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娘的!沒長眼睛啊?”
“收費?好大膽子!這里可是拐子幫的地盤!”
隨著吵鬧聲,大量人影聚集在街道上,他們手握砍刀棍棒,隨著怒吼加劇,三兩句不和便立即開始動手。
別看個子矮小,這群人打起架來個頂個的狠毒!當街打斗竟沒有人來維持秩序。
徐醒好奇的看著這群人拼命,他們眼神兇惡,渾身浴血,有的已經皮開肉綻,可只要還能動就繼續拼命!
“呵。”徐醒無奈的笑了笑,看不出來矮個子比人高馬大的人類還厲害…
他不再搭理這些人,繼續朝里走,赫然發現城內有穿紅衣服的男人,這群人看起來是維持治安類似警察的職責,人群紛紛遠離他們。
可他們似乎并不管打架斗毆,而是在尋摸什么,看了好半晌徐醒才注意到,這些家伙應該是在找人。
“別、別抓我,我個子不算高,你看我嘴也是歪的!眼睛也一大一小。”驀然間,有紅衣服的人盯上了人群里一名看似個子相對較高的家伙,不由分說便將他按在原地。
這家伙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關注,立時間發出驚恐哀嚎,同時嘴巴努力歪斜著,裝扮出很丑的模樣。
可惜,這些手段似乎騙不了這些紅衣人。
在四周人們看熱鬧的興奮目光下,這倒霉蛋徑直被這些人給押了回去,同時也引起了圍觀人們的討論。
“天啊,個子高的越來越少了,我得多彎腰了,駝背能看起來能矮不少而且更丑。”
“也是,我也得學學,不然以后我也得被抓走…”
“你個子矮,比我還矮,怕什么?”
“你不出門時,我可就倒霉了。”
這些侏儒議論紛紛,雖然看見別人被抓很興奮,但興奮過后也開始擔心起自己,這幫家伙甚至就差琢磨如何趴著走路。
徐醒看著這群人眉頭微蹙,人類雖然可以活著,但在這里活著卻如同肉狗一樣,需要根據主人的需要而改變自己,但凡沒有滿足要求便會成為食量,可悲至極。
徐醒沒有多留,他徑直朝著城市中心而去,據說那里有著哈迪斯的雕像以及他的墳墓。
這城市的規模非常大,走了許久才抵近目的地。
足有五米高的銅制雕像出現在前方,盡管雕像巨大,可仍舊從他的身材比例以及猥瑣的形態看出其是個侏儒,雕像只是將侏儒等比例放大而已。
對方杵著拐棍,身材佝僂,蒼老的臉龐帶著皺紋,慈祥的眼眸中透著和藹。
“這是——!”然而徐醒剛剛抵近臉色便陰沉下來,因為這尊雕像確實帶有氣息,并非腐臭之類而是邪惡的氣息。
普通人無法嗅到,可徐醒長年與厲鬼僵尸們在一起,這些怪物心中充滿怨恨和怒火,那股子氣息自然清晰可辨。
“果然有問題。”徐醒臉色嚴肅,徑直走到雕像下面。
這里有很多虔誠的參拜者,他們跪在地上,帶著祭品,雙手合十,磕頭如搗蒜般,如同面對神靈一樣的尊崇。
徐醒抵達雕像近前,對方那形貌和氣息越加清晰,他昂頭仰望哈迪斯的眼眸。
轉瞬間,徐醒愣住了,動也不動。
雕像雕刻的極其傳神,每根頭發,每條褶皺都如此的清晰,最關鍵的是對方的眼眸,慈祥中透著堅定。
站在這里,便能感到一股溫暖。
可越是溫暖,徐醒的身軀越是寒冷,寒冷的如同墜入冰窟,因為那眼神伴隨著邪惡扭曲的氣息,讓他感到了一股熟悉,強烈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自己終生難忘,除了當年的李澤圣還能是誰?就算對方換了一副軀殼,自己也無法忘記對方的眼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徐醒牙關緊咬,整個人如墜云夢,自己身處遙遙千萬里的忘川海中,竟然看到了東炎大陸李澤圣的雕像!
而且還是在肉頭瘤的地盤上,他到底是誰?眼前的景象,就算自己多年的歷練與成長,城府早已不同以往,可此刻一時之間也有些失態。
好在這里的人類早已被自己的幻術所遮蔽,看到自己只是一名面無表情的丑陋侏儒而已。
這回不止是他,就連張語茜也沉默了許久。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若眼前的哈迪斯真和李澤圣是同一人,那自己的身世除非他自己訴說,否則恐怕很難再打探了。
那怪物的行跡簡直太過廣闊,從寒霜地獄一直到東炎大陸深處的山村里…
而且每處地方看起來都經營了許久。
他到底在做什么…?
徐醒愣愣的站著,額頭青筋冒起,站在這里凝望著前方的雕像。
“徐醒…”張語茜遲疑的率先打破了寧靜,此刻,她甚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前面的場景過于恍惚,讓人不敢相信。
片刻,徐醒才默默轉身,并未走遠而是徑直來到附近的一家旅館里,他沒有挑,只是臉色陰沉的隨便找了一家。
“呵呵,歡迎!”老板留著短須,殷切的搓著小手,諂媚的笑著。
“開個房間。”沒有搭理對方的熱情,徐醒直接發話,此時,他只想一個人清靜清靜,不要有任何打擾。
“呃…好嘞!”
對方立即點頭,徐醒個子看起來這么矮小丑陋,穿著體面,這絕對是個有錢的主!
老板親自將徐醒帶上樓,夏炎風格的木制閣樓,走在里面腳底發出咯吱輕響。
侏儒的旅館,床越小越好,只要求能剛好躺在上面即可。
“有什么事您盡管招呼。”老板招呼一聲便識相的轉身離開,這位金主看起來心情不怎么樣,他自然不會討嫌,只要有錢賺即可。
徐醒坐在這里,始終沉默著。
張語茜徑直出現依偎在他的肩膀,她能做的只是陪伴,這次徐醒并未像往常一樣將其攬入懷里,他仍舊默默的坐著,從未有過的安靜,像是這里從沒有人一樣。
過了足足半小時,徐醒才站起身,輕聲道:“好了,跟我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喉嚨里透著一股難以描述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