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說完之后,把手搭在姬盈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姬盈即刻得令,隨后對所有的武士揮了一下手,在空中打了一個手勢,所有的武士聞訊立刻悄無聲息的向兩側散去,那感覺就像是沒有重量感的風一樣,他們同時將隨身的探照燈全部關閉掉,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很快,這黑暗中除了陳智手臂上的那一束光線,已經一片漆黑了,最后陳智按動了手臂上的按鈕,讓那唯一的光線也徹底消失。
如墨一般的黑暗立刻降臨下來,接下來的時間里,一切都靜悄悄的,甚至連在場眾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大家就這樣一起隱匿在黑暗中,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時間越來越長,到了最后,大家干脆已經不再去計算時間,此時所有人都看不見身邊的人在哪里?甚至無法確定身邊的人是否已經死亡,因為所有武士的氣息,都被陳智的烈咒包裹住了。
但所有人就這樣在陳智的烈咒中,不露聲息的隱藏著,大家盡力隱藏自己的氣息,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靜靜的站在那里。
但藏在這黑暗之中,會有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四周的那種寂靜,讓人的心里一陣陣的發寒。
又過了片刻,陳智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能適應這里的黑暗了,這里的黑暗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液體一樣,濃郁,陰冷,濕淋淋的,充滿了血腥的氣味。
到了最后,陳智自己也變成了黑暗中的一部分,他對光明不再感興趣,只想徹底融入這片黑暗中,當他閉上雙眼后,忽然感覺這世界上本就不該有光明。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的人似乎都消失在這黑暗中了,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了動靜…
這種動靜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聽覺動靜,更不是視覺上看得見的東西,而是一種感官上的直覺。
陳智知道,前方有一個東西,正在向他慢慢的靠近,但是這個東西非常的輕,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聲音!
陳智感覺到這個東西正在直面向他走來,當他沒有動,依然閉著眼睛,將所有的氣息屏住,默默的等著對面的東西慢慢靠近他。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東西行走的頻率以及一點點向他靠近的感覺,在這個過程中,陳智明顯的能感覺到,那東西正在哭泣。
再過幾秒鐘之后,陳智忽然感覺到前方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正迎面向他撲來,那種寒意似曾相識,就像是在日本封印墓中,那些伏地靈的感覺一樣,那種侵入骨髓的嚴寒,讓人腦子充血,讓人的寒毛全部倒豎起來。然而就在下一秒…
陳智忽然感覺到一只枯瘦的手,猛地抓在他的腳腕上。
那只手非常有力,就像是鐵鉤子一般死死的抓著他,即便是隔著工作服,陳智也能感覺到那只手的冰涼徹骨。
但陳智依然沒有動,他就這樣閉著眼睛,讓那只手一點一點的向上抓來,感受那種超乎人類的力量,給他的骨骼帶來的疼痛。
剛才陳智已經在工作服上做了溫度設定,這件工作服外面完全隔離,從外表上完全摸不到陳智的體溫,也就是說,陳智的身體現在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
那只冷冰冰的手依然向上游弋著,就在馬上摸到陳智的臉頰時,陳智忽然在無線中喊了一聲,
“開燈!”
這一聲在黑暗中如同一個炸雷一樣,伴隨著陳智的呼聲,一瞬間,武士們的探照燈從四面八方照射過來,那些光束明晃晃的,集合在了陳智前方的那個東西身上!
在那一霎那間,那東西的真實面目,在光線中完全暴露出來了,而當看見那難以想象的景象時,一陣無法抑制的驚吼聲,從所有武士的喉嚨中喊出。
但在那白茫茫的一瞬間,陳智看到了一張臉,
那張面孔是扭曲的,甚至是破爛的,但已經無法用恐怖來形容了。
那是一張十分混沌的面孔,一張極其痛苦的大嘴,在微微的顫動著,好像有無數的痛苦從他的嘴中喊出,但是卻發不出一聲。。
那張臉上蒙著一塊破爛骯臟的布,那不也不知道多少年頭了,上面滿是石化的寄生物,骯臟的布線看不出質地,似乎在幾千年前就已經變成了渣水,但是依然蒙在這張面孔的眼睛上。
而眼睛的位置卻滲出了血跡,透出兩個朦朧的血窟窿形狀,讓這張痛苦的面孔,恐怖到無法形容的程度。
“是鬼,抓住他!”,
暴九的聲音第一個在無線中響起來,而與此同時,一柄飛斧伴隨著鎖鏈從空中飛了出來,直奔那張鬼臉而去!
但奇妙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當那柄斧頭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剛剛那個還抓著陳智肩膀的恐怖人影,忽然間便消失了。
就像是一個無形無體的鬼魅一般,徹底消失在大家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