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拔除眼線
然而視線中的黑氣，只是持續了瞬間，便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帶著那種莫名的心悸感也沒有了。
科林仔細感受著，可即使是在世界感知狀態下，他也不能再感受到那種仿佛被盯上的心悸感。
傍晚金黃的陽光從窗戶照進書房，映在書桌上，形成寧靜的亮斑…剛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覺。
不過這樣的感受，卻讓科林更加相信剛才所察覺到的惡意并非錯覺。
畢竟，世界意志賦予他的世界感知只會因一種因素出現錯誤，那便是神明力量的干擾！
這樣的推測讓科林心頭不由得籠上一層暗色陰云。
‘還是不能松懈，得多花些時間提升自己的力量！’
科林的推測并非臆想。
翌日，至高議會的公告傳來，前線的戰局忽然有了新的變化。
神明一方，竟然退兵了！
他們又回到了十三根通天灰塔后，安靜蟄伏，不知在醞釀著什么陰謀。
議會的公告對此還有著一個推測。
導致神明忽然退兵的原因——是因為梅雷迪斯和諾伊斯塔特的農田污染都被解決了。
對此，公告給出的理由是——
此前神明發動攻勢的那天，也正是制造農田污染的日子。
這二者之間，顯然是有聯系的。
神明一方在那日發動攻勢的時候，刻意制造出很大的聲勢，并且是姍姍來襲，給了巫師們充分的準備時間，讓梅雷迪斯和諾伊斯塔特的巫師都能前來支援，其目的顯然就是為了讓兩城守備空虛，方便污染農田！
而神明也成功了，最終諾伊斯塔特和梅雷迪斯的農田大部分都被污染了。
在此之后，神明一方便暫緩了攻勢，只是在特伊亞海峽徘徊，圍而不攻。
其目的十分明顯——就是為了等到梅雷迪斯與諾伊斯塔特爆發糧食危機內部混亂時，再一舉發起總攻！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基本上所有的巫師都知道…但卻也無能為力。
地只有那么多，能種糧食的農田也只有那么多，而且留給巫師的時間其實極少。
倘若想要將糧食危機消弭于無形，那就必須要趕在秋種之前。
若是未能趕上秋種，且不論還是否能種下糧種，即使最后能種下，恐怕收獲的時間也會推遲。
哪怕只是推遲半月，也會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普通人若是沒有吃食，可熬不過半月。
將至高議會的公告收起…科林微嘆一聲，更加確定自己恐怕就是被神明盯上了。
世界感知在昨日那一瞬間的感覺應該是正確的，可惜只持續了片刻…科林推測，這也許是被神明察覺，施以手段干擾了，又或者是世界感知技能本就只能在第一次時有剎那的感知，后續都無法再感知到。
但不管怎樣，即便是沒有這樣的感知，他也該料到解決了農田污染的自己是神明的眼中釘。
繼續閱讀完剩下的報紙，內容基本上都是在講述前線戰事的變化…
科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煩躁卻難以消解。
在書房靜靜坐了會，他霍然起身，走去了銀色密室。
在密室中間灰色軟墊上盤坐下來，科林點燃寧神熏香，緩緩闔目，就這樣安靜的坐了十分鐘。
等到內心的繁雜消盡，他才心念微動，喚出了金紙，準備整理一番自身實力。
姓名：科林·倫納德 等階：三階初級巫師（2/100）；二階騎士（？/100）
如今的他已經是三階巫師兼二階騎士。
巫師方面，雖只是剛剛步入初級，但實際的精神力量與魔力，都已經絲毫不遜色三階中級的巫師。
而騎士方面，因為是他獨創的道路，每走一步都是前所未有的新的東西，所以金紙上的具體進度，往往也是隨著他認知的改變而變化的。
譬如現在，他對于二階騎士的實力劃分還不清晰，所以金紙上的進度也還是未知。
想到這里，科林忽然心頭一動。
‘不如趁現在簡單的梳理一番騎士之路？’
說做就做，科林取出了一枚空白的知識水晶，并未著急刻錄，而是拿在手中輕輕摩挲，同時在心中打著腹稿。
‘騎士之路，可分為兩個部分——正式騎士和騎士學徒。
從見習騎士一直到大騎士，都屬于騎士學徒的部分，而正式騎士部分，就是自己現在開創的一階、二階騎士。’
“一階騎士，是氣血壓縮達成質變，二階騎士，則是開啟意志力量？”
科林摩挲著下巴，又搖了搖頭。
“就此前測試來說，走騎士之路也可以先開啟意志力量，并沒有說必須要在氣血壓縮后，才能開啟意志力量。”
“不過，倒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意志力量是可以輔助壓縮血氣的。”
科林仔細回想著自己當初進階一階騎士的時候。
當時是靠著金紙破限而來的牽引術不斷旋轉壓縮血氣，才最終得以讓血氣發生了質變。
而在那時候意志便已經初步顯露了，只是還不夠成熟，沒有形成實質的力量，微乎其微。
但即便如此，在壓縮血氣的過程中，這種微弱的意志，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這樣看來，騎士之路到了一階，應該是要先開啟意志力量才對，而后到二階，才是壓縮血氣，產生質變的過程。”
“不錯，這樣的順序才應當是最優的選擇！”科林自顧自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氣血產生質變后，金紙上顯示的是一階騎士，而開啟意志力量后，金紙上則是二階騎士。
但金紙的命名其實是按照科林的認知而來的。
實際上更確切的說，他其實是在騎士之路上有了兩次方向不同，甚至可以說彼此較為獨立的突破。
這其實是不成體系的。
但二者之間也并非全然沒有聯系。
科林握著水晶，眼中逐漸浮現出亮光。
將水晶收起，他忽然站起身，開始從騎士學徒的部分開始逐步往上練習起赤光呼吸法！
一邊練習，科林一邊印證自己的想法。
如此，小半日過去，金紙上的騎士一欄的字符，霍然變為了——二階騎士（87/100）！
銀色密室中，科林靜靜立在原地，意志與血氣交雜，在肉體中流轉不休。
雖然只是短短小半日功夫，但他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又有所精進！
更關鍵的是，此次梳理了騎士呼吸法，又略微調整修煉細節之后，他明顯感覺騎士的力量變得更加整體！
‘進度達到87/100了么…’科林感受完自身變化后看向了金紙。
騎士之路，還比較粗糙，一階時也好，二階時也好，在同一個大階段，其實都沒有像巫師一般有著明確的初、中、高三個小階段。
如今這87/100，其實已經算是到了二階騎士后期。
再過段時間，等到意志與血氣停止增長，便代表著達到了二階騎士巔峰，也意味他在騎士方面的修煉，又陷入了瓶頸。
摸出懷表看了一眼，已經是下午一點四十，快要到昨日他和雪萊約好的兩點的見面時間。
‘等晚上回來冥想后，再嘗試吸收神明之血吧。’
如此想著，科林離開了銀色密室。
“主人，珍妮芙殿下一小時前過來拜訪，現在正在客廳等待。”
剛一走出銀色密室，卻見到蕾妮迎來上來說道。
“我知道了。”科林腳步稍頓，點了點頭。
穿過走廊，踏上棕色的木質樓梯，下方正對著的就是客廳區域。
科林拐過樓梯拐角，一眼便看見了正靠坐在窗邊沙發上的珍妮芙，和站在她旁邊的女仆。
下意識的，科林使出了世界感知。
眼前的世界頓時發生了變化。
身旁的蕾妮籠上了一圈白色光輝，遠處的珍妮芙也是如此，身上同樣浮現出一層柔和溫暖的白光。
至于窗外，在露出天空的一角，則是透出點點灰色…兩個小時后，會有一場小雨。
值得一提的是，蕾妮和珍妮芙兩人所浮現的白光基本上沒有太大區別，和此前諾伊斯身上的白光也相差無幾。
這倒不是說明他們對科林的好感都是同樣的，而是因為世界感知本就只能大概感知人的好感，無法精準的量化。
而且現實并非游戲，人的情感本就是曖昧不定的，想要精準的量化，其實也只是癡人說夢。
不過…科林將視線移到了珍妮芙身旁站著的女仆身上。
這是一個面容秀麗的普通女人，衣著服飾神情動作都看不出來任何的異常。
但她的身上，卻浮現出一層灰色的光芒。
科林蹙起眉頭。
在世界感知的狀態下，一個人對他的感覺如何，雖然無法精準量化，但是好是壞，還是可以通過顏色和光暈大小來區分。
越接近黑色，代表著越憎恨他，而越白，則反之。
至于光暈范圍大小，則是這種情緒的強烈程度。
而介乎于黑與白之間的并非是灰色，而是無色。
無色的情況并不多見，除非那人根本沒有聽說過，甚至沒有見過科林。
否則只要是聽說過，見過，那么都會產生光暈，只是范圍會很淡。
至于顏色，則是極弱的淡白或者淡灰，具體取決于對他的第一印象。
可眼前珍妮芙身旁的女仆身上卻是籠罩著一層明顯的灰色。
“下午好，科林大人。”
珍妮芙見他過來，連忙站起身，笑著問候。
“下午好。”科林收回落在女仆身上的目光，對著珍妮芙笑了笑，“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珍妮芙捋了捋耳畔的發絲，和科林對坐上沙發，笑道：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再過一周，也就是9月16日，是我的14歲生日，想要邀請科林閣下參加17號的生日聚會。”
“為何是17號？”
“喬說，16號是女王面向整個緹萊美平原的正式生日典禮，需要按照典禮的規定來…所以我想在17號再過一個自己的生日，不用舉辦的很盛大，只邀請一些熟悉的人，一起聊聊天，吃吃東西。”
珍妮芙微紅著臉說道，同時遞給了科林兩張請柬，一張通體金色，十分華貴，而另一張則非常樸素，上面手繪著一個可愛的麥穗圖案。
一旁站著的女仆麗塔瞥見這一幕，心中還是有些感慨。
或許也就只有在科林面前，珍妮芙才會表現得像個快滿十四歲的少女。
平日里任誰看到她，都不會覺得這只是個未滿14歲的少女，即使她的面容稚嫩清麗。
“原來如此，我會來的。”科林收下請柬。
接下來科林與珍妮芙繼續聊了會天。
十分鐘后，珍妮芙起身告別，科林送她到門口。
“17號我會準時來的。”
“好的，謝謝科林閣下，下次再見！”
注視著珍妮芙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街角，但科林并未返回院中，而是靜靜的站立。
又是十分鐘過去，雪萊準時來到門口，見他在門口等待，有些疑惑：
“今日為何站在門口？”
“稍等一下，雪萊。”科林搖頭。
又過了十分鐘，珍妮芙的身影出現在科林面前，疑惑道：
“科林閣下，和麗塔分別后，我仔細跟蹤了她，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在她已經返回王宮了。”
沒有發現異常么…科林點蹙眉，“繼續監視她，那位女仆恐怕有些問題。”
“好的。”珍妮芙點頭應下。
科林也輕輕點頭，準備回書房和雪萊繼續商討農具改革的事情。
他的時間是寶貴的，一個奇怪的普通人女仆，還不值得讓他花時間去調查。
不過在轉身前，他又多問了一句：
“在回王宮的路上，那位女仆有過什么異樣的表現嗎？”
“沒有發現有…麗塔和我分別后，便徑直回了王宮，中途沒有繞路，也沒有停留。”珍妮芙仔細想了想說道。
女仆麗塔年紀雖然不大，但待在魯恩家族的時間卻不少，基本上屬于最有資歷的女仆之一，否則也不會被派來照顧如今身為女王的她。
所以，在聊天的時候，科林通過精神力傳音告訴她麗塔有異常時，她十分驚訝，差點就露出異樣的表情，好在還是克制住了，沒有讓麗塔發覺。
不過即便是很驚訝，但珍妮芙卻絲毫沒有懷疑科林判斷的正確性。
“一點異常都沒有嗎？”科林最后追問了一句。
珍妮芙皺著眉仔細思索著，半響后忽然抬頭說道：
“好像在中途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孩。”
話說出來，她也反應過來不對了，面色難看道：
“我現在過去找那名女孩！”
科林搖頭，“現在去恐怕晚了。”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稍等我一下。”
珍妮芙不解。
下一刻，科林忽然拔地而起，飛到了半空中。
而后，開啟了今日第二次世界感知，往下看去。
霎時間，腳下的金麥穗浮現出無數的光暈，仿佛亮起一顆顆繁星。
不過這些光暈都是來自于人身上，而且并不精確，較為籠統——為了獲得如此大的觀察范圍，科林放棄了對其它事物的感知，以及部分感知的精確度。
如今的他拯救了整個緹萊美平原，深受民眾愛戴，所以光暈大部分都是白色，唯有幾處呈現灰黑。
科林將那幾處地方牢牢記住，落下后告知了珍妮芙。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瓊森與尼克勒，以及其它帶著惡意觀察著科林的勢力忽然驚訝的發現——
他們的眼線，竟然全都被精準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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