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密謀
兩王相爭告一段落，緊張的王國局勢一下子緩和了起來。
阿爾法一世的應急處理非常到位，一系列的表演下來，成功給自己貼上了對后輩要求嚴格的人設標簽。
獲得了很多貴族的認可。
可惜凱撒四世的表現不差，上位后更是趕上了時代機遇，開疆擴土的政績一大堆，讓他的“恨鐵不成鋼”顯得吹毛求疵。
以至于在一些貴族眼中，阿爾法一世這是胸襟不夠，連自家后輩的成績都嫉妒。
“帝道法則”的事情，那只是哈德遜的個人猜測，屬于沒影的事情。
亞斯蘭特大陸上法則眾多，可大家追逐的基本上都是先天法則，如：地、火、風、水、光、暗、雷、生命、死亡…
其余小眾冷門法則，那就看個人發展了。獨自走上一條道路，也不是沒有可能。
圣域之后有多少條路，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放下手中的情報，哈德遜嘴角一抽。
發生在王都的斗爭，實在是太過離奇。
強勢的阿爾法一世迫于壓力選擇了暫時退讓，這沒什么好奇怪的，能屈能伸本來就是帝王與生俱來的天賦。
凱撒四世的反擊就有意思了，誰投奔阿爾法一世，就安排誰家子弟相親。
不得不承認瑪德萊娜公主的殺傷力大，只要對她起了心思的男子，都沒有能夠逃脫厄運懲罰。
各種意外鬧劇，那是層出不窮，以至于王國的適齡青年紛紛訂婚。
王國上層貴族圈年滿十五歲的男子，現在基本上都不單身了，哪怕是低娶大家也先給訂下了。
就連一些喪偶的大貴族，也急忙給自己娶妻續弦，唯恐淪為新的受害者。
一時間瑪德萊娜公主“厄運天女”的名頭，再次響徹大陸。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率是沒人敢向她提親了。
外界對此也是眾說紛紜。
有猜測是神靈轉世的，也有猜測是惡魔附體的，還有懷疑是瑪德萊娜公主是邪惡女巫的…
如果在教廷強大的時候，這種另類早早就被送了火刑架。
不過現在是王權的時代，阿爾法王室的牌面，還是能夠兜得住這些流言蜚語。
據說阿爾法一世還親自檢查過，都沒有發現這個隔了十幾代的孫女有問題。
原本出這個主意，只是想遏制住阿爾法一世的勢力發展，沒有想到最后玩成了詛咒游戲。
暗道感嘆一聲之后，哈德遜的注意力從王室內斗轉移到了領地發展上。
“通知黑暗精靈，讓他們低調一點兒，人家精靈族都來抗議了！”
合作講究的是共贏，不知道是為了彌補財政窟窿，還是單純為了惡心精靈族，黑暗精靈最近玩得不是一般的花。
雖然雪月領也抽不少稅，但這種過度娛樂，真心不適合奮斗中的雪月領。
要不是哈德遜意志堅定抵御住了誘惑，搞不好就要沉迷其中了。
在這一特殊領域，黑暗精靈一族領先大陸各族無數年。
憑借這一絕技，即便是某一天人族統一大陸，黑暗精靈們一樣能夠過的很滋潤。
種族清算再厲害，也不會搞他們頭上。
為了手下的腰子著想，哈德遜還頒布了禁令：禁止領地所有官員、現役軍官進入。
“公爵，不用關停么？”
雅各布略顯遲疑的問道。
外交糾紛在任何世界都是大事，現在的精靈族，那是妥妥的大陸強國。
在雙方沒有直接翻臉的情況下，相互之間還是要留一些顏面。
“沒必要搞那么極端，這些產業是符合王國法律的，作為執法者我們也不能違法。
精靈族抗議，就讓黑暗精靈們換個招牌、改個名字，重新開始營業。
對外宣布已經查封！
往后都這么辦，只要精靈族抗議，我們就查封。”
頂級的陽奉陰違，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一切皆源于利益！
精靈族和哈德遜沒有任何關系，雙方連商業往來都沒有，未來雙方合作的空間也非常小。
大家都是自給自足的封建小農經濟，除了少數幾種魔法材料需要從精靈族進口外，雪月領和山地領對精靈族幾乎沒有需求。
偏偏這些需要進口的商品，在精靈族又屬于限售禁品，各種附加條件一大堆，反正哈德遜是不夠資格買。
出口同樣沒戲，除了哈德遜的魔法藥劑能夠賣動外，領地中的其他商品，人家精靈看都不會看一眼。
恰好哈氏魔法藥劑同樣屬于出口限售商品。在人族世界內部怎么賣都沒有關系，賣給異族資敵那就有問題了。
互相卡著脖子，阻斷了雙方的的貿易往來。
相比之下，黑暗精靈一族暫時和雪月領是盟友，大家擁有共同的敵人——獸人。
克倫威爾行省。
阿爾法一世正忙著指揮大軍收復失地。
戰場上的高歌猛進，并沒有讓這位老國王感到欣喜。這一路打過來，帶給他的震撼太多了。
相比三百年前，王室的私軍戰斗力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無論是后勤配套，還是士兵的訓練，又或者是武器裝備，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當初要是有一支這樣的軍團，他有信心打出一個帝國出來。
時代不一樣了，這意味著他的那一套老經驗，很有可能過時了。
對一名君主來說，過時是非常可怕的。
坐擁如此精銳的皇室，還能夠讓王國軍權旁落，阿爾法一世實在是難以理解。
不過考慮到最近幾年獸人被王國揍得哭爹喊娘，貌似就顯得合理多了。
王室的實力提升了，貴族們的實力也提升了。
十二個行省的直屬領，這是阿爾法一世夢寐以求的基業。
唯一遺憾的是新增領地太多，開發才進行到一半，還需要發展時間。
勢力壯大對王室來說是好事，但是對他個人來說，卻是一個大麻煩。
基業大都是在凱撒四世手中奠定的，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后輩，顯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成功沒有僥幸，“躺贏”也是一種能力。
尤其是在這一過程中，凱撒四世甩開國內貴族吃獨食，居然沒有被人抓到把柄。
有時候后輩太成器也是一種煩惱！
當然這種感慨，阿爾法一世只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發，要不然是會挨揍的。
那些家國破滅的圣域強者，正憋在一肚子的火沒有地方發呢！
內心感情過不去，那只是小問題。
關鍵是喪失了勢力助力，意味著在接下來的競爭中，他們已經處于了劣勢。
“阿爾法，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阿爾法一世眉頭一皺。
“古斯塔夫，戰錘王國已經成為歷史，你又何必要執著于復國呢？”
感情淡了是常態，可終歸會有幾個另類。
別的強者叫囂著復國，只是不想在“老朋友”面前丟了面子，古斯塔夫卻是認真的。
為了尋求支持，他找上了阿爾法一世尋求合作。
毫無疑問，古斯塔夫這是遇人不淑。
對修煉帝王法則的人來說，只會嫌棄自己的國家不夠強大，支持戰錘王國復國憑什么啊？
要知道他腳下的這片土地，原來還是戰錘王國的呢！
雖然分別從上古遺族聯盟、莫西人手中輾轉了兩次，但戰錘王國只要復立，早晚都會對這些故土提出要求。
現在承諾的再好都沒用，政治信用都是有時效期限的。
或許這一代戰錘人還會感激幫他們復國，到了下一代人家就只記得丟失的故土。
“阿爾法，少說這些風涼話！
你的后輩人才輩出，留下的國家繁榮昌盛，自然可以無所謂。
可我兄長留下的國家，卻成了一片廢墟。
我答應過他，要替他照看好戰錘王國的。
不復立戰錘王國，未來到了神國，我怎么和他交代！”
古斯塔夫感人肺腑的話，換來的只是阿爾法一世翻白眼。
“古斯塔夫，伱還真信那幫神棍的鬼話？
什么狗屁神國，都是拿來忽悠信徒的。
神靈都不能永恒存在，憑什么收容那么多信徒的靈魂，讓他們永世存在？
我看進入神國的靈魂，最后都化作了神國成長的養料。
與其去惦記神國相遇，還不如努力修煉，尋求修為更進一步！”
強者都有自己的信念。
亞斯蘭特大陸的圣域強者，基本上都是無信者。
哪怕是曾經信仰過神靈，隨著自身實力的不斷提高，也會逐漸拋棄對神靈的信仰。
歸根結底，還是亞斯蘭特大陸神靈的逼格太低了。
分身降臨大陸被屠，那是常有的事情。
大陸上最知名的幾個神靈，都有分身被屠的黑歷史。
真身降臨一命嗚呼，被人搶走神格的倒霉蛋，也不是一個兩個。
這些事情發生的多了，大家對神靈的敬畏慢慢也就散了。
“哼！”
“省省吧，阿爾法！
光在這里說我，你自己呢？
從海外回歸的強者那么多，跳出來和后輩爭奪權力的，你還是第一個。
三百多年都熬了過去，我不信你還有那么重的權力心。要是沒有圖謀，你會自降身份出來帶兵？”
窗戶紙被古斯塔夫捅破，阿爾法一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無論他怎么掩飾，一些不正常的舉動，還是無法瞞過熟悉的人。
古斯塔夫能夠想到，那么回歸的幾名王國強者，也能夠發現不對勁。
在海外的時候，大家是相互守望朋友，做了幾百年的鄰居，相互之間實在是太了解啦！
“這不關你的事！”
“古斯塔夫，你想怎么合作？”
阿爾法一世心情復雜的說道。
幫助戰錘王國復國，他非常不情愿，但眼下的局面他想要上位，就必須獲得更多的支持。
凱撒四世對他盯的非常緊，大貴族對他這個好權的老國王沒有好感，想要在王國內部尋求助力非常困難。
這次帶兵出征就是最好的例子，作為統帥的阿爾法一世指揮并非一帆風順，很多命令麾下將領都是選擇性的執行。
軍中暗地里向凱撒四世打報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阿爾法一世只是隱忍不發。
“我助你上位，你幫我復國！
阿爾法，我的要求不高，戰錘王國只要能夠恢復一個大公國的疆域即可。”
古斯塔夫一臉肉疼的說道。
從王國降格到了公國，這已經不是簡單割肉，而是放棄了大半家底。
可是沒有辦法，戰錘王國被一分為三，其中兩份在人族。
想要復國，只能向上古遺族聯盟伸手。
至于落入阿爾法王國和莫西公國的領土，暫時是無法奢望了。戰錘王國想要復立，現在必須爭取兩國的支持。
“可以，等我重新登上王位，就支持你重建戰錘王國。
具體的支持力度，那就要看你能夠在我重登王位過程中做出什么貢獻了。”
阿爾法一世想了想后說道。
強者的世界，講究的是等價交換。
阿爾法一世需要助力，但他同樣不想當冤大頭。
相比戰錘王國復立，篡權奪位明顯更具備可操作性。
“此事簡單，阿爾法你現在是當局者迷。
凱撒四世有千般優點，但有一個最大的缺點——無子！
抓住了這一點，你的可操作性就強了。王室那么多子弟，總有幾個野心大的。
凱撒四世在位的時候，他們這些遠支旁系啥也不是，可是換你上位就不一樣了。
甭管哪一脈都是你的子孫，原來的王室旁系立即變成了嫡系，這份誘惑力可不小！”
古斯塔夫的提醒，一下子驚醒了阿爾法一世。
相比立王儲，這些虛無縹緲的大餅，王室嫡系的身份卻是可以短時間內兌現的。
嫡系和旁系的身份差距非常懸殊，各方面的待遇也不相同。有機會更進一步，旁系子弟肯定會有人心動。
“不夠！
奪權是難度，從來就不在王室內部。
現在最棘手的地方在于：各地實力派對我重新上位非常抵觸，那位德高望重的人族元帥更是旗幟鮮明的反對。
搞不定這些人，就算我控制住了整個王室，也沒有辦法重新登上王位。”
阿爾法一世搖了搖頭說道。
“清君側”的案例，亞斯蘭特大陸還沒有發生過，但是地方實力派否定國王的合法性，引發戰爭的案例卻有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