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玄的這個要求難度很大。
陳智曾經用透析之術,投入天法寺地宮的那具干尸中,看到這具干尸在唐朝時期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但透析本身是一種意念性法術,只能由施法者本人看到,不可能投射到別人的眼睛里。
但經過研究之后,這件事也并非無法實現。
如果用現代投屏技術的思維去做,也許要容易很多。
之后的時間里,陳智再次用透析術,透析到這個旁觀者的身上,然后用速凍法,將這段影像凝固住。
然后通過媒介,將其在烈咒圖表中表現出來。
從原理上來說,這等于也是現在的影像反屏技術。
但是這一套咒法運用,實現起來可要復雜多了。
這中間涉及到一連串的小咒法,其中包括幻影術,破法,還有通靈牽引術等等。
好在這段時間,陳智已經將姜氏藏書閣里的小咒法倒背如流,只要略加實驗,就可以最終實施。
經過了幾十次的失敗和再努力之后,最終,這神奇的一幕還是實現了!
他們單獨找了一個屋子,陳智念動口訣,將烈咒圖表展現在空中。
當昔日大唐的景象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胖威和旦玄都非常的激動,就連鬼刀在后面都看得非常認真。
大唐實在是太繁華了,比史書記載和現在想象的還要繁華數百倍!
四處都是繁花似錦,五顏六色,好像鮮花永遠都開不敗一樣。
那時的女子非常自由,她們穿著低胸裝,露出雪白的前胸。
渾身都是鮮艷的紗綢和濃重的脂粉,顏色五彩繽紛,那種奢華無以言喻,充滿了熱情和希望…
而這一切景象,都是通過這具干尸的眼睛看到的。
這個旁觀者當時的地位應該也不低,是一位舉足輕重的僧侶。
他經常會帶著小和尚站在寺廟門口,看著天法寺來往不斷的香客和繁華的大唐景象。
而這位旁觀者是一位非常嚴謹的僧侶,他起息定時,自律有序,眼睛中看到的以及手中所觸摸到的,都在出家人的道德規范之內,從沒有一丁點兒的僭越。
在片段且混亂的影像中,他們看到了一個盛裝的女人,那個盛裝的女人經常和旁觀者說話,似乎在央求他什么事情。
從旁邊侍女的稱呼上可以聽出,這個盛裝的女人身份相當高,她就是當時唐太宗的掌上明珠,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的裝束頗為奢華,滿頭的珠翠寶石,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她臉上的胭脂非常的厚,全都抹在了雙頰上,通紅通紅的,嘴唇畫成了櫻桃狀,這種裝扮,以現代的審美是理解不了的。
但這位公主其實是很漂亮的,而且很年輕,也很活潑,臉上有種不可一世的驕傲感,似乎這世上的一切都應該屈服在她的裙下。
但有一件事非常明確,她與這個旁觀者沒有任何的曖昧關系。
因為他們見面的時候正在深夜,旁觀者正在替高陽公主,轉達另一個男人的信物。
這個旁觀者當時非常的慌張,雙手一直在顫抖,將一本手寫的《大唐西域記》,遞給了高陽公主,又附帶了一掛手持佛珠。
這串手持佛珠,明顯是男人用的,個頭比普通的大一些,用的是普通的木料,上面滿是斑斕的磨痕,似乎歷經了很多滄桑。
高陽公主收到這個信物的時候,明顯非常高興,屈身下彎對旁觀者施禮表示感謝。
然后口中說出了一句話…
這句話對旁觀者來說似乎并不重要,在他的記憶中被抹掉了,所以現在在影像中聽不清楚。
“就是這里!”,
陳智指著畫面中的那串佛珠說道:
“這就是當時高陽公主的情人,送給她的信物,由這個旁觀者轉送。
尤其可見,她的情人一定是佛門中人無疑了,而且地位一定在旁觀者之上。
如果我們之前所有的推斷都是妄自揣度,那這串佛珠的主人,很可能就是辯機。
只可惜高陽公主最后說的那句話聽不到,如果聽到了,就可以確定這件事了…”
“我看也是這么回事兒!”,
胖威在旁邊頗感興趣的點了點頭,
“但男女之間這種事兒吧,不能靠猜,也許這高陽公主只是一廂情愿,也許人家之前還有別的情人呢。
就不能想想辦法,把這后面的句話聽明白嗎?
我總覺得,這句話能有點兒意思…”
“不能了!”,
陳智搖搖頭:
“這法術不是憑空想象,而且需要一定的媒介物才能實現。
如果有當時的任何一件東西,哪怕是一根落在地上的頭發,都可以幫我透析到當時的場景。
但是現在已經過了1300多年了,當時的什么都找不到了!”
“哦…”,
旦玄從剛才看到這影像開始,就一直有些愣愣的,最后聽完陳智說的這些話后,更是愣住了。
他看著影像中的那條佛珠,輕輕地說了一句:
“這…
如果施主可以通過這信物,看到1000多年前的情景,或許貧僧可以幫忙!”
“什么意思?”,陳智難以置信的轉過頭看向了旦玄。
“我的意思是說…”,
旦玄說到這里的時候,竟然有些猶豫,他看著那畫面中的唐朝女人,然后又看了看他手中接過的那串佛珠,轉過頭對陳智肯定的說道,
“施主,貧僧本認為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并沒有提起,
您畫面中出現的這串信物,其實現在還存在。
它連同那塊證明貧僧身份的玉蝶,一直從祖上傳下來。
說是高陽公主生前的愛物,臨死前還拿著它,就被后代留下做了個念想。
后來一代代相傳,傳到了我手里。
現在,就在貧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