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的話說完之后,所有分舵的舵主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他。
組織內的等級制度素來是十分嚴明的,每一層都有每一層的尊榮,上層的尊嚴神圣不可侵犯,而對于組織內部的人來說,外界人是完全不可信任的,更沒有權利參與這么機密的會議。
這些舵主在組織內素來都有極高的聲望和威信,他們平時只與首領直接接觸,不聽命任何人。
在普通武士們面前,舵主們也屬于中高層,見到了需要向他們施禮,有些大舵主的地位極高,甚至和長老相同。
這些舵主們看著穆赫那副輕松自若的模樣,明顯很不喜歡。
這個既沒有身份,又沒有任何體術的普通人,此時卻坐在會議桌的最前端,和姜氏族長坐在一起,對他們指手畫腳,這讓他們的高貴的自尊心,受到了觸動。
有一些年紀較大的舵主,眼睛中透出的煞氣已經快把穆赫給穿透了:
“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啊!
你能有辦法?
什么樣辦法呢?”,
這位說話的舵主名叫官笙,年齡較大,大概有五十幾歲了,左眼處有一個條形的大傷疤,整只眼睛都被劃透,已經失明了。
陳智以前聽說過這位舵主,這是整個東北地區最大分舵的負責人,聽說,他曾經是老首領身邊的貼身武士,也曾經是血符武士的一員,在搜捕傲狠行動中和鮑平做過搭檔。
后來被派出在外面,負責東北地區最大的分舵,他的分舵內足有上萬人。
官笙掌管這么大的分舵近十年,人人行之有序,所有人聽其號令,令行禁止,到現在為止,這個分舵立下無數功勛,卻從未出過錯誤。
老首領曾經在生前不止一次的夸獎過他,說他堪當一方大用,是難得的人才,并告誡過鮑平,以后外面的事情要多與官舵商量。
而這位官笙老舵主此時對穆赫的語氣,似乎很不滿意,
“年輕人,也許你還不了解什么是搜索,如果論起搜索術,老朽自問這些年多少還明白些,昔日我和新首領在全國各地搜尋傲狠血脈,那么孽障能化成動物獸類,都讓我們一眼洞穿,靠的就是眼力。
可這些年,我們在各地搜尋暗部已經很久了,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有些你甚至都沒聽說過的辦法,我們已經想到了,就像剛才我們另一位舵主所說的,通過一位單身老婦人在外面大量購買食物這種事情找到的線索,根本就不可能是真正的線索,因為那根本不是暗部能夠犯下的錯誤。
我們的一些技術人員也掌握高端網絡技術,也可以進入每一個系統,仔細把控每一個系統的物資,但是卻無法在這些數據中分析出來有問題的地方。
因為畢竟東北是個很大的區域,每個城市的人口實在太多了,每種情況千差萬別,而暗部也不是傻子,他們的物資應該也是通過安全方式傳送,絕不會引人懷疑。就像那種在某個地方上,突然一個單身居住的老婦人,大量購買物資的情況,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
然而我們武士的敏感度是最強的,有時已經超過了視覺的能力,如果連我們武士都找不到的人,我不相信你們這些外來人的有什么辦法!”
這老舵主說完之后,將雙臂抱在胸前,靠在了椅子上平視穆赫,面色黑的像鍋底一樣。
與此同時,所有的分舵主又都恢復了他們那張撲克牌的臉,全都冷冷的看著穆赫這個,“口出狂言”的人,是如何圓場?
“呵呵”,
穆赫在煙灰缸上彈了彈煙灰,用他那雙小而聚光的眼睛,看著面前這些驕傲的舵主們,隨后低低的笑了一下,
“你們所看到的數據,都只是某一個地區的局部數據!而局部的東西就是管中窺豹,完全不全面。
而且這些數據,都是你們從側面得來的,是從一些商戶手里要來的,從線人眼睛里觀察出來的,從拐彎抹角中打聽出來。
也就是說,這些數據并不客觀,而且局限性很大。
現在我們再說說武士們的搜索術!
的確,組織的搜索術非常厲害,但是那更適合在深山老林中追蹤敵人和野獸所用的,那是一種體術的分支能力,所以你們做的事情往往是追蹤,并不是信息探尋,這對隱藏于城市或山區內的分舵,沒有太大意義。
還有,組織的習慣太簡單粗暴,總是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往往還帶有一點沖動,這就是那個落腳點,還沒被找到就被炸毀的原因。
而我的團隊卻不同,他們是一群真正做情報的人員,他們遇事沉著冷靜,非常細心,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哪怕這個人剛剛殺了他們父母,他們也能和人家一起說笑吃飯,不露半點聲色,這就是我們做情報的。
在這三天里,你們已經用你們的方式去尋找了。
而我也用了我的方式在尋找,我的方式,就是在上層人員中找漏洞。
暗部能做到這個程度,絕對不會是單方面的力量,因為他們的力量來源太神秘了,必須在上面尋找支撐人物,也就是通常所謂的靠山。
這些靠山的力量往往很強大,但他們都很體面,活在陽光下面,暗部能打動他們的東西,除了一些黑暗手段外,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東西,就是金錢。
你們往往都是想著,在某些數據中找到不合常理的東西。
而卻沒有想過,他們也有監視所有的通訊設備的能力,對信息的敏感度也很強,那也就是說,組織現在大規模瘋狂的尋找暗部,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而在這個時刻,暗部的反應是什么呢?
當然是低調隱藏,減少所有的聯系和物資運輸,以免引起懷疑。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應該注意的,不是變多的數據,而是在這三天中,忽然變少的數據…”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