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各方反應
戰錘王國，奧古斯堡淪陷的噩耗傳來，讓這個古老王國也跟著陷入惶恐中。
作為老鄰居，奧古斯堡意味著什么，他們是再清楚不過了。
別看現在大家是盟友，在獸人鄰居到來前，兩國就沒少發生戰爭。
圍繞著奧古斯堡地區，兩國發生過不只一次戰爭。
打開地圖就知道，奧古斯堡不僅是莫西公國的北大門，也是戰錘王國東北地區的門戶。
莫西公國的防線崩潰，連帶著戰錘王國的北疆防線，也跟著出現了漏洞。
萬一獸人大軍調轉攻擊方向，他們也很難擋住敵人的兵鋒，搞不好只能跟著被動收縮防線。
“戰略收縮”，聽起來沒什么感覺，實施起來需要付出的代價，卻足以令人哭泣。
放棄大片土地是其次，戰略上的全面被動，才真正的要命。
望著東北方向嘆了一口氣，約瑟夫二世期待的問道：“莫西公國有什么計劃，考慮過收復奧古斯堡么？”
為了掩蓋真實目的，完成這次偷襲，獸人的主力幾乎都在進攻阿爾法王國。
除了鷹人皇庭的軍隊外，莫西公國面對的獸人士兵，大部分都是炮灰。
真正的獸人主力大軍，還在趕來的路上。如果想要收復奧古斯堡，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陛下，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莫西公國上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打蒙了。
除了向各國求援外，就忙著轉移民眾，部署第二道防線。
除了少數軍方將領提出收復奧古斯堡，大部分貴族都對獸人大軍畏之如虎。
值得慶幸的是，奧古斯堡守軍的抵抗還算頑強。
沒有借助夜幕掩護撤離，而是留下來和獸人大軍糾纏，為莫西公國爭取了時間。”
外務大臣卡西迪一臉無奈的說道。
站在戰錘王國的立場上，自然希望莫西公國能夠收復失地，重建奧古斯堡防線。
可擱在莫西公國的立場上就不一樣了。他們需要的是保存實力，盡可能的和獸人周旋，而不是拿著主力和獸人大軍血拼。
或許爆肝一波，有希望從獸人手中奪回奧古斯堡，可接下來怎么辦？
經歷戰火洗禮之后的破敗防線，很難阻擋獸人大軍的進攻。
付出慘重代價收復的防線，卻又擋不住獸人的兵鋒。與其如此，，不如直接啟動第二道防線。
至于獸人奪取奧古斯堡之后，接下來會往哪里打，莫西公國也顧不上了。
現在他們是能守則守，守不住就一路后撤。撤不了就鉆進城堡里，當釘子戶。
面對眾多貴族城堡，時間上不允許獸人大軍一個一個全部拔掉，大家完全可以賭運氣。
根據阿爾法王國抵抗獸人大軍入侵的經驗，只要烏龜殼足夠結實，獸人大軍在進攻受挫之后，就會換個目標進攻。
熬過最艱難的時間，人族各國的援兵殺過來，大家再從城堡之中殺出來收復失地即可。
自己都快要顧不上了，盟友自然不在他們的考慮范疇之中。若是獸人大軍調轉兵鋒，搞不好他們還要偷偷舉辦宴會慶祝。
“啟動備用計劃。立即在王國東北區域部署重兵，務必要將獸人大軍阻攔在國門之外。
算了，我親自去請老元帥出山。
現在這種時候，也只有他有能力將獸人阻擋國門之外半年以上！”
約瑟夫二世身心疲憊的說道。
都是被逼出來的。阿爾法王國突破不了，就調頭進攻莫西公國，顯然獸人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
接下的戰斗也是如此，誰最先顯露出疲態，誰就可能成為獸人接下來進攻的重點。
單獨一個獸人帝國，不可能是整個人族的對手。想要贏得戰爭，他們必要拉更多的異族參與。
以獸人的信譽，想要忽悠大家參戰，幾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漂亮的戰績，告訴各族人族這個霸主已然腐朽，推翻這座大山的時機成熟了。
戰績想要漂亮，那就只能挑好欺負的狠揍。延續之前的打法和阿爾法王國死磕，肯定是沒前途的。
在這種背景之下，約瑟夫二世也只能放下心中的成見，請王國軍中威望最高的元帥出山。
“陛下，博格元帥年事已高，已經退隱了好些年頭。
現在去麻煩他老人家，怕是有些不好吧？”
蓋尹宰相隱晦的提醒道。
政治斗爭，任何國家都避免不了。
尤其是在和平年代，這種事情就更多了。
作為王國柱石的博格元帥，就是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幸好戰錘王國的道德尚未淪喪，政治斗爭還是遵守游戲規則的。
對德高望重的老元帥，約瑟夫二世也只是想辦法將其趕回家養老，并沒有斬盡殺絕。
政治斗爭無所謂對錯，都是權力惹得禍。
博格元帥威望太高，影響到了王權。
國王想要掌權，將其趕回家只是正常操作。
現在需要了，再將人請出來也可以理解。只是這么一來，主導權就到了對方手中。
退隱了一次，也不能白折騰，趁機提條件是必然的。
就算博格元帥大公無私，啥要求也不提，他所在的派系也不會甘于寂寞。
對既得利益集團來說，少不得要從自己身上割肉，安撫對方。
稍有不慎，又是一場政治風波。
“不必多說，博格元帥乃我戰錘王國柱石。現在國難當頭，他定不會拒絕！”
約瑟夫二世斬釘截鐵的說道。
在戰錘王國，博格元帥就是一個傳奇，曾力挽王國于危難邊緣。
哪怕是政治競爭對手，也不影響約瑟夫二世發自內心的尊重。
奧頓公國，看著莫西公國的求援信，奧頓十九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為好鄰居，奧頓公國距離奧古斯堡不過五百里。
聽起來這個距離似乎很遠，可這是魔法世界。
要是莫西公國崩潰，獸人最快的狼騎兵，第二天就能夠殺到他們的家門口。
強大的莫西公國都擋不住獸人的兵鋒，奧頓公國就更沒希望了。
構筑防線工事？
非常遺憾，奧頓公國根本就沒想到，戰爭居然會離他們如此之近。
以往歷次獸人入侵，都沒有波及到他們頭上，奧頓公國壓根兒就沒將獸人入侵放在心上。
原本以為有北方三國頂在前面，他們跟著摸魚劃水，喊喊口號戰爭就結束了。
即便是三國頂不住，那也是戰爭中后期的事情。到時候人族各國的援軍也差不多出發了，他們只需要帶著大軍跟著走一遭。
憑借人族強悍的實力，一路輾壓過去，就能夠收獲無數的鮮花和掌聲。
“莫西公國，真是一群廢物！
就這樣的表現，還敢號稱人族第一公國。
真不知道這名頭，怎么落到了他們頭上，簡直就是我人族的恥辱。
看看隔壁的阿爾法王國，和獸人打了那么久，還在邊界上糾纏。
一旁的戰錘王國，表現也比他們好一百倍、一千倍…”
喋喋不休的咒罵聲，暴露了奧頓十九世內心的不安。
作為一名靜靜的吃瓜群眾，奧頓十九世自繼位以來，都是以穩健著稱。
對內沒搞過改革，對外也沒挑起過鄰里沖突，更不用說發動戰爭了。
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別人打仗，順便跟著點評一下。
這樣的國王稱不上優秀，但也不是什么敗家子。
遇上一個不折騰的國王，奧頓公國這些年小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沒有兵役征召，最起碼國中貴族老爺們的生活水平，那是直線上升。
用事實證明了，貴族領主哪怕是守著封地種地，一樣能夠發家致富。
如此安分的國王，在整個亞斯蘭特大陸都不多見。
可惜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獸人大軍的逼近，莫西公國的求援信，兩者疊加在一起，就等于戰爭來了。
“陛下，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僅靠莫西公國的力量，怕是無法阻擋獸人大軍的進攻。
克里斯九世，親自書寫了求援信，前線的局勢或許比他們使臣說的還要糟糕。
一旦莫西公國支撐不住，公國很快也會被拖入戰爭之中。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是幫他們穩住戰線，將獸人大軍阻擋在國門之外。”
雅各布一臉的無奈的說道。
自家國王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了事情，容易驚慌失措。
獸人大軍來襲，確實有些嚇人，可不是還沒打過來么？
噴莫西公國無能有什么用，關鍵是要想辦法解決問題。根據以往的經驗，獸人大軍在入侵前期，那可是賊勐的。
炮灰種族不耗光，獸人五大皇庭就不會將傷亡放在心上。無視傷亡的戰爭，自然是十分殘酷。
人族各國拖延出兵時間，也是不想拿自家精銳和這些炮灰換命。將這種殘酷的消耗戰，丟給北方三國去完成。
提起援兵，奧頓十九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在此前的戰斗中，他們就支援過莫西公國一次物資了，這波居然連軍隊都給惦記上了。
“出兵幫莫西公國穩住戰線，我不反對。可問題在于我們有這份實力么？
除非傾國之力壓上去，不然僅僅只派出幾萬援兵，怕是還不夠獸人大軍一個沖鋒！”
奧頓十九世雙手一攤道。
實力不濟，這是奧頓公國最大的難題。同為公國，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像莫西公國這種大國，坐擁八百萬人口，領土面積高達七十萬平方公里，能夠動員數十萬大軍和獸人開戰。
奧頓公國疆域面積只有莫西公國的三分之一，人口也只有兩百多萬，常備軍也就一萬出頭。
除非是舉國動員，不然面對來勢洶洶的獸人大軍，很難起到多少作用。
“陛下，光我們自然不行。可莫西公國出事，受到威脅的也不光奧頓公國，別的國家同樣需要出力。
大家一起行動起來，有錢出錢、有糧出糧、有人出人，湊出一支援軍增援莫西公國，還是能夠做到的。
外務部從阿爾法王國收到消息，他們國內大部分貴族都傾向于出兵救援莫西公國，或許不久就會有結果。
我們需要的是做好鄰國的工作，盡可能的拉上更多的國家參與救援。
距離七月份的人族聯盟會議已經不遠。
外務部希望得到公國授權，加入阿爾法王國、戰錘王國和莫西公國組成的游說團隊，共同推動人族聯盟參戰！”
杜布斯提議道。
國王弱勢，大臣就強勢。這是一組蹺蹺板。
奧頓十九世沒有應對計劃，作為外務大臣，杜布斯不得不站出來替國王分憂。
“好！
外交上的事物，就交給你們了。莫西公國那幫廢物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外務部盡快去落實。
另外發布戰爭動員令，如果阿爾法王國肯牽頭出兵救援，公國也必須第一時間跟進！”
奧頓十九世爽快的說道。
光自家的力量解決不了問題，要是能拉更多的國家共同分攤，那就最好不過了。
尤其是這種提議，獲得鄰國們支持的概率還非常大。畢竟，誰也不想成為獸人大軍的下一個目標。
類似的一幕，在莫西公國的一眾鄰國中，近乎在同時上演。
具體細節可能不一樣，但討論的話題中，絕對少不了“要不要出兵救援”。
宮廷在討論，民間也沒有閑著。戰爭的緊張氣氛開始傳導，從第一線的三國首次蔓延到了人族腹地。
越來越多的國家參與討論，可具體行動上，依舊改變不了遲緩。
沒有生死存亡的威脅，人族腹地的各國動員速度，完全沒辦法和阿爾法王國比。
當各行省貴族表決結果匯總到凱撒三世手中時，阿爾法王國討論的話題，已經不是要不要出兵，而是出兵多少？
派誰過去？
什么時候行動？
軍事調動，牽一發而動全身。
阿爾法王國之前的軍事部署，都是針對防御從北邊入侵過來的獸人大軍。西面雖然不是全無準備，但不充分是肯定的。
突然要增援西邊的莫西公國，在兵力調動上，明顯是打亂了節奏。
“陛下，常備軍不能動。獸人雖然調轉進攻方向，但留在前線的大軍依舊不少，誰也不敢保證他們虛晃一槍。
何況以莫西公國的局勢，我們即便是出兵增援，也未必能幫他們守住防線。
奧古斯堡防線對我們直接影響不大，有帕爾哈提山脈阻隔，當地的地形不利于大軍展開。
若是他們的后續防線不保，山脈的阻隔作用就不大了。我們的西線很快就會暴露在獸人大軍的鐵蹄之下，王國必須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在這種背景之下，能夠抽調的軍隊唯有貴族私軍，并且還必須是非西部省份的貴族私軍。
考慮到勞師遠征，可能帶來的后勤問題。軍部建議首批援軍不宜過多，待抵達莫西公國之后，再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否進一步增派援軍。
首批援軍，最好將兵力控制在五萬到十萬之間。王國只需要動員一個行省的貴族私軍，即可完成救援任務。
或者是從東南幾省之中，各自抽調一個郡的貴族私軍，組成遠征軍也可以完成任務。”
軍務大臣愛菲耶羅大公憂心忡忡的分憂道。
從神色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名悲觀主義者，對莫西公國完全不抱有信心。
出兵救援，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北線已經是戰場，西線隨時可能淪為戰場，可供選擇的余地，實際上已經不多了。
動員序列靠前的幾個行省，現在肯定不能動。他們都做好了出兵北疆的準備，突然調轉方向，光協調就是一件麻煩事。
看著王國大后方的幾個行省，凱撒三世一時間也陷入了猶豫之中。半晌功夫后，才緩緩說道：“抽調吧！
救援壓力全部壓在一個行省身上，很容易打亂他們的動員步驟，僅僅只抽調一個郡的貴族私軍，大家的壓力會小上很多。”
顯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救援莫西公國，乃是異國作戰，風險遠比在國內執行任務高得多。
稍有不慎，就會被盟友們給坑死。
所有壓力都丟給一個行省，萬一在莫西公國遭遇變故，不幸來了一個全軍覆沒，一個行省的組織體系就全搭進去了。
對王國后期的動員，可是非常不利的。
何況大貴族也不好惹，這種高風險任務，人家不一定會買賬。稍有不慎，還會掀起政治風波。
畢竟，這不是保家衛國，而是在救援莫西公國，硬扯軍事義務還是有些牽強。
在游戲規則內，就算是拒絕執行，那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