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空頭支票
「終于還是來了！」
究竟是在裝神弄鬼，還是有人提前預料到，他會來到這里？
不等哈德遜開口詢問，虛影一下子顫抖了起來，有些瘋狂的說道：「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
翻來覆去的重復這一句，還能不能愉快的對話？
「前輩，你口中說的他是誰？」
哈德遜忍不住打斷道。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虛影晃晃悠悠的說道：「他啊，就是他！」
「不對！」
「你是他，也不是他！」
聽著虛影無厘頭的話，哈德遜整個人都懵圈了。他又不是研究哲學的，什么「是他，不是他，著實是讓哈德遜抓瞎。
不過理智告訴他，沒必要和一縷殘魂進行爭辯。尤其是在這種神秘宮殿中，和主人對著干可是風險很大的。
「沒想到一晃又到紀元之末，十萬年悠悠歲月，就這么過去了。
不過現在的世界規則，要比上古時代要穩固的多，應該沒有那么多恐怖的怪物降臨。
小子，大清洗的時間又快要到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強大起來！
好了，你該離開了。不要打擾我的沉眠，除非他真的歸來了！」
話音剛落地，一人一熊就出現在了湖面上。幸好哈德遜反應足夠快，及時抓住了貝爾斯登的熊毛，不然就要落在湖水之中了。
再次將目光投向湖中島，原本的島嶼正在迅速下沉，幾顆古樹也突然活了過來，變成了樹人守衛，一下子竄入地宮之中。
除了翻滾的湖水之外，就留下了湖面上懵逼的一人一熊，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現在哈德遜的腦海之中只有：「紀元之末、怪物、大清洗！」
原本還想詢問更多的訊息，不過想起剛才的遭遇，他著實不敢冒險過去打擾地宮的主人。
亞斯蘭特大陸上素來都有萬年大劫的傳說，每一次劫難爆發之后，大陸的文明都會大幅度后退。
很多大陸霸主，都淪為了大劫的祭品，從此由盛轉衰，慢慢衰落下去。
眼瞅著十萬年將至，在內心深處，哈德遜早就在猜測這次會不同尋常。
可「大清洗」，這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下。一次針對大陸所有種族的清洗，搞不好無數種族都會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平安渡過上次大清洗的種族，怕是寥寥無幾。至于后面出現的種族，更像是在重新開局。
究竟是土生土長，還是外來物種，誰也說不清楚。
這背后隱藏的東西，哈德遜都不敢想象。
都是運氣惹的禍，要是早穿越幾百年，或者是晚穿越幾百年，他才懶得為這些問題發愁。
偏偏趕在這節骨眼上，不得不去面對。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清洗不等于必死，同樣有很多種族幸存下來，甚至還活的很滋潤。
「貝爾斯登，你的傳承記憶中，有關于大清洗的資料么？」….
哈德遜期待的問道。
從壁畫上可以看出，大地之熊一族也是渡過上次劫難的。這么重要的訊息，要是沒有發生意外，先輩們肯定會留下傳承記憶。
「提到過一句：大清洗——危險！不知道是哪頭不負責任的熊，這么重要的訊息都不知道，記錄詳細一些！」
聽到貝爾斯登的抱怨，哈德遜暗自搖了搖頭。或許這不是不負責任，而是身不由己。
不管怎么說，這次出來還是沒有白忙活。補充了一番能量不說，還意外從史前遺跡中窺視到了一絲十萬大劫的情報 雖然不知道需要面對的敵人是什么，提前進行準備，總比沒有準備的強。
回到軍營之中，哈德遜的心思再次回到了戰場上。作為后勤大總管，他手中需要處理的日常事務，那是一點兒也不少。
卡瓦迪亞公爵帶兵出征，詹姆斯侯爵在前線和各大勢力協調，后方的調配工作可沒有第三位副帥來分擔。
再次分權給 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王國的任命，哈德遜指定一個負責人，可沒有辦法服眾。
萬一不小心搞出了亂子，最先要承擔責任的，還是他這個主帥。
看著各路大軍的進展情況，哈德遜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獸人的抵抗，比預想之中要弱得多。
現在出來和聯軍死磕的，幾乎都是本地部落，或者說是被遷移過來的獸人部落。
五大皇族的軍隊出場次數少不說，每次出手都是疾如閃電，一擊不成立即遠遁，根本就不和聯軍決戰。
除了一些抱團的小勢力，因為配合不夠密切的緣故，在戰場上出現了不小的損失外，一眾大勢力幾乎沒怎么受損。
暗罵一聲獸人「慫包」，哈德遜也不得不承認，獸人帝國也有戰略家。
現在的情況是：獸人每后退一里地，聯軍的后勤就被拉長一里地。
沿途的獸人部落，生產力都低得可憐。就算是全部搶光，也很難給大軍提供多少補給。
搞不好聯軍殺得越狠，敵人還會越高興。大量的附庸部落損失，看似削弱了獸人帝國的實力，可同樣清除了五大皇族統治的隱患。
迫于人族聯軍的壓力，剩下的獸人部落，就算內心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硬著頭皮和五大皇族聯手。
敵人要以空間換時間，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就算是看了出來，哈德遜也無能為力。
不管獸人怎么應對，這場戰爭都得繼續。沒有足夠亮眼的戰績，人族聯盟可收不了場。
「皮亞斯公爵的部隊，到了哪個位置？」
前線，奇襲風月港的皮亞斯公爵，惱怒的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教廷的人不是說，獸人主力已經撤離了么？
怎么一座不重要的港口，還有這么多敵人駐守？」….
一連懵逼三問，沒有人能夠回答。
敵人比預想之中還要強大，吸引敵人出來的任務，非常圓滿的完成。唯一的問題就是：敵人太過強大，剛出來就逮著他這支先鋒部隊狠揍。
「快派人通知卡瓦迪亞公爵，我們需要援兵！」
從短暫的慌亂之中反應過來之后，皮亞斯公爵果斷下令道。
撤退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后撤，就是將后背留給敵人，很容易引發大潰敗。
最有效的措施，就是列陣迎敵、固守待援。
突然間前方出現的滾滾濃煙，刺痛了皮亞斯公爵的眼睛，風月港起火了！
「敵人在破壞風月港！」
意識到了這一點，皮亞斯現在也無能為力。從奇襲失敗開始，就意味著他喪失了戰場上的主動權。
一瞬間，他想到了「教廷」。這次任務還是相對隱秘的，除了王隊之外，并沒有通報給盟友們。
只不過北地貴族和教廷之間，一直都有著秘密聯系，為了行動更加順利，皮亞斯公爵向教廷求了援。
王隊，除了北地貴族因為利益，必須和獸人有聯系外，其他區域的貴族又參與不了走私貿易，自然不會腦子進水，跑去同獸人建立聯系。
就算是想要走漏風聲，也很 難在短時間之內，將情報傳遞到獸人高層手中。
這次行動，采取的是突然襲擊。現在發生意外，皮亞斯公爵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教廷。
幾乎在一瞬間，皮亞斯公爵就明白了，這是上次和西蒙主教沒有結果的交流，惹出來的禍。
「拖」字決，讓教廷意識到只有將他們逼到絕路上，雙方才有可能合作。
風月港被一把火燒了，只是一件小事。關鍵是敵人破壞港口、航道，那才是要命的。
想要修復港口，勞民傷財不說，關鍵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
短時間之內，無法發揮港口的戰略價值，這次行動的戰功也就大打折扣。
對別的北地貴族來說，少了一份戰功，頂多戰后瓜分盛宴的時候，少拿一份蛋糕。
可皮亞斯公爵不一樣，現在的主帥可是他家的死敵。沒能完好奪取風月港的帽子，大概率會扣在他的頭上。
別指望有人幫忙說話，戰略上的失敗，總得有人承擔責任。不是他來承擔，就是所有北地貴族共同承擔。
頭上多了這么一項罪名，戰后瓜分戰利品的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洛克納德家族踢開。
意識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做蛋糕的時候，大家會嫌人少；分蛋糕的時候，就變成了嫌人多。
能夠踢出一家分蛋糕的，對各方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不能奢望，眾人犧牲自身利益，拉他們一把？
再好的交情也沒用，洛克納德又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僅僅只是少了一次分蛋糕的機會，可沒法喚起大家的同情心。….
「該死！」
怒罵一聲之后，皮亞斯公爵不得不將剩下的話，咽回到了肚子里。
教廷的事情，牽扯到了「弒君」密謀，可不能對手下說。
不過在內心深處，他已經問候了教廷高層全家。實在是太坑人了，為了拉洛克納德家族下水，居然如此逼迫他。
偏偏越是如此，皮亞斯公爵的心里就越沒底。主要是教廷這個盟友太坑了，和他們進行合作，稍有不慎就會被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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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再怎么打壓洛克納德家族，他們依舊是王國的大家族。頂多也就是難以發展壯大，還沒到身死族滅的地步。
可「弒君」一旦走漏風聲，無論最終成敗如何，貴族集團都容不下他們。
家大業大，著實難以讓他下定決心，參與這場高風險、高收益的豪賭。
獸人帝國，看著前線不斷傳來的戰報，五位皇者也是壓力山大。
「不能這么下去，敵人進攻的速度太快，部落轉移還需要時間，必須要先拖住他們！」
熊人皇惱怒的說道。
任何戰略，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普通獸人部落舍棄，也就舍棄了，但自己人不能放棄。
五大皇族之中，部落轉移壓力最小是比蒙一族。因為人丁稀少的緣故，最先完成了撤離。
其次是鷹人一族。雖然攜帶的家底有點兒多，不能飛著離開，但他們的人口不多，現在也轉移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三族就悲劇了，組織幾百萬人的大遷移，可不是好玩的。
哪怕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經開始實施。到了現在完成撤離的部落，還是不到總人口的一半。
按照目前的撤離速度，他們最少也要再折騰一年時間。
不能再快了，本來長途跋涉損失就大，要是再加快速度，部落中的幼崽們，怕是沒幾個能夠獲得抵達目的地。
可人族聯 軍來勢洶洶，沿途的部落不堪大用，根本就沒法給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我們已經破壞了風月港，暫時斷了敵人海上運糧的念頭，應該能夠拖延一下他們的進軍速度。
不過這也很難說。以人族的實力，要是集中一群高階魔法師過來，修復港口并不難。
在不和敵人決戰的情況下，想要拖延敵人的步伐，只有兩個辦法：
要么組織部隊，一路不斷襲擊他們的大軍，直接拖延他們的行軍速度。
要么安排人手，深入敵人的后方搞破壞，阻礙他們的糧草運輸。」
阿歷克斯緩緩說道。
比蒙一族是完成撤離了，但現在的獸人帝國需要同舟共濟。沒有盟友們一起撐著，人族聯軍殺過來，他們可招架不住。
「比蒙皇，這兩種方案，我們不都在干了么？」
熊人皇沒好氣的說道。….
確實都干了，就是效果不怎么樣。或許是因為缺乏經驗，又或許是實力不濟，派出去搞破壞的隊伍，基本上都有去無回。
派人襲擊大軍，總是愛被敵人咬住，只能欺負聯軍中較弱的隊伍。
偷襲糧草更悲劇，大部分隊伍連運糧隊都沒有找到，就被天上的敵人發現蹤跡，迎來了聯軍的圍剿。
極少數隊伍完成了潛伏工作，遺憾是敵人的運糧隊路線不固定，很多時候一連埋伏很多天，都見不到敵人的蹤跡。
都是情報不足惹的禍，喪失了空中優勢后，獸人大軍是處處受制。
「別這么看著我，鷹人一族已經盡力了。護住我們頭頂的安全，已經是極限，想要深入敵后我們可沒那份實力。
敵人可是大陸霸主，要是光我們鷹人一族就能夠壓制住他們的空中力量，人族憑什么稱霸大陸？」
鷹人皇毫不客氣瞪了回去。
沒啥丟臉的，他們在空中打不過人族；另外四族在地面上，同樣打不贏人族。都是失敗者，誰也別笑話誰。
「我的意思不是在大草原上偷襲，而是派出小股部隊，深入阿爾法王國進行偷襲。
大家都看出來了，敵人將糧道護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有可趁之機，即便是偶有得手，也對大局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敵人真正的薄弱點，反而是他們的后方。阿爾法王國的軍隊都在前線，國內的運糧隊伍幾乎沒有防守力量。
只要我們的人潛入進去，哪怕只要幾十名精銳士兵，都能夠搗毀一支運糧隊！
唯一的問題是風險很大。
想要在敵人的腹心之地搞破壞，每支小隊的人手都不能太多，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努力，并且還不能被敵人給咬住！」
阿歷克斯緩緩解釋道。
坦率的說，這不是什么好選擇。現在派隊伍深入敵后，基本上是有去無回。
可對現在的獸人帝國來說，派出敢死隊深入阿爾法王國搞事情，已經成了他們的唯一選擇。
甭管派出的隊伍能否回來，只要后方鬧了起來，都能夠影響敵人的后勤補給。
「難！
敵人一路上囤積了不少糧草，派人過去搗亂，想要影響到前線，最快也是幾個月之后的事情。
短時間之內，我們還得想辦法和聯軍糾纏。除非能夠組織一次偷襲，端掉敵人在草原上的糧草中轉站。
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根據我們搜集到的情報，目前敵軍中主持糧草運送工作的是哈德遜伯爵。
這個人大家都很熟悉。用兵最是陰險狡詐，想要鉆他的空子可不容易！」
銀月狼皇憂心忡忡的說道。
怎么能夠不熟悉，提 起哈德遜比蒙皇和熊人皇，就險些當場爆發。其他皇者的臉色也很難看，那表情恨不得將哈德遜生吞活剝。
「再難也要嘗試一下！要是計劃失敗，我們就只能召集大軍和敵人決戰，靠大會戰來拖延時間。….
無論大戰的成敗如何，我們都要吃大虧。拼消耗我們是拼不贏人族的，就算是將草原上的敵軍全部消滅，也會有更多的敵軍過來。
最后的辦法，還是一路后撤，不斷拉長他們的戰線，讓人族聯盟發現繼續這場戰爭會得不償失！」
翡翠宮，大軍占領風月港和港口被毀的消息，一起傳入到了王國之中。
同這個噩耗一起送過來的，除了前線將領的請罪書外，還有哈德遜提出的解決方案。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向人族聯盟求援，組織高階魔法師過來修復港口。
讓高高在上的魔法師老爺充當修復港口的苦力，著實是有些為難人，但這確實是眼下最有效的措施。
敵人破壞了航道，換成普通人施工，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搞定。
可換成一群高階魔法師就不一樣了，沒有合適的航道，都可以靠魔法砸出一條航道來。
為了人族的利益，想要說服大家干苦力，貌似還真的能夠做到。
「弗蘭西斯，向聯盟請求魔法師支援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外務部了。
速度必須要快，以他們的效率，不磨蹭幾個月，援兵是抵達不了前線的！」
凱撒三世忍不住吐槽道。
都是共性，任何一個多家勢力組成的聯盟，效率都高不到哪里去。
「陛下，光尋求魔法師支援還不夠。自從降低利率之后，我們的債券銷售就受到了阻礙。
從目前的戰況來看，短時間之內，這場戰爭是結束不了的。以我們的資金儲備，根本就堅持不到戰爭結束。」
財政大臣德爾加多侯爵愁眉不展的說道。
一面是財力不足，一面是利息高昂，他也是無能為力。
借債一時爽，還款就是火葬場。作為財政大臣，德爾加多侯爵每天想到的問題都是借錢和還錢。
「現在的債券利率是多少？」
凱撒三世關心的問道。
前面債券銷售可是火爆，剛推出來就引發了大家的哄搶。三千多萬的戰爭債券，在短短幾天內就被搶購一空。
畢竟，阿爾法王國印刷債券的時候，已經到了人族大反攻的時候。市場的信心滿滿，根本就不擔心違約。
百分之十的無風險債券，錢堆在倉庫里發霉的大貴族們，自然不介意拿出來運轉一下。
「百分之四！」
德爾加多侯爵理所當然的說道。
降低利率也是迫不得已，光前面的那些債務，每年的資金利息就高達三百多萬金幣。
要是繼續維持那種高利率，戰后的阿爾法王國大概率會被債務壓垮。
隔壁的莫西公國就是例子，哪怕是國內全體貴族一起分攤，還壓得財政喘不過氣來。
「外務部嘗試一下吧，要是聯盟不肯出錢，那就讓他們幫我們把戰爭債券銷售出去。
多說說我們的難處，必要的時候可以夸大一下我們的經濟損失，務必要讓他們相信，王國的財力已經枯竭。
沒有新的資金注入，我們將無力繼續這場戰爭。
告訴聯盟中各大勢力，擊敗獸人帝國之后，奪取的土地王國一寸也不要，全部給他們充當戰利品！」
凱撒三世豪氣的畫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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