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深處走去,那股血腥味就越來越濃,米娜再沒有了原來的強勢,一直緊緊地跟在陳智的身邊,都快貼在陳智的肩膀上了,陳智感覺,米娜雖然對這些神徒恨得咬牙切齒,但她卻非常懼怕他們,以至于靈魂都在顫栗。
伴隨著陣陣陰風襲來,陳智感覺周圍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默默地看著他們,那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周圍再沒有可藏身的地方了,如果那些神徒在這片綠洲,那就一定是在神殿的最深處,可走著走著,陳智只覺得眼前忽然一亮,一道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他們居然從殿里走出來了!
他們走進了一個戶外的院落里,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足有八十幾米高,由石板堆砌而成的高臺,高臺的石階上沾滿了血跡,但早已經凝固。
高臺的整體風格,和古巴比倫風格非常相像,但由于歷史悠久,石板的深處都被沁進了血液,侵染成了暗紅色,那面的文字和浮雕早已經看不清楚了,但血腥味正是從這個高臺散發出去的。
在高臺下面,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四具男孩子的干尸,由于高溫,這些干尸已經腫脹變形,肚子脹大的像個皮球,皮膚的水分已經完全蒸發,這些男孩子都沒有眼睛,伴隨著濃烈血腥味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惡臭。
面對眼前這詭異的慘狀,阿特巴似乎有些害怕了,退步不敢繼續向前,胖威提著匕首幾步跳上了臺階,走了上去,過了一會后,胖威從高臺上探出頭對陳智喊道,
“橙子,這上面還有十幾具尸體,全都是干尸,這些尸體在這里至少有三月了,周圍沒有新鮮的血液,連個腳印都沒有,這一周內沒有人來過…”
陳智卻沒有回答,他踩著滿是鮮血的石階,一步步的向上走去,這高臺的最上面是個方形的天臺,站在最上面時,整個綠洲的視野變得很清晰,陳智把氣流擴散性的放了出去,氣流很快就回轉回來了,在這周圍一公里內,絕沒有活人。
陳智沒有再說話,而是垂下頭再一次看向了阿特巴,他的眼神冰冷而深邃,用理智和直覺判斷這個陌生的埃及男人。
“橙子,他說的神徒呢…”,
胖威小聲對陳智說道,
“這老小子從見到我們的那一刻起,就把那些神徒說的神乎其神,我們一路都按照他的指引而來,他說讓那些阿拉伯人先進來,我們也照做了。
但現在為止,并沒有看見他所說的那些神徒,那些人販子也死了,但這綠洲中卻沒有人,那些神徒真的存在嗎?別特娘的壓根就是他編的故事吧…”
陳智和胖威從高臺上慢慢走了下來,所有人都在下面等著他們,看見陳智和胖威陰著臉,大家都有些緊張。
“我有件事一直覺得很奇怪?…”,
陳智垂下眼睛,看著下面的阿特巴,“為什么那些人販子嘴里的神徒,跟你說的完全不符合?”,
“我不知道…”,
阿特巴聽到陳智的話后急忙退后一步,用力的搖了搖頭,
“陳,你在懷疑什么?神徒是真實存在,我見過他們,而且那些人販子也見過啊!”
“人販子只是說這沙漠中有些非常慷慨的金主,并沒有說他們就是神徒,一直以來,就是你一個人在說…”,陳智雙眼灼灼的看著阿特巴,
“而且,這些人販子是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嗎?”
“你小子…”,
胖威一下子就跳了過來,阿特巴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把女兒藏在了身后,這時就見胖威對阿特巴喊道,
“你小子就別裝了,你把那些神徒吹得神乎其神,又說和他們會在這里和人交易,我們這一路上都看了,這里根本就沒有別人的痕跡,你說的那些神徒根本就他媽不存在吧?這些人販子,壓根就是你殺的…”
“陳!”,
阿特巴對胖威的中文聽得不是很懂,雙手護著女兒對陳智喊道,
“陳,我絕對沒有欺騙你,我曾經發過誓,如果再對你有一句謊言,就讓這片沙漠吞噬我…”
“行了吧你!就你發的那誓,老子一天能發他七八十個…”,
胖威十分不信任的說,“快點說,你把我們弄到這兒來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怎么把那些人販子弄死的…”
“我怎么可能把他們弄死,我一直和你們都在一起啊!”,
阿特巴終于聽懂了胖威的意思,一臉無辜解釋道。
“和我們在一起,也可以殺了他們…”,
陳智緩緩的從高臺上走下來,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塊碎布,放到阿特巴的眼前,
“這是我剛才從那些人販子身上撕下來的布條,剛才我就覺得,這些味道很奇怪,原來這上面有野蜂蜜的味道,不要以為我對你們埃及的地理特征不了解,我知道在這片沙漠上野蜂蜜就代表著死亡。
因為它的味道可以吸引沙漠中的大黑蝎子,在這沙漠中,大黑蝎子的襲擊是可以致命的,這一點那些阿拉伯人不會不知道。
當我們見到那些人販子的時候,他們身上并沒有這種味道,但是剛才他們的尸體上卻有這些野蜂蜜的味道,這就證明,在我們和人販子相處的那段時間里,有人把這些野蜂蜜涂在了他們的身上…”
“我沒有!”
阿特巴雙眼睜得大大的,怒目辯解道,
“我是個守信用的人,我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沒有欺騙你,我的確是來救我的兒子的。
那些阿拉伯人并不是我殺的,而且我為什么要騙你們到這里來啊?這太荒謬了,陳,你要相信我,用你的神力來看我的思想吧!”。
“我無法完全進入你的大腦?”,
陳智的雙眼對向了阿特巴的眼睛,
“你是個意志力很強的人,腦中有很多干擾因素,你很清楚,我并不能完全看到你的思想,但是現在,我要做一件事情,到時候一切就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