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繼續練習虎形十二式的蘇醒四式,不過沒有再貿然吸入元氣,而是一式式拆解練習。
這樣一式式拆解練習是為了更好地將身體的肌肉調動起來,有助于加快肌肉吸收元氣的速度。
一次的效果不算明顯,但只要勤奮刻苦,次數疊加就會有不小的成效。
就在周凡專心在后院練習的時候,他聽到了前門傳來喊聲:“有人在家嗎?”
正在練‘猛虎彈腿’的周凡聽到了喊聲,他翻了個跟斗,站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才朝外面喊道:“有,是誰呀?”
說話間,周凡已經從屋后繞到屋前,他看見門前站著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著黑色的衣袍,右邊身子斜掛著一個紅木箱子,端正微圓的臉,下頜留著長胡須,整個人看起來很為儒雅。
男子的氣色很好,紅光滿面的他對周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周凡看著這個陌生人說道:“我爹娘不在家,你要想找他們,得晚上過來才行。”
中年男子搖頭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一木他們的,而是來找你的。”
“我?”周凡微愣了一下道,他沒有前身的記憶,自然認不得此人,本來看他與父母相當的年齡,還以為是父母的朋友,誰知道卻是來找他的,這讓周凡有些驚訝。
“我知道你忘記以前的事情了,所以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張鶴,是村里的大夫。”張鶴臉上溢著淡淡的笑道。
周凡眉頭微皺一下,很快舒展開道:“原來是張大夫,真是不好意思,快請里面坐。”
周凡就將張鶴請進了屋內的廳里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清水。
張鶴接過杯子道了聲謝,又將杯子隨手放在桌面笑道:“我這次來,是給你檢查一下的,前幾天你醒了,但是我一直在忙著其他的病患,所以就沒有趕來看你,今日難得有時間就過來了。”
“那就先謝謝張大夫了。”周凡一臉客氣道。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張鶴笑著輕撫頜下的長胡子,“你先轉過身來,我看看你頭上的傷疤怎樣了?”
周凡點頭答應,轉過身背對著張鶴,這樣一背對,周凡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放在兩邊大腿上的雙手已經微微合攏握成了拳頭。
“嗯,恢復得真的不錯。”張鶴的笑聲從周凡身后傳來,他一邊看著,一邊輕輕用手指觸碰周凡腦勺的傷疤。
“張大夫,我的傷怎么回事?”周凡試探著問道。
“咦,你爹沒有跟你說過嗎?”張鶴有些訝異道。
“沒呢,我剛醒來這幾天,就碰上了束發這等大事,你也知道,我的運氣不好壽數不高,又得為加入巡邏隊做一些準備,所以就一直沒時間問他們。”周凡有些憨憨地笑著說。
“原來是這樣子,你這是摔傷的。”張鶴松開了放在周凡腦勺的手指,“你可以轉身過來了。”
張鶴的回答與周一木的一模一樣,不過周凡早有心理準備,這也許是張鶴和周一木商量過的。
周凡轉身過來,他的臉上帶著疑惑之色道:“原來是摔傷的,那當時嚴重嗎?”
“挺嚴重的。”張鶴臉上的笑意稍稍收斂道:“當時你摔得后腦勺全是血,幸虧你爹趕來找我,我又及時趕到為你療傷,才把你救了回來。”
“那我為什么無緣無故會摔傷呢?”周凡繼續問。
“這個嘛…”張鶴沉吟了一下搖頭道:“我就不知道了,你爹恐怕也不知道,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說到這里,張鶴笑著拍了拍周凡的肩頭道:“小伙子不要想太多,你可是摔到了腦袋,要是想太多,腦子可能會痛,不管你是怎么摔傷,現在總算是沒事,那就不錯了,把你的手伸出來,我替你把脈。”
“張大夫,我聽你的。”周凡臉上露出少年人純真的憨笑,“哪只手?”
“診脈兩只手都要看。”張鶴道,“先看右手吧。”
周凡就伸出了右手讓張鶴把脈,等張鶴替他診完右手的脈,周凡又換了左手給他看。
“張大夫,我的身體怎么樣?”等左右手都看完了,周凡看著沉默的張鶴,關心地問。
張鶴沉默了一下笑道:“沒什么大礙了,你的脈象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不大不小,節律均勻,從容和緩,流利有力,屬于正常的脈象。”
“那就好。”周凡呵呵笑道。
替周凡把完脈,張鶴就說他還有事,站起身來告辭,周凡連忙將人送到門口。
送到門前的時候,周凡又從身上取出父母留給他的五個銅幣道:“張大夫,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別。”張鶴推托不受,“我之前已經拿過你家的診金,這次過來替你復診,這錢是不能要的。”
張鶴不受,周凡就沒有像大人那樣把銅幣推來推去,而是直接又放入了口袋里,道:“那張大夫慢走。”
張鶴腳步沒有挪動,他撫須看著周凡,臉上再次露出那溫和的笑道:“阿凡,你以前性格可沒有現在這么開朗,看來這次受傷也未必沒有好處。”
“是嗎?”周凡一邊發出憨笑,一邊用右手摸著后脖子,似乎有些害羞。
“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記得來找我。”張鶴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叮囑了一句就轉身離去了。
周凡看著張鶴的背影,直至張鶴從一座黃泥房子轉彎不見了身影,周凡才收回了視線,他的臉上再也沒有笑意。
周凡雙手把木門關上,光線被門隔絕開,整個人沒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一絲淡淡的光從縫隙透入,落在他臉部正中,似乎要將他的臉割成兩半。
看著這縷光,張鶴那溫和的笑容再度浮上腦海,只是這笑容讓周凡覺得心里有些發寒。
在前世,身為刑警的周凡見過類似的笑容,一個連續殺人犯的臉上就露出過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