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大難臨頭各自飛
“糟糕，我們被發現了。
傳令下去，大家分散突圍！”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鷹人皇果斷的下令道。
可惜一切都晚了，族中的圣域強者想要帶著他離開，結果剛冒頭就被敵方強者鎖定上了。
求援訊息已經發了出來，能夠召來多少援兵，卻是一個未知數。
僅僅只是附近的鷹人部落，那就是給敵人送戰績。其他獸人種族，現在還會不會買鷹人皇庭的賬，誰也不知道。
原本看起來完美的部署，到了災難來臨時，處處都是破綻。
沒有絲毫遲疑，趁著雙方混戰的契機，鷹人皇立即和侍衛互換了衣服，然后加入到了突圍隊伍中。
剛升空跑路，就被羅伯特給盯上了。對這種丟下君主獨自跑路的家伙，他最是看不起。
戰場之上，遇到看不順眼的敵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直接宰了。
不知道危險降臨的鷹人皇，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逃命，結果直接被一道魔法送走，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見到這一幕，無數鷹人士兵都怒了。紛紛放棄眼前的對手，沖著羅伯特殺來，準備為自家皇者復仇。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戰爭不以個人意志而改變。絕對的實力差距，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場戰役的結局。
戰場上敢把后背露出來，那就是活靶子。
不等靠近羅伯特，無數鷹人士兵就先一步中箭，緊接著開始自由落體運動。
慘烈的場面，讓幸存下來的鷹人膽寒。顧不上繼續對敵，一個個只想跑路。
戰爭就是如此，越想逃跑往往死的越快。
惡性循環開始，一眾鷹人士兵很快就死傷殆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戰斗漸漸進入到了尾聲。包括兩名圣域強者在內的眾多鷹人高層，全部團滅在了戰場上。
遙遠的天際，隱約出現了鷹人的身影，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打量了一眼戰場之后，這些鷹人援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調頭就跑。
報仇，那是莽夫行為。
皇庭都沒了，他們這幾百普通鷹人士兵，能夠為之奈何。
“不用追了，元帥還等著我們的捷報！”
見到士兵們欲去追殺，中年軍官急忙下令制止道。
沒了鷹人皇庭，殘余的鷹人部落，已經不是王國的威脅。
搞不好過一段時間，王國的仆從軍中還會增加一支鷹人部隊。
獸人的世界中，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四分五裂的鷹人族，已經沒有雄霸一方的實力。
想要生存下來，要么被各族吞并，淪為他們的傳令兵。
要么加入仆從軍的大家庭，為王國覆滅獸人帝國的事業添磚添瓦。
獅鷲龍騎兵不去追，一眾圣域強者更對這些雜魚沒興趣。
士兵們開始搜刮戰利品，隊伍中的亡靈魔法師也忙碌起來。
戰死的鷹人士兵，個個實力都不俗。
哪怕是戰場上，也很難遇到如此多的優質尸體。對亡靈魔法師來說，這些就是最寶貴的財富。
夜幕緩緩降臨，鷹人皇庭之戰結束了，但影響才剛剛開始向大草原擴散。
中軍大營，此時已經擺起了慶功宴。
戰場上一切從簡，餐桌啥的根本就不存在。
在篝火上架起燒烤，配上一壺熱酒，眾人直接席地而坐開始享用。
簡單到極致的餐食，絲毫不影響大家的好心情。
沒有多余的廢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飲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許多年長的將領來說，這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從出生開始，就在獸人的陰影之下長大。
看著父輩們率兵出征，目睹著喪報傳來，然后自己拿起武器走上戰場。
這是阿爾法王國貴族的宿命，大部分貴族最后的結局，都是死在戰場上。
一直到他們這一代，命運才開始發生轉折。
王國以弱勝強，打破了歷史的宿命。
逐步在這場持續數百年的戰爭中占據優勢，從被動挨打的一方，變成了主動進攻的一方。
到了今天，王國軍隊終于斬下了鷹人皇的腦袋。
雪恥開始了！
所有人都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
不將獸人帝國這個宿敵徹底覆滅，大家心中的傷痕，永遠都無法抹去。
“元帥，軍中的慶功宴，一直都這么壓抑么？”
一旁的瑪德萊娜公主好奇的詢問道。
繼承了災厄女神的記憶，瑪德萊娜公主也是見多識廣，但眼前的一幕還是第一次遇到。
按照他的理解，慶功宴的氣氛都是熱鬧的，參加宴會的人都會面帶笑容。
眼前的慶功宴不一樣，無數將領眼中都流淌著淚水，包括一眾圣域強者也跟著失態了。
“自然不是！
他們等這一天，等的時間太久了，現在是真情流露。
如果公主殿下現在趕回王都的話，或許接下來在王宮中舉行的慶功宴，也會出現這一幕！”
哈德遜忍不住感慨道。
只有經歷過那段苦難歲月，才能夠體會眾人此時的復雜心情。
幸好他早有所料，提前把仆從軍都外派出去。
若是讓那些家伙見到眼前這一幕，知道阿爾法人和獸人之間的仇恨沒有緩和余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事實上，王國軍中叫囂著屠滅獸人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過。
要不是哈德遜在軍中的威望足夠高，強行壓制住了反對的聲音，現在都不會有仆從軍。
毫無疑問，這種壓制只是現在有效，未來肯定少不了再起紛爭。
不過戰后的問題，那是國王和朝堂上一眾王公大臣們需要考慮的。
作為主帥，哈德遜給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確，打完了仗就直接回家養老，省得留下來礙眼。
后面甭管怎么折騰，都和他沒關系。
“那還是不用了！
獸人帝國中的皇族、王族終歸，才滅了一家鷹人皇庭，距離戰爭結束還早著。
作為王國的公主，我有義務為王國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聽了瑪德萊娜公主的話，哈德遜暗自在心里翻白眼。
如果只是繼承災厄女神的力量，沒有繼承她的記憶，瑪德萊娜公主現在說對王國愛的深沉他信。
多了災厄女神的記憶后，對王國就算是有感情，肯定也不會多到哪里去。
“公主殿下大義，或許要不了多久王國之中，就會出現一位女大公！”
哈德遜笑呵呵的回應道。
同樣是身份尊貴，公主和女大公的區別，還是非常明顯的。
公主的身份生下來有就有，女大公則不一樣，必須要在王室之中擁有足夠高的地位，才有機會獲得。
看似都是君主的女兒，但政治上的地位，卻是完全不一樣。
在一些國家中，女大公也是有王位繼承權的。
阿爾法王國相對保守，沒有授予女大公王位繼承權，但也有參與王國政治事務權。
一般來說，想要獲得女大公的封號，光國王認可還不行，同時需要獲得國內一眾貴族的認可。
“元帥說笑了，王國歷史上只出現過一位女大公，還是死后追封的。
相比之下，反倒是元帥更有資格拿到大公的頭銜！”
瑪德萊娜公主似笑非笑的回應道。
正常情況下，大公的頭銜只會授予王室成員。
要么是皇子，要是立下過大功的貴族，本身并不是一個爵位。
地位介于公爵和國王之間，通常都是公爵獨立建國之后，才能夠獲得的稱號。
北地貴族最囂張的時候，民間曾戲稱五大公爵為“五大公”。
當年北地貴族強勢插手東南行省，不甘心利益受損的當地貴族，為了給他們上眼藥，東南行省的官方文件中都出現了“大公”。
在一段時間內，大家對北地五大公爵的稱呼，都變成了xxx大公。
“捧殺”的結果就是王室看五大家族越發不爽，成為了他們后續遭到打壓的導火索之一。
“公主殿下真會開玩笑！”
哈德遜哈哈一笑道。
功績是一回事，但這種事情，萬萬不能從他口中說出去。
要是讓大家誤以為，他想要自立門戶，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一般大貴族自立門戶，都是發生在王朝末年。
阿爾法王國正處于鼎盛時期，國內不能說政通人和，也沒啥大毛病。
作為高度自治的大貴族，哈德遜在自家領地擁有絕對的權力，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王國。
論起政治影響力，甚至還超過了許多小國君主。
背靠大樹好乘涼，吃飽了撐著，才會想獨立。
熊人皇庭。
“鷹人皇庭慘遭滅門，這怎么可能？”
熊人皇難以置信的問道。
別的皇庭被團滅，他都可以理解。
本部兵馬再怎么精銳，運氣不好遇上人族大軍主力，也沒有多少反抗之力。
唯獨鷹人皇庭是一個例外，縱使打不贏敵人，他們也可以利用自身的天賦跑路。
參考以往的戰爭，獸人各族都有部隊團滅的戰例，唯獨鷹人族沒有出現過軍團建制以上的團滅案例。
鷹人皇庭的實力，肯定要超過一個普通鷹人軍團，其中還不乏高手坐鎮。
正常情況下，他們打不贏敵人，也能夠跑得贏敵人。
“陛下，我們再三核實過訊息，還派人去附近的鷹人部落查探過。
從多方搜集到的訊息，都可以證明鷹人皇庭被人族覆滅！”
熊族長老肯定的回答道。
別的訊息可以有水分，這種事關種族生死存亡的訊息，誰也不敢馬虎。
得到了確切訊息，營帳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什么四處出擊，打擊敵軍的后勤線，逼迫敵人從草原上撤軍，通通都是瞎扯淡。
分兵之后的皇庭，在人族大軍面前連抵抗之力都沒有。
前些日子，他們還在為覆滅了一個人族步兵團而竊喜，轉眼的功夫就被打回了現實。
“鷹人皇庭是怎么暴露的？”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肯定是那幫叛徒干的好事！”
熊人皇的自問自答，把主管情報的熊人長老直接搞懵了。
原本他想回答不知道的。
畢竟，鷹人皇庭被滅的那么干凈，有沒有留下活口，都是一個未知數。
想要追查來龍去脈，都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查起。
不過自家老大既然認定是叛徒干的，他也不會出來解釋。
相比獸人來說，人族終歸是外來戶。
對大草原的情況，不能說兩眼一抹黑，反正了解的肯定不多。
能夠在草原上馳騁，主要還是叛徒的功勞。
只有這些家伙知道，哪里有水源，哪里的水草豐茂。
再怎么化整為零，獸人部落那么多人馬牲口，總是需要飲水的。
控制了主要水源地，就控住了獸人帝國的命脈。
前面發生的許多戰斗，都是埋伏在水源地周邊，等著他們自己上鉤的。
現在是豐水季節，大家還能夠在其他地方找到水源。
一旦進入冬季枯水季節，情況還會更加嚴峻。
為了水源，為了草場，隱藏起來的獸人部落，不得不出來和敵人戰斗。
許多獸人選擇投降，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發現了自家的短板，看不到帝國的前景。
擺在明面上的危機，獸人高層自然也是清楚的。
當初做出這個決定，同樣是迫不得已。
不分兵隱藏，估摸著他們早就變成了大草原的養料。
現在大家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盟友身上。
只要精靈大軍殺入阿爾法王國本土，敵人從草原上撤軍，就是時間問題。
千算萬算，萬萬沒有算到他們的盟友和自家一樣不靠譜。
寄予厚望的精靈大軍，暫停了在北大陸的攻勢，直接調轉兵鋒南下。
中大陸的局勢，獸人已經失去了訊息。但在熊人皇看來，局勢肯定好不了。
如果不是軍事壓力太大，精靈族也不會放棄在北大陸的軍事行動，集中兵力壓過去。
那邊具體發生了什么不重要，關鍵是威脅阿爾法王國后方的力量，現在已經沒了。
本土安全不受威脅，阿爾法王國自然不可能從草原上撤軍，所有的軍事壓力都落在了獸人帝國身上。
以兩國之間的深仇大恨，除非他們全部死光，不然敵人是很難撤軍的。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敵軍中對他們威脅最大的，不是精銳的騎兵軍團，也不是戰力十足的魔獸軍團，反而是不起眼的仆從軍。
最了解自家的永遠都是自己人。
一群帶路黨把自家的訊息賣了一干二凈，敵軍才能夠一路橫掃。
搞的現在，大家只能期待鄰居中沒有出叛徒。
一些部落為了安全起見，甚至拋棄了此前選定的棲息地，重新找地方駐扎。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隨著叛徒的不斷增加，戰火燒到家門口只是時間問題。
仆從軍在搜索獸人部落蹤跡的時候，可比人族軍隊要專業的多。
可惜后路被神國入侵者給斷了，不然現在大家也犯不著糾結，直接后撤就對了。
如同上一次人族聯軍入侵一樣，只要戰線拉的足夠長，就能夠靠后勤把敵人拖撤軍。
“陛下，要不聯絡一下各族，大家一起出手從那幫入侵者手中搶奪一塊地盤？
人族對待這些入侵者的態度就是——殺！
他們要是不答應，我們就把人族大軍引過去，拖著他們一起完蛋！”
一名禿頭熊人將領試探性的提議道。
坦率的說，此時選擇戰略轉移，并不是好選擇。
這意味著拋棄之前的戰略，無數獸人的犧牲，全部都做了無用功。
可此一時，彼一時。
當初做出這種戰略決策，那是基于：
人族對獸人斬盡殺絕，各部落會積極抵抗；精靈大軍會在最短時間殺入阿爾法王國。
怎奈盟友是豬隊友，沒有完成雙方的約定。
敵人又不按套路出牌，原本對獸人斬盡殺絕的屠夫大魔王，居然一改之前的作風接受大家投降了。
雙重打擊之下，讓獸人高層制定的精密計劃，瞬間變得破綻百出。
除了拖延敵軍的推進速度外，戰果那是慘不忍睹。
局勢發展到現在，每天交戰的主要對象已經不是人族大軍，而是獸人仆從軍。
自己人殺自己人，死傷越多，敵人就越高興。
略微遲疑了一下后，熊人皇狠了狠心說道：“好！”
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任性賭氣的時候。
任何戰略決策上的失誤，都又可能讓熊人皇庭步鷹人皇庭的后塵。
現在的情況是：坐以待斃，就是等死；冒險一搏，還有延續種族的希望。
類似的畫面，在大草原各地不斷上演。
各族都在震驚鷹人皇庭覆滅，只不過大家做出的選擇，卻是各不相同。
大族仇恨拉的太深，沒有辦法投降，只能選擇和敵人死磕到底。
一些中小種族，卻暗自籌謀著該選擇什么時機倒戈。
在各方陷入惶恐之時，又一個噩耗在大草原上流傳開來。
黑暗精靈一族宣布：退出獸人帝國，加入阿爾法王國。
這個消息，直接把一眾獸人高層氣壞了。
早就知道黑暗精靈和他們不是一條心，但地心種族同樣是人族的敵人。
獸人帝國一旦完蛋，黑暗精靈一族也別想再有現在的好日子。
正常的情況下，雙方應該聯手對付人族那個共同的敵人。
遺憾的是黑暗精靈一族本就不正常，地心種族和人族恩怨，他們并沒有摻和進去。
除了被哈德遜放了一場水，狠揍了一頓之外，雙方并未發生沖突。
加入獸人帝國后，除了短暫的蜜月期外，剩下的全都是不滿。
尤其是站在獸人帝國之上發號施令的，還是他們的死敵精靈族。
真要是反人族聯盟大獲全勝，他們這群“精靈異端”，少不了遭到清算。
從來都沒有認同過獸人帝國，生死關頭拋棄獸人帝國跳槽離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事實上，從人族大軍沒有入侵黑暗精靈的地盤，就可以判斷出雙方私底下存在聯系。
只不過獸人高層對局勢的估計太過樂觀，一廂情愿的認為：
黑暗精靈生育率低下，選擇按兵不動，只是想在戰爭中保存實力。
某種意義來說，這種判斷也沒錯。
假如獸人帝國能夠撐住，或者說局勢按照獸人高層之前預測的那樣發展，黑暗精靈是絕對不會倒戈的。
現實沒有假如，鷹人皇庭的覆滅，破滅了黑暗精靈們最后的僥幸。
意識到自己討價還價的資本，正隨著戰事發展不斷消失，黑暗精靈高層迅速做出了決策。
在發出公告的同一時間，二十萬黑暗精靈大軍從領地出發，加入到了對獸人帝國的戰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