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4 試探(下)
陸長生沒打算隱瞞太多，經過三次蛻皮后，他的體型看起來不像是以前那般纖弱，其他人倒還罷了，藥老這種經常見過他的人，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得出來。
等過幾天他就要申請成為正式幫眾，暴露一點實力倒也不是壞事。
藥老態度大好，“上次我給你的醫書看得怎樣了？”
“都已經看完了！”
“記住了幾成？”
陸長生本想說個四五成，但看到藥老眼中的一絲期盼，連忙將到嘴的五成，變成了十成！
“十成？你確定么？”然而藥老卻沒有多少驚喜，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陸長生正自疑惑，就聽到藥老道：“百草醫書雖然屬于基礎醫術，但卻有十多萬字，蘊含了多達數百種的藥材、藥理、以及藥方、病癥的特性、治療的手段，其中又有多種藥理、病癥、藥方等有相通或者聯系之處，當初便是我也要花整整半年才記了個七七八八！”
“而且我和你不同，我有很多時間來看，而你——”
藥老臉上有點失望，認為陸長生說了謊。
陸長生心中恍然，說道：“藥老覺得我說謊？這醫書知識都是做不得假，只需要一考便知，我除非是腦子灌水了，不然怎么會拿這來開玩笑？”
藥老驚疑地看著他，“當真？”
“自然！”
藥老沉思了一下，道：“憎寒壯熱、頭項強痛、肢體無力應該怎么下方？”
陸長生想了想，道：“憎寒壯熱、頭項強痛、肢體無力，屬于部分癥狀，若是伴有咳嗽和異物、胸膈痞滿、舌淡苔白、脈浮、按著無力，則是風寒入侵之癥，可配敗毒散！”
“柴胡2克、前胡5克、枳殼2克、茯苓8克······用大火煎熬一刻鐘、再用文火煎熬一刻鐘！一日三次可解！”
“若是伴有痢疾、目赤耳鳴，則······”
藥老越聽越是心驚，因為陸長生就這幾個病癥癥狀說出了好幾種可能涉及的病癥，以及如何觀察乃至給出相應的方子。
還有藥方的禁忌、用法、方解等等。
近乎無一遺漏。
便是他也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又問了幾個問題，陸長生都能在片刻后說出答案，回答的程度，就是他也挑不出毛病，到了這個時候，他心中已經沒了一絲的不悅，有的只是歡喜之色。
“這令牌你先拿著，明天我再來找你！”藥老遞出一張銅令，隨后匆匆離去。
陸長生回到位子上，沒看到田勇和宋丁兩人，于是朝李鷹詢問道：“看到剛才和我過來的那兩人沒？”
李鷹說道：“三河幫的人帶他們過去那邊了！”
陸長生看了過去，那個方向佇立著好幾頂臨時搭建的帳篷，防守嚴密，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住的。
多半是那幾位執事。
又過了一會，幾名正式幫眾走了過來，“陸長生？”
“我是！”
“隨我們來！”
陸長生心中一凜，跟著走了一會，發現方向竟是那小山坡上的營地。
帶路的幾人似得了命令，沿途的幾波守衛打了幾聲招呼，就讓開了身子，走到一個帳篷前，一名三河幫的漢子走了上來，目光在陸長生身上一瞥，道：“你就是陸長生？”
他話中淡漠，一身煉皮后期的氣勢毫無掩飾。
陸長生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警匪片中，許多審訊的套路，此人恐怕是想要提前給自己造成心理壓力，為之后的審訊提供便利。
倒是一個妙人！
想到這，臉上露出驚惶的表情，道：“是——我是陸長生！”
那漢子皺著眉頭不說話，若是尋常人，遇到這場面肯定是心理壓力頓增，但陸長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甚至實力都比此人強上數籌，怎么可能會放在心上。
“等會進去當心點，柳執事可不像我那么好說話，說錯了，就能把你剁了！骨頭扔狗吃！”
“小的知道！”
“好了！進去吧！”
漢子梁真當先走了進去。
陸長生跟在后面，進了帳篷。
里頭鋪了軟綿綿的地毯，一個氣勢不凡的男人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大人！”
兩人行了禮，那男子就開始詢問陸長生在營地中的遭遇。
陸長生‘誠惶誠恐的’地將遭遇說了出來，不過這說法自然不能是百分百真的，很多東西都是他和田勇、宋丁核對過，其中盡量弱化了他在里面的影響。
說完之后，柳占坤坐在不動，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陸長生不敢搭話，眼前這人可比孫立之流厲害太多，他有種預感，若是和對方動手，自己可能撐不過一招。
這就是執事的實力么？
心中暗驚。
這時，那柳占坤看了過來，一雙鷹目銳利之極，“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不······不敢欺瞞大人！”
“我柳占坤對于自己人向來大方，但若是誰騙我，那可是要不死不休了！”
陸長生低下頭，一副惶恐的樣子。
一看這態度，柳占坤頓時挑了挑眉，揮了揮手，道：“出去吧！”
“是！”梁真朝陸長生道：“走吧！”
出了營帳，梁真拿出了一個玉瓶，“里面裝的是一瓶生血丹，是執事給你的獎勵！不過你要考慮好了，執事給的東西，拿了就要負責！要是以后被知道說了假話，那就要面對他的怒火！”
陸長生接過玉瓶，道：“小人哪敢胡說！”
那就好！
陸長生走出營地，長出了一口氣，看向手中的玉瓶。
這東西雖然是個燙手山芋，但卻不得不拿。
剛才自己要是有一點猶豫，恐怕后續的麻煩會不少。
至于以后——
陸長生哂笑一聲，以后的事，誰說得清楚。
回到原處，宋丁和田勇走了過來，“怎樣？”
“沒啥問題！現在這情形，我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陸長生說道。
三人暗自點頭，各自找了個位子坐下。
到了翌日，此地的監督才松散了許多。
藥老一早就過來找陸長生，見他沒什么事，便道：“先回鎮上！”
陸長生點了點頭，為了避嫌，也沒和其他人打招呼，就跟著藥老往荊山鎮走。
路上不時間可以看到三河幫的幫眾身影，大都是正式幫眾級別，陸長生心中暗記，發現短短的一個多時辰，就遇到了不下百位，這意味著此時荊山區域，恐怕有數百個煉皮境武者。
三河幫的勢力第一次在陸長生面前展現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