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第一個搖頭:“不,還是說不通,我承認你所說的,小偷存在,但死者精神上的不正常,或許還和這個跟蹤她的小偷有關,但你不能把一個小偷說成是殺人兇手,我們要講究證據,視頻大家都看到了,當時房間里只有死者自己,而拍攝這段視頻的是死者房間里的筆記本電腦,隨后會被發出,是因為兇手設置了成像時間,為的就是這段視頻能在她死后出現在網上,她想讓人們記住她,如果她不是自殺為什么要拍這么一段視頻?從心理學上來講,這是個有目的性的自殺,她想要得到關注,畢竟心里受了委屈,這樣做才符合邏輯。如果真的是他殺,這段視頻根本不會出現,即便是出現,也應該是兇手在房間里安了一些隱秘的攝像頭來進行拍攝,可恰恰相反,拍攝的人是死者自己,是她打開的筆記本,除了她以外,沒有誰在現場。”
秦漠手指敲了一下側腿,他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會讓人想起星際迷航的指揮官,高冷,俊美,充滿了禁欲氣息。
他看著史密斯,像是笑了一下,眼底有些冷,接著慢條斯理開了口:“誰說用筆記本拍攝只能在現場才可以操作?”
史密斯并不是普通人,他也辦過不少案子,縱然是沒有抓到過Z,但也有一定的這方面的常識。
所有當秦漠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后,他的臉色都變了:“你是說…”
“遠程操控。”秦漠的嗓音仍然沒有多大的起伏。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年已經調轉了頁面。
這樣一來,所有在場的人,都能看到那上面的變化。
“受害者的筆記本遭受過網絡攻擊,防火墻也有被破壞過的痕跡,數據變化交給特殊部門來檢測都能檢測出來,那一晚,有人入侵了受害者的網絡,并通過遠程操控的方式,悄無聲息的將筆記本的自帶攝像頭,調成了開啟的狀態,不僅僅如此,你剛才說設定發送時間這是這個人做的。”
驟然之間,史密斯還想說話的嘴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周圍的人則是嘩然一片。
自殺案變成了兇手案,還是以這種方式,記者們當然會不安,畢竟這樣的作案手法,在她們看起來簡直就是為所未聞。
跟蹤,換藥,以及這種拍攝。
怪不得受害者會展現出精神失常的動作來,她當時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卻無法確定。
史密斯看著節奏都被帶走了,卻總覺得還是說不通:“兇手的殺人動機呢?如果按照你所說,那么復雜的手法,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我無法理解會有哪個組織,會把這樣的精力放在了一個尋常人身上,這不科學。”
“史密斯先生似乎忘了。”秦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很慢:“你手上就有一件案子,下手的人從來都不看對方是什么身份地位,并且案子的所有共同點,都是通過網絡來進行,這個案子的名字,你應該也很熟悉,少女的祭奠,那場有預謀,計劃很久的連環案件。”
當“少女的祭奠”五個字一出來的時候。
史密斯立刻跳了起來:“這不可能!”
“給他看證據。”秦漠抬起眸來,警服加身的他,內外兼修,又不失紳士風度。
這讓記者們終于認清楚了秦漠那張臉,警帽之下,擁有完美弧度下巴的這個警察,不是別人,正是秦家大少。
又是一陣嘩然四起。
薄九就是趁著大神轉移別人目光時,手指飛速的敲著鍵盤,徹底攻克了之前查出來的那個網站。
這一次她的手法才是真正黑客少主會用的。
區別于其他黑客的攻擊。
實際上來自Z的攻擊,對方電腦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報警措施。
毫無痕跡的入侵,再撤離,全世界沒有幾個黑客能做到。
一般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薄九已經掌握了整個網址的運營。
最顯目的就是上面有關受害者的跟蹤帖,一些視頻的記錄和下面的留言,讓人們從心底里發寒。
這到底是個什么組織。
參與這種游戲的人,到底都在想什么。
拿自己的生命開刀,還引以為樂。
這些人難道都沒有想過,他們的父母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里會有多難過。
一些人不過是因為在工作上遇到點挫折。
還有一些人單純就是覺得活著沒有意思。
最后那些人則是徹底的陰暗,傷害過別人之后,反咬對方一口,沒有成功的,來在這里抒發自己的想法。
當然,還有那種得不到公平的人。
無論是哪一種,都逐漸的開始被人一步步的誘導成了現在的樣子。
那樣子,他們自身不會覺得有什么。
殊不知,那樣的存在比鬼魂還有可怕。
薄九的臉被筆記本擋著,聲音一點點的散發出來,她的嗓音有種天然的敘事感。
“經常在這里發言的人都非常危險。
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會自殺。
如果真的扛不住壓力自殺的,也是那種得不到公平的人。
而其他的人則會變得越來越暴力。
他們原本就沒有底線,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熏陶,更是具有攻擊性。
所謂攻擊性,就是當他們侵害到別人的時候,還覺得是別人的錯。
搶了別人的東西,得到了關注度,也覺得理所當然。
這種價值觀的影響,有多可怕。
就像是病毒一樣,一點點的侵入內心。
有些不明是非的人,很快就會加入他們…這就是少女的祭奠。”
是的。
對方的目的并不是大規模的自殺。
那些不過是前戲。
而是有人想要通過這種模式。
培養出一個又一個的沒有底線的人。
到時候這些人都會幫他們完成一次次的殺虐。
史密斯在看到那個網址上的內容之后,臉色都變了,確實是少女的祭奠,他一直以來督辦的案子。
少女祭奠的可怕,也是因為它根本就是飄無虛渺的,它就像是一顆埋在心底里的種子,沒有人清楚,它在什么時候會被誘發。
因為是網絡案件,才會在追查的時候,非常的難。
并且史密斯很懷疑,對方用的是國外的ID,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避開很多部門的查找。
在他心目中,只有他能拆穿對方。
沒有想到,少女的祭奠已經發生在他眼前了,他卻連看都沒有看出來,反而是讓秦漠查出來了…這對他來說,無疑就是被當眾打了臉!
他以后還怎么面對,特聘心理犯罪專家這個稱呼。
當鏡頭轉過來的時候,史密斯的臉都綠了。
有的記者則站了起來道:“這樣的案件不加修飾就讓大眾知道,如果造成負面影響怎么辦?畢竟這件事的負面信息太多。”
“負面信息?”秦漠嗓音很淡:“或許有,不過,如果只有不加修飾的讓大眾知道,才能幫人伸冤,我們為什么不做?在國內,有太多的事情,人們不說,并不是因為它不存在,而是說了之后,一些人總會冒出來找麻煩,可那又有什么關系。?”
“我們說,人之所以區別于其他動物。
是因為人不是畜生,在我們內心深處總有那么一個東西在堅持著。
我們要變成更優秀的人,哪怕今天遇到的這個坎,你可能過不去。
我們要學會面對一些玷污,因為正義還在某個地方等你去。
我們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更有生活在灰色地帶的人。
我們或許成為不了多么正直的人。
但我們永不侵犯傷害別人。
我們學會自尊自愛的同時,也會尊重他人。
等待正義的過程本來就艱難。
知道會黑暗,卻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哪怕到了現在,警局門外,還是有一群人在為受害者堅持。
我以為這才是,我們要傳遞的。”
說到這里,秦漠眉頭挑了一下,看向那個記者:“如果連幫人伸冤,人們都能覺得這是負面影響,我懷疑我們沒在同一個三觀內。
這一句,完美的堵住了那記者的話。
那一刻,薄九都停下了動作,看向了站在正中央的那道修長的人影。
這大概就是華夏軍人的不同。
無論是在什么時候,他們都能挺拔的像是風雨吹不到的白楊樹。
她看在眼里的事,大神也會看在眼里。
大概沒有什么比這種默契,更讓人覺得心里泛暖。
秦漠帶著警帽,眸光直視著鏡頭,不偏不倚:“是時候給受害者一個公道了,無論是殺人兇手,還是奪走她夢想的侵權者,都應該得到法律的制裁。”
當這個畫面出現在電視機上的時候。
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隔著便利店的玻璃看到那個屏幕時,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旁邊的幾個妹子趕緊去扶她,她們還在說:“阿姨,你別這樣,總會有辦法的,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示意她們去看屏幕。
那是一個有著完美輪廓的刑警,他的頭上戴著警帽,警徽泛著芒,卻抵不過他眼底的深邃。
他說“是時候給受害者一個公道了,無論是殺人兇手,還是奪走她夢想的起秦暖著,都應該得到法律的制裁。”
在聽到那句話的一刻。
妹子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喜極而泣。
而是去詢問旁邊的人:“這條新聞是真的嗎?”
直到店家點頭。
妹子們才反應了過來,先是高興的抱在了一起。
接著。
一道又一道的哭聲響了起來。
那種很細小的,很低沉的哭聲,像是壓抑了很久,終于釋放了出來。
薛瑤瑤和封尚以及殷大叔就站在這群人的身邊,短短半個小時,他們看到了這些妹子的疲憊,也看到了疲憊下更多的不屈服。
終于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擔了。
“還,還是隊,隊長有辦法。”封寶寶偏過頭去,絕對不承認自己眼睛紅了。
殷無藥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到了視頻上那一閃而過的身影,端著筆記本的那一個,雖然一身警服的隊長已經吸取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但是那頭銀發和打字的雙手,還是能看出來那就是小隊長。
這個案子,果然有小隊長的插手…
可即便是如此。
李雪也不覺得有什么。
她們家有專門的人會給她來打這一場官司。
大不了她再出來賠禮道歉唄。
反正討論組里還有那些人是她這邊的。
然而,李雪并不知道。
出了警局之后,薄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轉了一筆錢到了那些妹子的手里以及…李雪說過的所有話,這其中還包括刺頭青年發給她的鐵證。
“希望你們能贏。”
這或許是唯一一次,薄九沒有通過網絡來解決的案件。
因為值得托付的人去完成。
史密斯的臉被打腫了,所謂的架空秦漠的權利,根本就沒有取得什么實際性的目的。
李雪的下場不會馬上出來。
這需要走程序來辦。
只是已經有一些人覺得,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再做誰的幫兇,即便是年齡小,也要有最起碼的是非觀。
做完這些事之后。
薄九接到了龜姐來的電話:“她的尸體火化了,走的很安詳,阿姨雖然還是很傷心,但是眼底卻充滿了更多其他的東西,那些妹子算了一筆賬,你給的錢太多,她們會把打官司剩下的錢,捐給其他想要維權的原創者,還有,謝謝你,大黑桃。”
“她以前幫過我。”薄九突的開了口:“我也是剛知道,所以不用謝,我是在還恩。”
龜姐輕笑,看著好友笑著的照片:“我決定重新開始寫文了,把這段經歷寫成故事,你覺得呢?”
薄九向來沒有文藝細胞,不過想想:“不錯。”
“你當主角。”
“啊?”
“哈哈哈,我大黑桃真萌。”
掛了電話,薄九還拽了一下自己的銀發。
秦漠挑眉:“什么情況?”
“粉絲要給我出一本書,讓我做主角。”薄九還留在之前的狀態。
秦漠看了少年一眼:“官方不是已經有了?”
“官方有?”她怎么不知道。
秦漠一笑,單手扶著方向盤,壓了過去:“你和我的競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