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住·八六()
[[第一百一十一章這個世界好怪啊(5600)
一:活下去至夜幕降臨。
二:打開古井,跳下去,必須在夜幕時分。
那一瞬間,左道心中打了個無數個正反問號開始翻轉。
在這兩條沒頭沒腦,卻像是心理暗示的訊息從認知中瘋狂刷屏,直至占據腦海后,他有那么十分之一息的時間,險些繃不住情緒管理。
——你們這個世界,這個事象分支的鬼玩意,是不是多少沾點啊?
——這世界好幾把怪啊,老子真不是穿越到小說里面了么?
——怎么系統主神那種逼玩意的概念都來了,要不您再叮一聲?
——你倒是叮啊,我強迫癥犯了,有他媽螞蟻再爬哎...
左道心中屬于本尊的某個人格瞬間激活,開始了瘋狂吐槽。
這次真的不再是‘前主’的鍋了。
曾經世界的修行者們,不管正道邪道還是詭道,都講究的是一個紅塵煉心,所謂的紅塵煉心并不是讓自己保持修行時的初心,而是牢記修行時的底線,在‘心’上與常人們要做到無異,達到和光同塵。
在此階段之后,返回修行狀態又要求瞬間拾起初心,不受外物一切干擾方才能叫做‘出塵’,而許多修行者們,尤其是許多正派們卻會誤以為“下山歷練”是要保持著“山上”的逼格,最后一味的“壓抑”自己,在滾滾紅塵磨難中,逐漸自閉,過剛自折,最后放浪形骸。
當然,不能說后者完全不對,只能說這并不是初期歷練紅塵所應該經歷的階段,以至于翻車案例比比皆是,甚至有人懷疑起自己修行的目的,放棄了曾經的目標,成功自己破碎了自己的道心。
以上,都是說好聽的。
說難聽的便是,曾經世界的修行者們,普遍都是有著潛在的人格分裂,但這還算委婉的,不委婉的是,到了曾經左道那種階位的人,每一個人都是嚴重的人格分裂大師,極端隱蔽的犯罪份子。
因此,曾經世界就會有個畫面,邪派詭派們,除了完全失控的那種,他們往往文質彬彬,衣冠楚楚的樣子,甚至讓人們覺得他/她根本不可能是隱藏的危險份子,這既是偽裝,也是作為修行者找回自己‘人性’的方法,更是修行的一條路子。
而正派們,到達某個特定階段,也基本不會有所謂的高人氣象,他們可以做到比普通人還普通人,比粗人還粗人,這些修行者們的百般外在,塑造了他們的神秘面紗。
但實際對于他們來說,這只是一種歷練,也是一種在沒成“神”之前的無奈之法,并非有意為之,故意營造。
而如果是神們仙們的話,一切便好辦了,至少在左道看來。
不論是分身下降“投胎轉世”成為人,然后在時代的洪流里面經歷一切,造就傳說,最后重回本體,代本尊之神走上一遭,最后這個人間傳說再造分神。
其本質上是神們仙們的一種嘗試,一種精進,一種補全——而救世,充其量只是順帶的,給自己人性中的某種性充個電,不讓自己超脫輪回后失去憑依的方式。
故而,左道在穿越來這個世界后,才能如此自然的當起一個小老弟,當起一個好少年,也因如此,他的裁紙術的小紙人們,才能那么活靈活現。
這不全是偽裝,這有著他的本性,但又不完全是他的本性,而是他需要這種性格,也恰好有這種性格,再比喻一下就是左道瘋了但又沒瘋。
吐槽完畢,左道本尊再次恢復原貌,正好看見嚴方也看向這里,通過紙人也察覺到跟著祥伯去后堂的胖子一個踉蹌,惹來老人念叨說其不穩重云云。
與嚴方對視剎那,彼此說了一個口型,隨后互相確認大家都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這時左道看了眼四周,發現即便有族人進出來往也各自略顯忙碌,或者目的明顯,沒人搭理他們這兩個“毛頭小子”。
這也側面印證他倆在當時這個時空環境下,家族地位并不高,又或者在事象節點的‘劇本操作’下,讓他們存在感不至于太高。
好穩穩的走到“它”想要的劇情,但這也給了左道他們一點機會。
左道略微挪了幾步,湊到嚴方身旁,有點感慨說:
“山神,你也有那種感覺吧?
“忽然腦海里多了個“記憶”的情況,我收到的具體是‘活下去至夜幕降臨’。”
嚴方略微頷首:“一樣,這個事象分支可以確定不是善事了。”
“是啊。”左道回復道。
——確認了...嚴方應該并沒他腦海中的第二條。
左道之所以如此試探,蓋因三人被卷入事象分支的這個過程中,他們彼此在各個階段都互相交流過信息。
而敏銳的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既是在陷入暈眩的那一瞬間,左道能確定自己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是錯覺,而在與嚴方跟胖子交流時卻發現,他們...除了身體不適外,似乎沒有自己那樣的情況。
這就是個很有意思的點,但左道卻沒有跟他們說,原因自然也很簡單,仍然是信任度與認知問題。
曾經世界人的腦洞那可是要多大有多大,從電影到文學小說,誰家沒整點無限穿越,諸天世界?
昔日有一陣子左道的某位人格沉迷于此時都不禁點個贊,說一句:你們這瓜腦袋真敢想啊,仔細想想,好像還他媽挺有道理,挺形象的?
回到信任問題,左道知道這個世界非常殘酷,從這個世界的神秘邏輯便能看出來,人們即便不“自私”也得變得“自私”,否則迎接自己的就是各種背刺,各種偷襲。
換而言之,左道聽到了這些信息,察覺出有其它的“任務”后,自然也會有一個問題出來——其他人看似沒有,就真的沒有了么?
左道有任務‘二’讓自己去探古井。
胖子會不有任務二,任務三?
嚴方會不會有任務二,任務三,又選擇秘而不宣?
如果大家得到的信息是相同的,嚴方的反應和回應必然不會如此。
正因都有這種想法,當他們三人進入此地時。
嚴方這種老經驗在發現存在的隱患后,他選擇直接“開誠布公”讓大家展現價值的同時,少些猜忌多些通力。
更體現出了他本人,對這種可能面臨生死危局的時候,對所謂友誼,所謂信仰,所謂職責的信任缺乏。
嚴方心中可以接受危難時各奔東西甚至自相殘殺,但沒法接受一潰即散。
其中的意思,左道跟胖子都是懂的。
故而左道最大程度甩出自己能力,且不時的會展露一些特別的細節給他們二人,增加自己的地位與價值,保證至少不會因為太過沒存在感,發現什么利好被背刺,發現什么危機被胖子跟嚴方一通合計,然后賣了。
胖子這里亦然,他沒靈性材料的情況下,也愿意承受直接的負面代價出力,這并不僅是為了團隊,也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價值,雖然他賣著慘,叫著苦,但說實話——打認識開始,他沒掉過一次鏈子,可見其能力與智商,屬于習慣性賣慘選手。
但這些,都屬于心照不宣的范疇。
說出來不僅尷尬,往后也很難共事,但不說出來就是默契,更是往后合作的基石,人類就是這么奇怪的物種。
簡短交談中,左道思索甚廣,這時嚴方說道:
“我們先暫時分開行動,找下有無趁手的東西。
“胖子那邊有情況,或者木頭你這邊有進展,用術式聯系我。”
左道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點了個頭,至此分開。
另外一邊,胖子那里。
在建設甚闊的祠堂內部中不停穿走,最后他們來到后堂,祥伯敲了下門等待片刻,方才推門而入。
后堂內,中間放著一張小方桌,兩把太師椅左右互落,一位老者身著大量金銀飾品坐于右手邊,手里拿著一煙桿不時吮幾口。
左手則是一位中年男人,膚呈小麥色,他沒有旁邊人那么多飾品,只是樸素穿著,坐旁靠著一把兵刃。
而左右兩旁各四把稍微樸素一點的圈椅,坐著年歲不一,面帶權氣的人們。
走進來的祥伯這時帶著胖子從右手邊拐入,最后引到坐在太師椅的中年人身邊。
中年人這時望了一眼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皺眉:
“怎么弄成這樣,快去祠堂外好好洗洗,過些時候就是你的成年禮,晚上還是你的大喜之日,這么大人了還四處亂跑,成家后務必老實點。”
中年人似責實護的說了聲,結合男人所坐位置,和語氣,胖子知道這人是“他”的誰了。
擔心說多錯多的胖子只能吶吶應聲,不過他心中的“眼珠子”馬上活泛起來,不過很快又蔫了。
——奶奶的,怎么就不能是馬上呢,還晚上...晚上你們這幫幻影沒準都噶了啊干...胖子如是想。
“快去吧,我和長老們尚有要事要談,祥伯勞煩你了。”
“是,族長。”
在屋內落座十人的注視下,胖子與祥伯很快離開,而胖子這時感覺到自己背部貼著的東西好像消失了,就在他眼中略微閃動間,聽到了輕微聲音:
“胖子,找個理由回到我們之前古井旁,我重新附一個紙人給你,這個紙人要負責觀察下這里。”
胖子沒有作答,默不吭聲離開,心中卻高度贊賞左道這能力,實在是太方便了,瞬間難度下降了好幾個等級。
兩人離去后,落座最靠門的右座老者起身關上雙扇門,接著回到自己位置上。
接著他們開始各自發言,各自協商,但都細枝末節并沒有什么信息,不過也讓左道對這個族群的概況大致了解,雖然其中仍有許多內容會被“消音”掉,這顯然是事象分支的力量。
即便如此,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信息讓左道發現。
比如說李氏家族以進麗山為根,輻射在附近番郡,既是未來的花城,而落座兩旁的八人在他們彼此稱呼中被左道確定是長老與分支管理人的身份。
他們這次主要討論的范圍,是圍繞商販與商道進行,可惜絕大部分同樣是消音狀態,左道無法知悉,不免有些遺憾。
然而隨著他們談論進入尾聲,那名中年族長的發言引起小紙人重視。
“借助慶典與成年禮來引動靈氣的方法愈來愈不奏效了,諸位說下有沒有什么辦法補救。”
族長說完,右手邊太師椅抽著煙桿的老人眼皮一抬:
“還不是那個叛徒惹的禍,他居然擅自偷偷修煉,若非我們發現的及時給他控制住,呵”
老人的話,讓飄蕩在屋中角落的小紙人撓了撓頭。
雖然不想吐槽,但他們說的叛徒估計就是古井那邊的,通過這也能確定里面并不是寶物,很可能是封印的活人。
但這個怎么可能?他們通過什么慶典和成年禮來引動靈氣,想達成某種目的方式方法姑且不談;就這些普通人,是怎么做到把一個修行者給制服和關押的,太離譜了——
若非如此,我的紙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四處窺探,雖說我的紙人也沒那么容易被窺破便是了。
族長皺著眉,看了一眼旁邊的老人:
“木已成舟的事情,我們就不要談了,等有合適的方法自然會處理掉他,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通過靈氣解決那些植物收成的事情。”
托著煙桿坐在太師椅的老人嘿嘿一笑:
“就怕等老頭我死了,也等不到您解決那位叛徒哦,不如您把那份書籍交予我等,讓我們找下可有破解之法?不然總是封印也不是個事嘛。”
座下八位長老神情各有所異,不過無人吭聲。
見安靜如斯,說完話的老人面色有些微沉,中年族長面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誠先大長老這是想破壞祖訓?”
“哈...咳...”老人哈了一聲但像是被煙嗆了一口,他慢悠悠地擺手:
“哪敢,哪敢,不過您那位弟弟,不早就...嘿”
眼見氣氛更加不妙,其中一位長老趕忙出來打圓場:
“族長,大長老。
“慶典過不久便要開始,而宗子的成年禮亦是,我們也得早做準備。”
這位長老話語一出,其他七人也隨聲應合,很明顯這個話題除了那位大長老外,其余九人都不想過多談論,當然——不包括在屋內通過小紙人隱藏吃瓜的左道。
見此只得作罷的大長老抽著煙桿不再說話。
而中年族長旋即壓下火氣:
“也好,那就麻煩信玄與信荒長老,去那個地方看下運送物資的人是否到達。
“你們需要注意清點數量,迷夢之沙務必當面點清和確認有無作假。”
族長說著哼了一聲補充道:
“哼,那些███過來的商隊,各個心黑面和,把我們當山野民夫對待,我們番郡的商行已經好幾次被他們忽悠了,此次過去順道帶上點好手,敲打一番。”
被點名的二位長老分別起身抱拳:
“是,族長,我等這就去。”
族長拿起茶碗一飲而盡:
“這次家族會議便這樣,余下長老們隨我先忙此次慶典事宜準備工作。”
“是。”
眾長老應聲道,唯獨...大長老一言不發。
族長和眾人也當沒看見,各自離開。
只留大長老一人,有一口沒一口的瞇著眼睛抽著煙。
過了良久,他才輕‘嘿’一聲。
山林間,有兩名李氏族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說至充,至長至曉他們怎么還沒來啊,不會是故意溜了就準備參加慶典吧?”一人有些納悶。
“看天色,應該快了吧。”旁邊的至充回復道。
其實他心中也有些不解,他們平常是家族的普通人,但特殊時候會擔任其家族的護衛,在特殊時候進行看守,防止有任何意外出現。
雖然平常大伙都很松懈,但至少在交接班是不應該出岔子才對的,至充如此想到,他只能暗自焦急倆人趕快過來,否則負責這方面的長老后續查起來,他們都得挨批,若是早點來他們倆人還能一路飛奔回去勉強掩飾下來。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動靜,他們連忙探頭探腦。
發現正是至長至曉斜跨腰刀一路小跑過來,滿臉歉意堆笑:
“不好意思啊,至充,至兀,陪阿弟玩鬧了一會耽擱了!”
言罷,四人簡單聊了一會,他們接替了位置開始站崗。
而至充至兀飛奔回去,幫耽誤事情的二人爭取時間彌補。
就在前一班的倆人離去沒多久。
接班的二人閑聊一會正準備各自分散去當暗崗時——
驀地,他們感覺到身后有惡風襲來,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旋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而在他們身后的,是嚴方。
他甩了甩生疼的手,和活動了下抽筋的雙腿,他面無表情的取下二人佩刀,再給他們補了一擊,確保他們能昏迷足夠久的時間。
——術式,穩了。
跟左道分別后的嚴方,在祠堂內部轉悠了一圈,發現并沒有什么合適刀兵所留,或者說祠堂如果有個藏兵庫什么的才是離譜。
苦惱著如何整到兩把刀的他,只能晃悠出祠堂,這時,嚴方正好看見有兩名青年腰間跨刀的鉆入山林中,讓彼時的他面色一動,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而比嚴方更快一步的,是左道的小紙人,它特意從嚴方衣服里面跑出來,跟上了那鉆入叢林的倆人,從交談中得知了他們的目的,隨后回到嚴方身邊說起對方的目的。
這讓彼時嚴方眼睛一亮,決定正式跟隨過去。
直到他們交接班完成,嚴方這才動手。
而他也使用了綜事局的通用術式之二,速行與著力。
這讓他的力量與速度大幅度挺高,不然也沒法一時間弄暈二人。
從這也能看出來,綜事局術式的實用性和隱蔽性,以及短期使用的負面代價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嚴方思考接下來行動計劃時,小紙人飛了出來飄在他的耳邊快速說著內容。
“嗯...迷夢之沙么,對你有用?
“靈氣?我沒聽過。”
“行,那我就過去那邊看看。
“嗯,放心,有刀做術式的主償代價,碰上危機我也能應付一二。
“行,好。”
另外一邊,胖子正在被冷水潑身的洗澡。
露天一個大木桶,他整個人就在里面被泡著。
此刻的他,是絕望的。
祥伯這個老東西,那是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離開后堂的他,根本去不了古井旁邊,什么借口都不好使!
好歹老子是“族長之子”...為什么洗個澡你媽的沒個熱水啊——
而且,完全沒法得到左道的紙人信息支援啊!!!
就在胖子快暴走之時,他眼睛一動,先是裝作老老實實洗臉的樣子,身形一矮埋入水里咕嚕咕嚕的以作回應。
后山某處,左道從上方看著下面的祠堂全局,在這里他可以一覽無遺。
他雙手負于身后。
“第一次嘗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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