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練拳人的脾氣
葉謹自從得了釣蟾功，開始修行內家，鍛煉到了脊椎和大腦，對外界的刺激就變得敏感了起來。
這便是練神返虛的道理。
內家拳術的根基是道家的養生法門，而道家的養生術，則依托于仿生學，即模仿野生動物的自然行為，來探索天道至理。
當然葉謹雖崇尚拳術，但卻也沒有過于迷信，他對練神返虛的理解，則是“天性的復蘇”。
“天性的復蘇”在煉精化氣這一層，便已經有了明確的體現。
煉精化氣的根本就是“閉毛孔”，而閉毛孔要訣就是“驚炸”。
很多人都見過，貓受驚的時候，毛發在一瞬間炸立，能原地跳起老高，人同樣如此，人受驚的時候，汗毛倒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毛孔就閉住了，心臟在那一剎那狂跳，血液流速猛然加快，從而催生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經歷，比如，被人從背后嚇了一下，蹦出老遠，或是伸手一推將人推的飛起來。
這種經歷大多都在小時候發生，就是因為天性還未徹底泯滅，只是僅僅就那一剎那的功夫，很多人都不會去在意，更不會去琢磨。
（作者小時候就有把小伙伴推飛的經歷，真的飛起來了，身體騰空那種，所幸是冬天，東北雪厚，沒有傷到…當時作者在上小學，還以為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脈。）
同樣是驚炸，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于，動物天生能控制這種力量，才能做到人類做不到動作。
至于“煉神返虛”，葉謹在天性的角度上理解，是因為野生動物的生活環境嚴苛，危機四伏，所以精神時常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對危險的規避能力就會變得很強，相當于每日都在練功，鍛煉精神。
人整日擔驚受怕的生活，精神也會變得敏感異常，尤其是精神病人，你在后背猛盯著他，他十有八九會回頭看你。
只是普通人不練拳術，心態不穩定，久而久之會傷腦子，又不懂煉精化氣的法門，一受驚就出一身冷汗，一受驚就出一身冷汗，久而久之精氣走漏的多了，人就變得羸弱不堪，神經兮兮。
葉謹如今初入煉神返虛的境界，剛才在醫院里就已經感覺到很多人在看他，只是卻沒有敵意，所以還能忍受，可是這一走出醫院，被人叫住，心里頓時生出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啪嗒！”
葉謹在感知到敵意的剎那，瞬間擰身轉胯，猛然回頭，手上已經起了拳架，雙腿緊繃，腳趾扣地，作勢欲撲。
葉謹一回頭便看到了兩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人，一個年級差不多有五十來歲，戴了一副蛤蟆鏡，頭發黢黑，梳了個背頭，背著手，有點羅鍋。
另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身材極其高大，看起來將近有一米九，一身中山裝被他撐的鼓脹。
在葉謹打量二人的時候，葉云堂和李騰也在打量著葉謹。
葉云堂扶了扶眼睛，呵呵一笑道：“小伙子，不用這么緊張，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談點事兒。”
雖然聽到老人這么說，葉謹卻沒有放松警惕。
自從昨天胡烈跟他說過了一些武林秘史之后，葉謹隱約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并不是很妙，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找上自己了。
這兩個人是武人！
而且來者不善！
葉謹隱隱猜到了二人的來路，不過雖然戒備，他還是放下了拳架，這大路上人來人往，想必就算這二人是沖著自己來的，也因該不會這么魯莽的動手，端著拳架，反倒讓人小看了。
“我現在有事，談什么，等我有時間了再說。”
葉謹冷冷掃了二人一眼，丟下一句話便想離開。
他還趕著去和馮小南比武，沒時間跟這些人浪費，何況上來就刻意拿敵意刺激自己，擺明了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放在以前的時候，就這么一眼，葉謹直接翻臉動手都是理所應當的。
葉云堂的笑臉頓時僵住，陰沉了下來。
李騰慍怒道：“小子，你師傅沒教過你江湖規矩么！前輩上門拜訪，你就是這種態度！”
葉謹腳步一頓，轉過頭冷著臉道：“跟我提江湖規矩？你的江湖規矩，就是第一次見面便拿目擊刺人，論規矩，憑剛才那一眼，就算我直接廢了你的一對兒招子，到哪兒也都是我的理。”
“江湖規矩”這套東西，他雖然沒有師父傳授，但是“詠春”和“八卦”的修行經驗里也都提到過，而且都是古時流傳下來的那一套，幾乎面面俱到，現在這男人在做了無禮的事情之后，竟然敢跟他提江湖規矩，差點都把葉謹氣笑了。
李騰聞言愈怒，踏出一步，朝著葉謹壓了過來，冷哼道：“好大的口氣！”
葉謹眉毛一挑：“要動手？”
說起來他倒是真的想和真正的武人打一場，如今他雖然每日在練功房里苦練拳術，卻沒有對手較量，沒法印證，終究還是閉門造車，這樣拳法什么時候能夠大成。
說來葉謹加入公司，很大一部分，也是想借著公司的資源來找到存世的拳術家來實戰。
“李騰…”
葉云堂伸手攔住李騰，然后看著葉謹淡淡道：“后生，練拳人，火氣旺正常，但是不要太過，你還年輕，我不和你計較，咱們來說點正事，”
葉謹氣急反笑道：“不和我計較，呵呵，有話快說，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若是想動手，在這里等我，等我打完馮小南，回來找你們約地方。”
這倒不是葉謹狂妄，而是練拳人的底線。
老一輩講武德，說練拳人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但也強調了不能受辱。
拳練的是身體，更是精神，練了拳還膽小，那注定說明沒有練拳的天賦，一輩子也成不了大器。
武德要有，但是不能讓武德綁架了自己。
現在二人擺明看他年紀小，看不起他，葉謹若是還以禮相待，那才是腦子有問題，把拳練到狗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