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們其實是非常失禮的。
甄大少爺;寧斌還有甄菲這些外來的客人一直住在避世閣里,可因為家里的事情,陳智他們一次都沒有去過。
等小秦月陽的事情料理好之后,他們才終于有了這個精力,過去應酬一下。
據說甄大少他們也是著急走,眼下馬上除夕了,他們是不可能留在這里過年的。
尤其是寧斌,家里家大業大,急著回去料理。
可是最近居然碰上了刮大北風,有些地方燈桿子都被掀開了,高速也封了道,天氣情況十分惡劣。
再加上甄菲也是不死心,總想和陳智見上一面再走,所以他們現在還是留在避世閣里。
這天晚上,老筋斗打來電話,說風已經小一些了,甄大少他們也是急著回去,明天無論如何也要走了。
今天晚上在避世閣辦一場送別宴,陳智和胖威務必要參加。
陳智知道,是時候處理那件事情了…
他們這次沒有叫司機,自己開著車子向山中駛去。
這一路的風的確是很大,陳智甚至懷疑能不能把車給吹翻了。
而車子開到避世閣大門的時候才發現,這避世閣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避世閣的外面華燈溢彩,掛滿了霓虹燈,放著一盆華麗的鮮花花籃,五顏六色,乍一看就像剛開張的五星級酒店一樣。
避世閣內放置了很多夸張的藝術雕塑,看那樣子都價格不菲。
移植了大片的花卉,還裝飾了很多歐式的音樂噴泉,戶外壁畫,看起來就像是王宮花園一樣,和避世閣原來簡單低調的風格完全不同了…
胖威小聲告訴陳智,那個叫做朱諾的女演員可是夠能作的。
她現在這段時間已經像八爪魚一樣,將觸角伸到了鮑家的各個領域。
不僅避世閣的一切她要管,鮑家生意上的事情她也要知道。
她將自己的親屬安插到鮑家,取代各個主管的位置,董事會上也有她們家一席之地,甚至連老筋斗的帳她都要看一看。
現在所有人見到她都要叫一聲鮑嫂了,她自己說明年開春就會和鮑平結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而鮑平這樣的人,居然對這個女人格外縱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說什么都行,任何要求都會為她兌現。
現在黑衣人們私下都說,鮑平是被這女人迷了心竅了。
他們一路向里面走去,門外自然有接待的人,鮑家的伙計都在這里支應。
他們跟著人走進去之后,就看見整個花園內張燈結彩,地上鋪了大紅地毯,椅背上都被扎了蝴蝶結,看起來像結婚典禮一樣。
草地的中間還架起一個大烤爐,看那意思晚上要烤全羊。
旁邊有幾個穿廚師衣服的人在那磨刀,有拿著紅酒的服務員,還有大提琴,小提琴一套樂隊在那里準備著。
老筋斗正坐在那里,花白著頭發滿臉無奈,看見陳智他們進來了,急忙迎出來。
那些霓虹燈映射的人身上光彩陸離的,氣氛有些無語的好笑。
老筋斗也被弄得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的說,
“你們看看這是…
這可真是…,讓你們見笑了!
你說豹子這女朋友真是…”
“哎呀,老金頭你管這么多干嘛?”,
胖威覺得十分好笑的抓住老筋斗的肩膀,滿臉壞笑的樂道:
“您歲數大了,孩子的事兒就讓他們自己操心!好壞您都別張口了!
再說了,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嗎?
人人都說我們鮑家是黑底子,但你現在看看這排場,五紅大綠的,跟鄉村大舞臺似的,誰能說我們鮑家是黑社會?
哈哈哈 我們這里都能放馬戲團了!哈哈哈”
他們這邊說話的功夫,甄大少和寧斌他們從另一側的過來了。
自從桃李市的事情解決之后,甄大少就像是心里開了窗戶,見到誰都嘻嘻哈哈的。
他說里面的那地方已經準備好了席位,那他們過去入座,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醉不歸。
甄菲也跟在他們后面,看到陳智淡淡的笑著,陳智看到她,也回以笑容,而且笑得比以往更親切一些。
因為朱諾的原因,鮑平這段時間在避世閣呆的比較久。
今天也早早的下來了,眼下就要過年了,人齊了之后,他也陪著大家多喝了幾杯,當是過年聚會。
在酒席上,大家說的還是那些事兒,無非是將來甄唐生意的發展,以及幾家的未來。
甄大少對朱諾也很是恭維,說鮑家的大嫂就要是大明星了,將來走紅地毯,上奧斯卡指日可待,多么的風光云云 陳智對這些場面話一般沒什么信心,而這一次他卻特意的坐在甄菲旁邊,陪她聊天,陪他喝酒。
大家都酒盡半酣的時候,陳智靠近甄菲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
“今晚你能過來陪我嗎?
我想和你聊一聊”
“什么?”,
甄菲可不是好騙的傻丫頭,兩個眼睛立刻閃亮一下,看向了陳智。
“要聊什么?
你今晚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的確有事,是私人的事兒…”,
陳智盡量將語氣放的溫柔一些,將手放在她的手上,遞過去一把鑰匙。
“我們認識這么久了,不能總這樣含糊下去。
你應該相信我吧?
我已經訂了房間,就是鮑家的主酒店,今晚12:00的時候過來!我們談一談 談關于…,關于我們將來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后,甄菲立刻明白了。
她的臉立刻紅潤起來,一股意外的驚喜從她的眼睛中露了出來。
女人就是這樣的,在這個時候會非常的高興,但也會很害羞,她雙目含情,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胖威和甄大少他們都喝得面紅耳赤了…
這些常應酬的人,酒局上無非是這樣,喝了幾杯之后就開始稱兄道弟,喝了幾瓶之后,就是恨不得同生共死的親兄弟了。
鮑平這一次倒是沒有急著離開,他一直在酒桌上陪著大家。
那個朱諾在宴席上表現的非常高調,她穿著即漂亮的晚禮服,身上掛滿了價值不菲的鉆石飾品,挨個敬大家酒,尤其是對陳智,她更加的熱情,一口一個哥哥,熱情的幾近諂媚。
陳智總感覺,她的熱情中帶著一種奇怪的情緒,她非常擔心,擔心這一切隨時像一場夢一樣煙消云散。
到了宴席的后半局,這女人幾乎快變成了一條蛇,整個晚上一直纏在鮑平身上,在鮑平耳邊說悄悄話,癡癡的笑著。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奇異的北風吹過來,那風寒冷刺骨,將地上的一切都吹了起來,與此同時,漫天飄出藍色冰凌的風雪。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一片晶瑩的雪花落了下來。
一場大雪,在年末的深夜悄然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