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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災難降臨

  紛亂的局勢在持續,各大勢力在恐慌之中忙著尋找真相,一時間大陸局勢突然緩和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哈德遜心里的包袱,也跟著卸了下來。

  幸好有大事件轉移了大家的視線,不然王國的主戰力量,就快要失控了。

  放眼整個人族歷史,阿爾法王國都是一個怪胎。

  分封體制下的股份制王國,掌控國家權力的看似是政府,實際上這個政府卻是為軍隊服務的。

  王國政府運轉過程中,不是在為軍隊籌集戰略物資,就是在為軍隊籌集軍費。

  其他的所有政治制度、經濟政策、法律法規,都是為這兩項任務服務的。

  改革派執政是如此,保守派執政還是如此,內核從未發生變化。

  在哈德遜看來,完成軍事制度改革后的阿爾法王國,就是一輛沒有剎車的狂飆戰車。

  沒有發生意外,全靠掌舵者不斷調節方向,避開了中途的障礙物。

  可前方道路是有止境的,一直狂飆下去,早晚都會發生意外。

  作為既得利益者,哈德遜自然不想王國翻車。長期以來他這位主戰派領袖,干的都是壓制軍中激進派的活兒。

  具體的操作非常簡單,就是加強軍隊的訓練。軍中主戰呼聲越高,哈德遜操練的就越狠。

  一個個累的半死,自然就沒時間搞別的了。反正都是職權范圍內的事情,外界只會認為他治軍森嚴。

  軍中沒出亂子,可民間的主戰呼聲,就不是哈德遜能夠壓制住的了。

  輿論浪潮一旦形成大勢,左右王國的決策,只是時間問題。

  此刻輿論視線被轉移,王國這輛狂飆的戰車,也可以停下來歇口氣。

  常年大戰的國度,安靜種田的和平時光,最是令人癡迷。

  閑下來的哈德遜,化身為游客,經常帶著一家老小深入地方上體察民情。

  言傳身教,永遠都是最好的老師。對統治者威脅最大的,永遠都是脫離現實。

  可惜哈德遜這些苦心,幾個小家伙完全體會不到,他們只知道出來了,就不需要去學那些繁瑣的功課。

  年齡稍長的弗朗茨,已經開始接觸領地政務,表現的略微要好一些,不過孩子心依舊按耐不住。

  看著幾個兒子一路蹦蹦跳跳,見到什么都好奇,還經常和路人搭話,把社交牛逼癥發揮的淋漓盡致,沒有一絲貴族子弟應有的穩重,梅麗莎臉色就陰沉的可怕。

  “都是孩子,先讓他們先玩吧!”

  哈德遜開口勸說道。

  站的位置不一樣,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

  當初剛受封時,他可是惡補貴族禮儀,唯恐哪個地方出現疏漏,影響到了在貴族圈的風評。

  后面隨著身份地位的提高,哈德遜也越來越放飛自我,什么貴族禮儀都往后靠。現在更是發展到了,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

  明明很出格,偏偏大家都裝作什么都看不見。哪怕不符合貴族禮儀,外界也會自動解讀為這是強者風范。

  包括梅麗莎,也只是監督幾個孩子學習禮儀。對哈德遜的出格行為,從來不曾挑剔過。

  “你就知道護著他們。弗朗茨已經不小了,還是我們的長子。一直這么不穩重,傳了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梅麗莎瞪了一眼哈德遜說道。

  十三四歲的年紀,在哈德遜眼中還是一個孩子。可是在早熟的貴族世界,這已經是需要為自己言行舉止負責任的年紀。

  “在外界眼中,科思洛家族本就是一個暴發戶,有些出格行為也是正常的。

  我們發展的這么好,嫉妒的人多得去了。不是非議這里,就是挑剔那里。做的再怎么完美,也會被人挑毛病。

  無需理會外界的風言風語,那些家伙成不了氣候。且先看著好了,我們的孩子不會比別人差!”

  哈德遜一臉淡定的說道。

  嘴上語氣很堅定,內心深處卻是一點兒底都沒有。自古以來老子太過厲害的,兒子大都會被養廢。

  不是后天教育不夠嚴格,主要是一出生就被人打上了標簽,成年之后烙印還會更加嚴重。

  甭管這幾個小家伙未來取得了什么成績,外界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是人族元帥的兒子”。

  有了這尊光環,成功是應該的,失敗就是無能的表現。

  自身心態若是不夠好,鉆了牛角尖,很容易被帶偏。故而在兒子的教育上,哈德遜一直都在鍛煉他們的心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幾個兒子的心態確實鍛煉了出來,并且還好的有些過分。

  其他方面就相對平庸了,暫時還沒有發現天才的一面。平常時期也無妨,可是最近這些年大陸上是天驕輩出,遍布了各個領域。

  某種意義上來說,哈德遜也是其中的代表。只不過他竄得太快,大家已經不把他當青年俊杰看待了。

  天才越多,梅麗莎的壓力就越大。在亞斯蘭特大陸這個信奉血脈傳承的地方,大家一直都認為父輩基因好,子孫后代才會更加優秀。

  并且從數據上還得到了確認,大貴族中誕生天才子弟的概率,確實要比中小貴族高。

  在外界眼中,哈德遜的天賦就是人族中最頂尖的,正常情況下后代應該遺傳幾分的。不說成為頂尖天才,最少也應該普通天才。

  不是父親的問題,那就是母親的問題。這讓梅麗莎非常的沒有底氣,畢竟她的天賦確實很一般。

  貴族圈子里同樣充斥著嫉妒,流言蜚語是必不可少的。落入耳中之后,梅麗莎對幾個兒子的教育越發嚴格。

  這些事情,自然瞞不過哈德遜,甚至他還解釋過,可惜沒有任何作用。資質愚鈍這個詞要是能用到他身上,那么大家都不用活了。

  “哈德遜,你確定他們幾個未來能夠追上?”

  梅麗莎期待的問道。

  “放心好了,修煉除了資質之外,還要看資源。能否突破圣域無法保證,但八階還是可以用資源堆出來的。

  其他方面有我親自帶著,肯定不會差。剛到一個陌生環境,普通人都會惶恐,他們幾個卻能夠迅速融入,這也是一名優秀將領必備的素質之一!”

  哈德遜的忽悠,梅麗莎卻是當了真。用資源堆出強者來,她自己就是受益者。

  外界萬金難求的魔法藥劑,在她這里可以當飲料喝。哪怕生了幾個孩子,最近這些年她的實力增長速度依舊很快。

  最少在當初那幫同學中,她的修煉速度屬于第一梯隊,這就是資源的威力。

  付出的代價,這沒法進行計算,反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除了大陸第一魔法藥劑師的家屬外,其他人肯定用不起。

  后面的忽悠,那就更有說服力了。優秀將領應該具備哪些品質,哈德遜本身就有定義權。只要他說出來,回頭就有貴族順著方向去培養下一代。

  作為一名負責任的元帥,哈德遜從來不在外面亂說這些話,就是擔心把人給帶偏了。

  名將之所以是名將主要在于稀缺,若是能夠用統一的方式培養出來,那么也就不具備稀缺性了。

  一路走走停停,哈德遜發現了領地中存在的不少問題,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太冷清了。

  地廣人稀是一方面,最關鍵的是缺乏商業氛圍。除了新月港之外,都找不到一座像樣的城池。

  即便是修筑了城墻,建立了集市,開門的商鋪也寥寥無幾,客流量屈指可數。

  眾人都沒有覺得奇怪,整個阿爾法王國都是如此。有限的商鋪主要是為貴族服務的,本就不是走量的生意。

  與之相對應的是:濃郁尚武之風。

  哪怕孩童們玩兒的游戲,都帶有戰爭色彩。遍地都有在訓練的少年,民眾之間的交談,也時常拉出獸人鞭尸。

  村落之中可以沒有教堂,但練武場必須要有,其中還包括擂臺。哪怕是農奴,都喜歡上去切磋。

  雖然這些戰斗,都是小雞互啄;可民間對戰爭的渴望,還是肉眼可見的。

  身份不一樣,個人的追求也不一樣,但對更好生活的渴望是一致的。

  不知不覺中,戰爭已經成為了底層民眾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毫無疑問,這樣的政治體系是非常危險的。阿爾法王國是如此,雪月領也是如此。

  前面沒有察覺到,主要是底層民眾沒有話語權,不能在政治上發出自己的聲音。

  理智告訴哈德遜,必須要采取措施,將跑偏的領地拉回到正軌上來。

  亂世之中,有尚武之風是一件好事,但必須受到約束。

  導致這一切的還是——上升通道閉塞。

  如果有更多的選擇,情況肯定會發生變化。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成為士兵,大家都往這上面發展,那是因為只有這里有路。

  “危險”,在肚子餓的時候,就不會覺得了。

  要解決問題,就必須開辟更多的上升通道。對一名貴族來說,打開農奴的上升通道,無疑是對階層的一種背叛。

  此前的軍制改革能夠通過,那是因為大家需要士兵們拼命,并且跨過階層門檻的概率非常低。

  大部分士兵立下的戰功,都只能獲得財富的獎勵,身份依舊是平民。能夠跨越階層的幸運兒,那都是立下大功的。

  縱使哈德遜此時的地位已經穩固,在制定政策的時候,還是要考慮社會影響。

  一旦觸及貴族集團的核心利益,就算是制定了政策,也無法落實下去。此前失敗的改革派,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游戲規則內打擦邊球,在解決問題的同時,還不能引起外界的注意,哈德遜瞬間感覺頭大。

  毫無疑問,這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夠解決的。稍有不慎,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影響領地的發展。

  深夜。

  “父親,天上有流星!”

  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哈德遜和梅麗莎踏出了露營的帳篷。望了一眼天空之后,立即變了臉色。

  劃過夜空的哪里是什么流星,分明就是墜落的神國!

  這種巨無霸,要是全部落在了亞斯蘭特大陸,那就是妥妥的滅世天災。

  掙扎沒有任何意義,強如圣域在這種層次的天災面前,也沒有一絲抵抗之力。

  “馬克西姆、貝爾斯登,這一幕你們的傳承記憶中出現過么?”

  哈德遜惶恐的問道。

  感受到了生死危機,他才發現之前引以為傲的實力,在天災面前是那么不值一提。

  “沒有!

  世界這么大,想來我們不會那么倒霉,正好被砸中吧!”

  貝爾斯登不確定的說道。

  一旁的馬克西姆也跟著點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巨龍,這一刻同樣慫了,身體不由自主向哈德遜靠近。

  賭運氣的時候,那就要和運氣好的人靠在一起。恰好哈德遜就是他們眼中,運氣最好的那個人。

  至于在場的其他人,一個個都在欣賞這場流星雨。完全不知道災難,正在向他們逼近。

  發現異樣的不光是哈德遜,大陸各地的圣域強者見到這一幕之后,一個個都彷徨了起來。

  以往遇到災難,還可以祈求神靈保佑。現在神靈都隕落了,神國也墜落下來,心神都沒有地方可以寄托。

  一眾圣域強者第一次羨慕普通人。無知者無畏,不知道災難正在逼近的普通人,此刻還在欣賞這場絢麗的流星雨。

  突然間一聲聲巨響傳出,整片大陸都顫抖了起來。哈德遜清晰感受到了大地的變化,就仿佛要將大陸翻轉過來。

  “不要慌亂,地震很快就會過去!”

  哈德遜在安撫人心的同時,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劫后余生的輕松。沒有被直接砸到,就是最大的運氣。

  從大地晃動的情況來看,墜落的神國應該落入了海中。若是直接擊中大陸,絕對不可能只有這么點兒動靜。

  近乎同一時間,翻滾的海水露出了獠牙。卷起的滔天巨浪,吞噬了無數船舶和海島。

  這只是一個開始,巨浪繼續向四方席卷而去。守城的官兵們還不知道發生什么,原本繁華的新月港,眨眼的功夫就被海水吞噬,大街小巷中都充斥著海水。

  類似的一幕,在大陸各地不斷上演。沿海的城市紛紛倒了血霉,盡數被海水吞沒。

  縱使沿海居民,經歷過海嘯的洗禮,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天災繼續蔓延,整個亞斯蘭特大陸,再也找不到一寸凈土。

  一瞬間無數掌權者,對十萬年大劫的說法深信不疑。包括放出謠言的矮人王,此刻都給了自己兩個巴掌。

  實在是太過烏鴉嘴了。剛才要是運氣差那么一丟丟,恐怕整個亞斯蘭特大陸,都要從這方世界消失。

  大陸各族與死亡擦肩而過,海洋中的各族,這次卻成為了最大受害者。無數海族帝國王朝都不知道發生什么,就稀里糊涂的被壓成了肉泥。

  即便是沒有被神國砸中,撞擊引發的海底火山噴發,掀起的海水沖擊波,也要了無數海族生物的命。

  一起跟著倒霉的還有地心世界。從天而降的神國直接砸穿了地殼,無數地心生物或是直接成了肉泥,或是被沖擊波震殺,或是被后續的塌方活埋…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緊接著又是幾聲巨響,讓大地顫抖的越發厲害,在哈德遜一行人的面前赫然出現了一條數十米寬的裂縫。

  (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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