的封君發生意外。
簡單的了解情況后，哈德遜出現在了凱撒四世的床前。
“陛下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暫時昏迷是最好的選擇，一旦清醒過來恐怕又會情緒失控。
我可以配置一些魔法藥劑，幫陛下調理身體，但驅逐詛咒還是無能為力！”
哈德遜故作傷感的說道。
驅逐詛咒的辦法，他不是想不到，只是操作起來存在風險。
稍有不慎，在驅逐詛咒的同時，也一并將凱撒四世給帶走了。
救治失敗的責任，哈德遜擔不起，其他人更擔不起。
高危的救治方式，只能由皇室之人提出來。
“元帥，您精修命運法則，暫時封印詛咒，應該能夠做到吧？”
聽到瑪德萊娜的問話，哈德遜眉頭一皺，不情愿的說道：
“確實可以暫時封印詛咒，不過這玩意壓制的越狠，爆發時反噬的就越厲害。
主要是拖的時間太長了，要是早幾天的話，還是可以勉強驅逐的。
現在強行封印詛咒，未來再次爆發的時候，那可是會要命的！
以陛下目前的狀況，我頂多能夠幫他把詛咒壓制幾個月，再次爆發就無能為力了。
殿下精通厄運法則，關于詛咒的研究不少，可有解決之法？”
一波互揭老底，眾人的目光聚集在了瑪德萊娜大公的身上。
“厄運天女”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正常情況下，凱撒四世遭到詛咒暗算，她應該第一時間發現的。
“皇兄中的詛咒，疑似是欲望之神留下的詛咒。初期的時候不顯形于外，只有開始爆發之后，才會顯露出來。
從癥狀上來看，皇兄不是第一時間遭到詛咒的，而是有人通過媒介，把詛咒之力帶過來的。
威力上被削弱了不少，可以靠大凈化術驅逐。只是現在牧師無法發揮作用，只能靠光系魔法師代替，效果會大大折扣。
即便是驅逐詛咒成功，壽元也會大幅度削減。怕是很難活過三年，甚至有可能一年都撐不住！”
瑪德萊娜坦然說道。
她確實有自己的算計，但凱撒四世不是她暗算的，現在完全問心無愧。
“不能等下去了，詛咒之力在不斷擴散，怕是等不到法師團抵達。
哈德遜元帥，我們兩個合力驅動榮耀權杖，盡可能的擴大禁咒威力，應該可以把詛咒驅逐。”
說話間，泰倫尊者直接拿出了榮耀權杖。
見到這一幕，眾人急忙后退留出空間。喪失思考能力的皇后，也跟著離開病床。
略微遲疑了一下，哈德遜拿出一瓶保命藥劑，走上前去灌入了凱撒四世嘴中。
原本慘白的臉色，很快出現了一絲紅暈。外界只當是藥劑發揮了作用，實際上卻是哈德遜順勢吸取了部分詛咒，進入羅盤之中。
“現在可以開始了！”
眨眼的功夫，耀眼的光芒充斥著整間屋子。祥和的光芒落在凱撒四世身上，然后開始四處游走，很快就覆蓋了全身。
作為被救治者的凱撒四世，身體開始迅速衰落。待禁咒釋放完畢，整個人都蒼老了二十歲。
“詛咒驅逐很成功，陛下一會兒就會醒來。接下來就是盡快把幕后黑手揪出來，不然后續再發生變故…”
說完哈德遜直接退到一旁。
凱撒四世是在皇宮中發生意外的，外人很難把手伸進來，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內鬼所為，幕后黑手只能由皇室中人去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