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羽毛被捏碎以后,瞬間變成灰色的粉塵,在空中亮晶晶的。
似乎是在尋找什么東西一樣,緩緩的在空中飄浮,但最后卻停止了運動。
隨后所有粉塵都灑了下來,變成了兩個人的臉…
那兩張面孔在空中只存在了不到0.1秒鐘,便消散了。
但那兩張面孔,卻快速鉆到了陳智的記憶中。
那應該是兩個男人的面孔,兩個非常年輕的男人。
從模糊的影像中,陳智可以確定的是,其中一個一定是姜子牙,而且是非常年輕時期的姜子牙。
那眉眼和五官都意氣風發,臉上居然還帶著笑。
而另外一個男人似乎年長一些,面目極為憂郁,五官卻模糊的不得了,陳智似乎有些眼熟,但沒看清楚就消失了。
那團銀色的粉塵落到地上之后,再次恢復成羽毛的樣子…
“沒想到善用法術的陳族長,竟然會被這種障眼法迷惑…”,
犽摩笑著看著陳智,
“你們人類的傳說中,不也總是說,當執念非常強烈的時候,這種意志便會變成什么具體的東西。
比如變成山石!
比如變成物品!
可你們在創造這些傳說的時候,自己好像并不是很相信啊。
也對,這本來就是上古時的習慣,人類世界是不相信這些的。
在上古之前,這個世界可不是這個樣子,那個時候禮樂未崩,人們相信所有的思想。
許下諾言,比大山還要沉重,都會有物化的形式。
比如我對一片葉子許下我的心愿,之后那片葉子也許會逐漸變大,也許會化為灰燼。
而這個東西,原先也許只是一只雀鳥身上的小羽毛,但是因為承載了某個巨大的諾言,所以說逐漸變化變成了如今美麗的樣子…
而這種東西是可以永久保留的…”
“那這種東西該如何使用呢?”,
陳智看著犽摩說道,
“如果這是一個媒介載體,那你剛才已經捻碎了這個載體,那姜子牙為什么沒有出現呢?
他不是應該跟著這個載體出現嗎…
“那就是承載物的問題了…,
犽摩用那雙碩大的眼睛盯盯的看著陳智,
“諾言載體的確可以將許諾者帶回來。
但前提是,這個人必須是活著的…
但如果這人已經死去了,或者是被更大的力量禁錮住。
那這個媒介,也已經是一個死物。
剛才我們已經看到了,這媒介變成粉塵之后,完全沒有方向,也什么都沒有帶回來。
那就證明許諾者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啊…,年輕的繼承人,看來你的信息有誤啊!!
西岐人又騙了你,你那犯了逆天大罪的祖先,估計早已經死去多年了。
而兇手估計就是你所信任的西岐人…
“不可能!”,
陳智非常堅定的說著,
“這跟信任沒有關系,而是薩滿教的占卜不會有錯。
當時天機非常明確的告訴我,姜子牙犯下了逆天大罪沒有死亡的權利,藏在了什么地方。
還有…
陳智再次想起剛才那團粉塵在空間中組成的那兩張人臉,一張無疑是姜子牙的,而另一張那個那張面孔,陳智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卻記的不太清楚,
“如果姜子牙當時用這個東西許下承諾,那么這件東西應該還連著另一個媒介。
既然這個東西是放在西岐皇族手中的,那么他當時與他許下契約的人,是西岐皇族的人嗎?”
“一定是!”,犽摩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就像是人類的合同一樣,這種契約載體承載兩個人的諾言。
一定會放在契約人手中…
就算契約人已死,也會放在他后代手中。”
“那就對了!”,
陳智這時忽然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捋順了。
這只羽毛,當時的形勢,姜子牙與西岐,一切的一切忽然間全都捋順了。
他最后看向了犽摩,
“犽摩,你想沒想過?
姜子牙當時是干什么去了?
他為什么早不走晚不走,非要在周武王死去之后才離開?
就像我們曾經所說過的那樣…
姜子牙在這場戰役中付出的太多了。
作為神裔說了謊,違背了諾言,背叛了自己的種族。
那他做了這么多違背天道的事情,一定會有一個很大的理由。
這個理由很可能是一個很大的酬勞。
而周武王死后,就是他獲取酬勞的時候。”
“哦,很有趣啊”,犽摩聽到這里的時候,鬼笑著裂開了他的嘴角,
“我一直都想說,其實我們都忽略了他有一個同黨。
這個同黨血脈平常,卻和他有著相同的野心。
而當年那場戰爭贏了之后,這個同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而這個同黨的壽命卻是有限的。
我想…,他一定對姜子牙許了什么愿,在死后才可以兌付給他。
嘿嘿嘿,一定是個很有趣的酬勞。”
“武王姬發”,
陳智看著犽摩,雙目炯炯的說著,
“姜子牙當時不是去隱居,而是去了武王姬發的墓地,最后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再走出來了…”
犽摩聽完陳智的猜測之后一直在笑,他的臉扭曲而猙獰,額頭上的圓形圖騰一直在滲出鮮血。
但陳智從他背后的氣場上,卻看到憤怒的光澤…
他知道,犽摩一直在非常的憤怒,他太憎恨了,憎恨所有的一切。
這種怨恨已經積存了幾千年,無論任何事情都無法熄滅…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年輕的繼承人!”,
犽摩嘿嘿的笑著,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我感覺是時候,與你西岐的朋友談一談了!!!
我真的很有興趣知道,這個酬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