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機和尚…”,
簡狄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略微有些遲疑,隨后說道,
“奴婢知道這個僧人。
辯機乃唐代婺州人,所在位置就是現在的浙江省金華市。
據說他十五歲出家,天之過人,師從大總持寺著名的薩婆多部學者道岳,并駐長安西北的金城坊會昌寺。
他是玄奘法師的得意弟子,要繼承玄奘法師衣缽的人。
他曾經幫助玄奘翻譯經文,撰成《大唐西域記》。
后來他與唐太宗之愛女高陽公主私通,被人發現私相授受的玉枕,然后唐太宗怒而刑以腰斬,在當時也被稱為玉枕案!”
“這些都是史料記載的”,
陳智閉著眼睛,輕輕的說道,
“我想問你的是,這段歷史是真的嗎?
到底有沒有辯機這個人,他是個怎樣的人?是否真的與高陽公主私通?
他們私通到被發現,中間是怎樣的過程?”
“這個…”,
面對陳智地質疑,玄鳥沉默了一會兒,隨后輕聲回答道。
“主人恕罪,其實奴婢對佛門的記憶真的少之又少。
我們這些舊神裔,其實都是對佛門敬而遠之的。
但在奴婢祖先的記憶中,在唐太宗的那個時期,的確有一位僧人被處斬了。
當時場面極其盛大,萬人空巷,奴婢的祖先混在人群中一起觀刑。
看到那和尚頭上印著香疤,一瘸一拐,身上的僧袍袈裟都非常的破舊,好像是穿了幾十年的衣服一樣,腳上穿著草鞋,都已經磨的不成樣子。
他身上帶著重重的枷鎖,步履蹣跚的走到刑臺上,百姓們都在唾罵他,劊子手催促他將頭放在刀架上之前。
而在他將頭放下之前,看見刀刃上有螞蟻爬動,他輕輕的將刀上的螞蟻拭去,沒有忍心讓螞蟻為他陪葬。
最后他被腰斬于市,曝尸七天七夜,當時正值盛夏,蚊蟲鼠咬,破敗不堪,卻無人為其收尸,百姓都喚其為辯機和尚。”
“是嗎?”,
陳智輕輕的閉著眼睛,
“既然你祖先能看見他刀上的螻蟻,證明他當時離得很近。
那看清楚辯機的面孔嗎?那是個怎樣樣貌的人?”
“…”,簡迪被問到這個問題時,竟然愣了一下,隨后她在自己的大腦中搜索了很久,最后輕輕的回答道:“
“主人恕罪,不知道什么原因。
奴婢在祖先的記憶中,找不到辯機和尚的面容。
他的臉非常模糊,就好像用特別的法咒被刪除了一樣。
但奴婢能看見他的肩膀很窄,是個清秀修長的人,臉型周正,應該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謙謙僧侶,和傳說中的很吻合。
年紀嘛…,應該在25到30歲之間吧,至于其他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被抹去了面孔的和尚嗎?
有趣…”,
陳智再次閉上雙眼,默默的想著。
“歷史上這些典故和史料都是這樣,看起來嚴絲合縫,但仔細推敲的時候,總是發泄藏匿了很多縫隙。
當你打開這些縫隙去仔細追查的時候,就會發現它背后隱藏的真相,會非常的驚人!”
“主人!”,
簡狄試探性的輕問道,
“恕奴婢多嘴,主人到底有什么承諾需要去兌現?
為何要問起這佛門的事情呢?這佛門本不該是我們應該接觸的。
要知道,佛門雖然起至印度,但是早已傳入我華夏大地,現在樹大根深,得道高僧無數。
佛門講究清凈,四大皆空,與我們舊神的世界截然相反。
而且從古時起,佛門視我們為異教,從不與我們親近,但也未與我們發生過沖突。
像我們這些神裔,還是應該少接觸為好!”
“我知道…”,
陳智閉著眼睛,沉聲回答道:
“但是現在我欠下了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就是從這天法寺來的。
天法寺地宮下方的暗室中,有一個隱藏的密室,據說是玄奘抄經文的地方。
而那里有一具無名的尸首,存在了很久了,應該從唐朝開始就留在那里了。
查不到任何DNA比對,也沒有任何記載,而現在天法師的方丈卻對這句古尸非常感興趣。
我答應了他,要查到那具尸體的真正身份。”
“這有何難?”,
玄鳥揉著陳智的太陽穴,輕聲的說著。
“這等小事還需要主人操心嗎?
現在人類的生物科技日新月異,早已經可以準確的確認血緣。
如果那尸體的身上找不到比對DNA,那就證明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他的沒有后代,那只是一個斷了六根的僧人罷了!
唐朝時期佛教大興,這種無名的僧侶比比皆是,大部分都是沒有出處,也沒有后代的,何必糾結他的身份呢?
如果實在想查,就由奴婢代勞吧!不必牽扯主人的精力…”
“嗯…”,
陳智閉著眼睛沉靜了一會兒,最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還是我自己去吧,過幾天,我會親自去天法寺一趟,看看那里到底有些什么!
至于…”,
陳智說到這里后,不知道為什么,旦玄方丈的那張臉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他覺得那張臉很僵硬,很不對勁,但具體什么,他也說不清楚。
陳智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旁邊的簡狄,
“簡狄,你去做一件事!
你去查一查天法寺現在的方丈,旦玄大師的底細。
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來歷,還有他過去做過些什么,我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