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福利院
某個偏僻地區，一所看起來開了很多年的福利院外面街道旁，一輛黑色轎車正停在外面。
“老板，已經要正午了。”
來了后在車上差不多坐了半小時，伍助理在駕駛座上，透過后視鏡觀察著后面人的臉色，也是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們來這偏遠的西部是干什么的，昨天就到了這里，今天一早就跑到這個新興福利院，來了還又不進去，就在這外面看著…
看著那福利院的大門，伍助理暗自嘆了口氣。
哎，實不相瞞，他真的餓了。
事實上，搞不懂的不止伍助理，就連言旭這個當事人也有些懵。
因為他也沒想到順著葉初一給他的地址，找到的地方居然會是個福利院！還是個看起來就要倒閉的福利院！
夸張是有些夸張了，不過言旭看著那生銹的鐵門，也是從心底里嘆了口氣。
他不進去，是因為在猜測這福利院跟葉初一的關系，總不至于他是個潛在的愛心慈善大使吧？哪兒哪兒都有他獻愛心的機構。
言旭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鑰匙。
一把很普通的鑰匙，鐵銹色，若說有什么特別之處，大概就是這把鑰匙很小，很輕，像是一把玩具鑰匙。
這是那天葉初一交給他的，說是到了地方把鑰匙拿出來給人看，自然就會知道是什么事。
言旭看著手里的這把鑰匙，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打開了車門，從車上下去。
坐前排的伍助理見狀，也是趕緊下了車。
“老板，需要我先進去看看嗎？”伍助理看著沒有上鎖的鐵門，詢問道。
透過鐵門縫隙，言旭看到了里面院子有幾個小孩在玩。
看來真是一家孤兒院。
言旭搖了搖頭，“不用，一起進去吧。”
不過兩人還沒推門，一個在地上玩沙子的男孩就走了過來，隔著鐵門好奇地看著他們。
伍助理看了眼自家老板，瞅著沒打算說話的樣子，也是彎腰徐文孩子道：“小朋友，你們福利院的大人呢？”
男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言旭，答道：“你們是來找人的嗎？院長阿姨出去買肉了，現在不在，不過她等會兒就回來了。”
孩子說完，又覷了他們一眼，再次小心地問道：“阿姨說今天有客人來，你們應該就是吧？”
言旭覺得他們不是。
他過來這事沒知會其他人，來之前估計連葉初一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畢竟他工作一堆，還是把后面的工作提前忙完，純粹擠出來的三天時間。
言旭低頭看著那小孩，神情緩和，搖頭笑道：“不是哦，我們過來是找院長阿姨的，既然阿姨還沒回來，那我們能先進去坐坐嗎？”
男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有些為難。
“不可以嗎？”言旭見狀，不由得玩笑道：“你看哥哥像是壞人嗎？哥哥就是進去坐著等你們院長阿姨，我們是客人，你總不能讓我們在外面站著吧？”
男孩沒有說話，倒是一個頭發凌亂，扎著馬尾的女孩走了過來，奶聲奶氣道：“壞人才不會說自己是壞人呢，院長阿姨要我們小心點，遇到陌生人不能開門的。”
言旭指了指他們的鐵門，“可是你這門沒有關好啊。”
小丫頭噠噠噠跑來，一看確實是沒有關上，“哎呀”一聲，趕緊手上把門栓拴好。
“這下關好了，你們如果真的不是壞人，那就等院長阿姨回來吧。”女孩一臉自得道。
言旭瞅了眼那所謂的關好：鐵門柵欄手都能穿過去，沒有用鎖拴住，一個門栓，手伸進去扒拉兩下就開了。
到底是來有事的，言旭也沒跟倆孩子多計較，想了想，拿出了鑰匙，給兩個孩子看。
“你們有見過這個鑰匙嗎？”
兩個孩子皺著眉頭，仔細瞅了兩眼，都搖了搖頭。
“沒見過，這是玩具吧，一點不像鑰匙，哪有這么小的啊。”男孩撇撇嘴道。
言旭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收起了鑰匙。
“好吧，看來只能等你們院長阿姨回來了。”
兩個孩子繼續去玩了，言旭和伍助理站在門外，隔著鐵柵欄看著里面的孩子，靜靜等待著院長回歸。
到底是正中午了，伍助理看了眼手表，問道：“老板，現在都快十二點了，要在這兒點個外賣嗎？”
言旭看了看附近，猶豫道：“你確定外賣能送到這兒？”
本來種花西部就比較荒，這個福利院靠的地方更是偏僻，言旭很懷疑外賣能否送過來。
當然了，只要錢足夠，再遠的地兒外賣員也會送到！
伍助理信誓旦旦點了餐，不止他們兩人的，還給這福利院買了好幾箱水果，并且承諾外賣員送到了給他發大紅包。
雖然要等一個半小時，但相比一直餓肚子，伍助理覺得這都是小事。
新興福利院的孩子似乎并不多，言旭在外面站了十幾分鐘，也就看到六個孩子出現，四個一直在院子里玩，兩個從屋子里出來，然后又進去。
六個孩子年紀都不大，最大似乎也才十三四歲的樣子。
言旭觀察完孩子，又觀察起了這里的住所等。
新興福利院是個自帶院子的房屋聚合區，最大一棟二樓房子的應該是孩子們的住宅區，房子兩邊各有一個小平房，從擱在外面的器具，還有窗戶上貼著的東西等言旭猜測一個是食堂，一個是休閑玩耍的地方。
房子都是不新不舊的樣子，墻根處種著一些新鮮蔬菜等，倒是挺溫馨家居的。
言旭和伍助理沒在外面等多久，大概半小時，一個騎著小電驢的中年婦人出現了。
電瓶車聽在二人身后，婦人看著西裝革履的連個人，面色驚疑不定，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詢問道：“你們好，請問你們來這兒是有什么事嗎？”
言旭打量了她幾眼，問道：“您是這福利院的院長？”
“對，我是，我叫劉文麗，你們是，志愿者嗎？”婦人說著有些遲疑。
來福利院做志愿者的人不少，但是穿的這么正式的，還真就沒見過，倒像是來領養孩子的人。
想到他們有可能是來領養孩子的，婦人眼睛微微一亮，笑了起來，趕緊道：“這外面也有些熱，我們也先別站著了，先進去坐坐吧。”
聽到動靜的孩子們也趕緊跑了過來，
開門、洗手，迎接院長。
言旭二人還什么都沒自我介紹，就被院長和孩子們迎了進去，進了那個最大的二層房子。
被院長領著進了一樓靠院子的一個房間內。
桌子椅子沙發一應俱全，瞅著像是福利院待客的地方。
“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倒水啊。”院長招呼著兩人坐下，然后出門似乎是去準備茶水了。
言旭和伍助理坐在椅子上，若有若無地打量起了房間內的設施。
突然，對著院子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個腦袋。
言旭和伍助理都看了過去。
一張笑嘻嘻地臉映入視野中，是個貌似十歲左右的男孩，不是方才院子里見過的，應該是呆在屋子里沒出現的。
言旭沒說話，伍助理開口道：“小孩，你干嘛呢？”
“沒干嘛啊，天天說院子里來人了，我來看看。”
“那你看出什么來了？”閑著也是閑著，伍助理又問道。
男孩眼珠子轉了轉，機靈地問道：“你們應該不是來這兒做志愿的吧，天天說你們瞧著像是賣保險的。”
不止伍助理噎了下，言旭都有些默然。
他們瞅著像是賣保險的？身上穿著的都是高奢，每個配件都是頂配！怎么就跟賣保險的掛上鉤了！
沒眼光。
伍助理面無表情道：“你知道什么叫賣保險嗎？”
大概是伍助理的態度讓男孩覺得自己被小瞧了，趕緊一揚腦袋，神色驕傲又鄙夷道：“怎么不知道！賣保險就是穿的像你們一樣，專門忽悠我們這種老人小孩買保險，騙錢的！”
言旭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這孩子莫不是被人忽悠買過？瞅著像是經歷過了一樣。
“院長人那么好，我可警告你們不許騙她，也不許忽悠她買保險知道嗎！
男孩表情桀驁，故作兇狠道：“而且你們就算騙過了院長，她也沒錢買！她得養我們三十四，不對，現在是三十五了…沒錯！就是三十五個孩子，我們福利院可窮了，這么多人要養，而且還得給新來的攢學費，你們可不能騙院長！”
倒是個護短的孩子。
男孩的話并沒有嚇到言旭二人，但他們聽了他的這一番話，也是從中了解到了不少事。
言旭看著男孩，裝作聽清楚并虛心接受的樣子，笑道：“好，我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不會騙你院長的。”
答應的這么爽快？
男孩狐疑地看著他，還要在說兩句，結果轉頭像是看到了什么人，似乎怕被發現，他什么也沒說就趕緊溜了。
窗戶上的腦袋消失沒一會兒，院長就端著熱茶進來了。
原來那孩子是怕被院長看到。
言旭心想著，借著低頭喝茶的動作，掩了嘴角的笑意。
“不知道您二位來福利院，是為了什么事？”院長坐在兩人對面，看到他們喝了茶后，也是不禁問道。
言旭放下了杯子，正色道：“劉院長您好，我叫葉言旭，這位是我的助理，這次我們過來，確實是有事的。”
言旭從口袋里拿出了鑰匙，然后遞給了院長，“您看這個。”
院長接過鑰匙，還沒看幾眼，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言旭。
“原來是你啊！哎呦！你這來的可真夠遲啊！孩子都被你扔在這兒一個月了，要不是手續都弄好了，我差點還以為你反悔了！”
院長這一番狂轟亂炸，也是讓言旭懵了起來。
什么叫原來是他？孩子？手續弄好？
言旭心里有了個不太好的念頭浮了起來。
終于等到了人，院長也是長松了口氣，趕緊起身道：“你可總算來了啊，也不是我催，實在是卓亞這孩子作為一個自閉兒，總是得需要有人看著，你若再不來把他帶回去，我就得重新考慮領養合同的事了。”
院長要帶言旭去看卓亞，瞅著她這動靜，言旭也是終于回神了。
“哦，實在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事耽擱了，所以就來得有些遲，卓雅她，是還好嗎？”
孩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樣子，言旭對這事完全就是一問三不知，也就只能含糊不清地說著。
事不是他干的，偏偏罵還得他擔。
“哎，自閉癥本來就不容易好，雖然卓亞在某些方面上很有天賦，但他畢竟不是個正常孩子，給予這種病癥的孩子，葉先生，我希望您領卓亞回去，能給他多一點關愛，也請你不要對他不耐煩。”一邊往二樓走的時候，院長一邊語重心長地勸道。
沒見多所謂的卓雅本人，言旭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壓在心里，對院長的話也是保證在三。
一上二樓，左右兩邊都是長廊，分著很多個小房間。
院長領著二人走向右邊最靠邊的一間房。
進去之前，院長看向言旭，好心提醒道：“卓亞他有一些領地意識，而且他怕，所以進去后我們得保持安靜，盡量不要太靠近他，不然他會生氣的。”
言旭和伍助理點頭表示知道了。
門打開，不大的一間房一覽無余，就兩張床和一張桌子椅子，窗簾都被緊緊拉住，顯得室內有些暗沉。
一個瘦小的身影背靠著門，坐在桌子前，前面是窗簾拉死的窗子，低頭似乎在看書。
院長就站在門口，伸手指著那孩子，朝言旭示意那就是卓亞。
言旭看著那頭褐發微卷的孩子，不由得沉默了下。
卓雅？不對，應該叫卓亞，因為這似乎是個男孩啊。
房間過道窄的很，院長和伍助理都站在門外，只言旭一個人走了進去。
言旭輕輕走過去，站在男孩的斜后方，想到他是一個自閉兒，也沒靠近，就隔著一米左右的樣子，傾身歪頭看了看。
然后言旭就被怔住了。
雖然只是個側臉，但這副典型的異域面孔，卻是生生在告訴他：這卓亞是個外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