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旦聽到陳智的話后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淡笑著點了點頭,隨后雙手合十向那黑暗的地窖內走去。
陳智和胖威緊隨其后,一起像那個金屬門內走去,當他們進入黑暗中之后,就聽見“嘎吱”一聲響,機關觸動,厚重的金屬門緩緩的落下了!
他們的周圍立刻充滿了黑暗,但很快就看見一團刺眼的火光亮起來,那是一柄金屬碳能火把,放在門口卡槽中的,是源能自燃的設計,光感很強,在火光下,玄旦法師那身嶄新的袈裟更加金絲閃亮了,甚至有一點刺眼,而他那像女人一樣白嫩的面容,卻讓人有些驚悚的感覺 玄旦大師拿起火把向前方探了探,前方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邊緣都是土壁,非常原始,玄旦大師拿著火把走在前方,帶著他們深處去…
這里的氣味非常不好,而且氧氣含量極低,如果肺活量不好的人估計都能暈過去,在通道的盡頭能看見很多木制的板架,像是凌空搭建了一座小廟宇,那座廟宇采用的結構很古老,那是用了很多的大型橫梁固定在兩邊,而下方便是直通向下的木頭樓梯。
這是一座典型的地下古佛塔,像是一根鐵棍扎入地下,年代相當久遠,兩邊都是用黑色山石壘筑而成,從結構上粗略估計一下,最起碼有七層樓那么高。
木樓梯圍成了螺旋形,一直向下排列,一層接著一層,彎彎轉載,直通向下 陳智和胖威一起,跟著旦玄一路向下方走去,而這個過程遠比想象中艱難。
其實陳智和胖威都知道,這里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既然這個天法寺的地宮這么隱秘,而且不允許外人進入,旦玄大可不必讓他們進來,完全可以將那顆苾芻從里面拿出來,交給陳智他們,完全沒有帶他們進來參觀的必要…
所以陳智明白,旦玄想讓他看一看這個地宮,而他真正想求他們的事情,就藏在這地宮里面!
陳智和胖威隨著旦玄開始小心翼翼的沿著環形的木頭樓梯,一節一節的向下走下去。
這道木樓梯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產物,哪怕只是輕輕碰一下,都會發出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響,人走在上面更是搖搖欲墜。
如果不是胖威和陳智這種身手,估計現在早就直接摔下去了!
但奇怪的是,這個旦玄法師一路走來卻步伐沉穩,絲毫不晃,他的腳就好像沒有任何重量一樣,踩在那些糟爛的木梯之上感覺輕飄飄的,完全沒有搖晃的樣子。
而月往下走,陳智在沿途的兩側墻壁上,看到各式各樣的獸皮,還有毛氈。
這種場景,在佛門圣地是很少見的事情,佛教向來寬容為主,不會把殺生的東西擺在外面,尤其是做裝飾品,陳智總感覺,這個地方的現身不是一座佛門境地,而是更像是一個避難所。
而這時,一直走在前方的旦玄卻開口說話了…
“施主,你們可能聽說過唐朝時的那樁佛門丑聞吧?
玄奘的高徒辯機法師與唐皇的女兒高陽公主通奸,后被斬首示眾!
整個佛門顏面掃地,那是一場浩劫啊”
旦玄拿著火把,像是自言自語似的邊走邊說道:
“昔日的玄奘法師有一位高徒,被稱為辯機。
辯機十五歲出家,師從大總持寺著名的薩婆多部學者道岳,駐長安西北的金城坊會昌寺,幫助玄奘翻譯經文,撰成《大唐西域記》,是佛門的曠世奇才啊,那時的人都說,辯機最終會繼承玄奘法師的衣缽,將佛門發揚光大但隨之后來,辯機竟然會與唐太宗的愛女高陽公主私通,高陽公主相贈的金寶神枕失竊,御史庭審之時發案上奏,發現高陽公主與辯機有奸情,唐太宗大怒,而將辯機刑以腰斬。慘啊,慘啊 佛門的奇恥大辱啊”
旦玄在說這些話時,就像個自言自語的病人一樣,完全不顧及身后的陳智和胖威,而且他的樣子很陶醉,好像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那場劫難后,佛門就看透了皇室,而皇家也不再相信佛門了!
但他們依然繼續互相利用,互相吹捧,互相支撐謊言,而就像所有皇族一樣,唐朝最終滅亡了,所有的輝煌也灰飛煙滅了。
天法寺卻留了下來!這座佛門圣地,世世代代的留了下來。
之后的歷朝歷代,佛門都與皇室這樣互相利用,互相吹捧的存活著,不管時代變遷,不管正確與否,佛門都處于這樣的一個角色。
佛主,是高高在上的,他永遠都不會說話,而人人都在拜他,這就是他被崇敬的地方,而皇上卻不同,皇上如果想讓人去敬畏他,就需要殺人立威!就要誅心”
旦玄繼續向下走著,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他的事,周圍的木板不停的在嘎吱崩碎,陳智和胖威不停的在樓梯上搖搖晃晃,隨時都能滾落下來。
而前方的旦玄卻依然走的很穩當,他越來越像一縷幽魂,身上一絲重量都沒有,只是輕飄飄的從上面走過。
他既不去管身后的陳智和胖威,也沒有停下自己嘴中說著的事情,而是既然在鏡子說道,
“我們天法寺到現在已經很多年啦 歷代方丈之間,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昔日的辯機和尚之所以會與高陽公主通奸,是因為一個叫做垢藥的東西,是這個東西迷亂了他的心性,被色欲所惑。
但我卻不信…”
旦玄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間停頓了下來,隨后靜止在原地,微微的側過臉來,那潔白如女人的面容,在燈光下的襯托下,看起來清秀如水,但卻異常陰冷,
“辯機這一生中,從不為任何事情所惑,他心冷如鐵,意堅似金,不會為任何事所恐懼,不會為任何事所驅使。
這樣的一個人,不會因為什么垢藥而與女子通奸,與皇室結仇!
最后讓佛門顏面掃地!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