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隨后看向遠方那片煙霧彌漫的樹林,輕聲說。
“這種奇怪的氣味與垢藥不同,雖然都會催人,但這種氣味和大黑蛇身上發出的青煙味道一模一樣,如果要形容的話,這其實并不算是蠱毒,而是生物自身帶的一種化合物,就像接觸海母會被螫傷一樣,這種催人的氣味很可能是由動物身體帶來的。”
陳智說完后看了看地中央早已經熄滅的篝火,低聲對胖威說。
“如果這種氣味是大黑蛇那種冷血生物自身特有的,那所有冷血生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怕火!”
“原來是這樣…”,胖威恍然大悟。
“那我們今晚把火熄滅,然后你也別做結界了,讓那些東西進來,看看到底會發生什么…”。
在廖教授的強硬堅持下,那些科研人員最終沒能進入帳篷檢查通訊設備,但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之后,大家都非常的驚慌,情緒低落,沒什么精神,年輕的研究員們也不再說笑打鬧了,他們嘁嘁喳喳的私下議論著,說廖教授背著他們隱藏了什么秘密,他們也不再和陳智幾個人說話,胡亂的吃過晚飯后就回帳篷休息了。
夜色再次彌漫上來,大山之中的黑暗是非常絕望的,除了天上模模糊糊的月光之外,周圍沒有一點的光線來源,巫山內的風像一股軟綿綿的溪流一樣,帶著滾滾煙霧,循序漸進將人纏繞在里面,讓人慢慢失去方向感。
陳智這次沒有做結界,也沒有讓鬼刀出去守夜,而是一起趁著黑夜潛去了廖教授的帳篷里。
廖教授果然沒有睡,她在一盞小油燈旁邊默默發呆,身邊放著一把短匕首,廖教授的面色極為緊張,臉頰都凹陷下去了,可以看得出,她在這段時間的夜里十分驚恐,這種恐懼不是裝能裝出來的,這是受到極大精神折磨后的表情。
“誰?”。
廖教授見到有人進來時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拿起短刀,雙腿都站不住了,看到是陳智他們之后才松了一口氣,“你們來怎么也不吱一聲?嚇死我了…”。
胖威一看到廖教授的樣子就笑了。
“我說廖大姨,你這平時的威風都哪兒去啦?就這點事給您嚇成這樣?您要是碰到血淋淋的大粽子,還不得…”
“別亂說話…”,陳智推了胖威一下,然后對廖教授輕聲說。
而且您晚上有點油燈的習慣,這也是那些邪物沒有來找你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
廖教授滿臉惶恐的看了看身邊的油燈,沒想到這么一個小小的戶外油燈,居然救了她的命。
這時就聽見陳智繼續說。
“我們今晚就潛伏在您這里,在這個帳篷里觀察外面的動向很方便,您等會就到裝設備的那個帳篷里去,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
“好吧!你們小心…”。
廖教授終于露出了老年人的疲憊,低下鬢角花白的頭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您就放心吧!廖大姨!”,胖威拍了拍手中的長刀。
“您平時總瞧不上我,今天我就給您露一手!放心,您這侄女婿絕不是白給的…”。
“行了!快讓廖教授進去吧…”,陳智不想再聽胖威滿嘴胡吣,急忙把廖教授送了進去。
隨后,陳智三個人就藏在廖教授的帳篷里,暗中觀察外面的動向。
從上面的角度看,夜色依然是那樣的昏暗,所有的帳篷都籠罩在煙霧里,露出一個個帳篷尖,整個基地盡收眼底。
上半夜的時候,這基地內十分的安靜,四周除了風聲沒有任何動靜,所有人都在帳篷里睡熟了,基地中沒有一點光線。
而到了后半夜的時候,一陣陣軟風刮來,就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山上傳來,就好像細小的爬行生物在草叢中穿梭一樣,隨后,一些營帳的簾子輕輕的拉開了…
這時,就看到一些奇異的光點閃爍,人影晃動,草叢里瞬間出現了很多爬行的影子。
陳智等人舉起紅外線望遠鏡向前方望去,而望遠鏡里看到的那個景象,他們真是到死都忘不。
只見白天還在談笑風生,衣冠楚楚的科研人員們,現在一個接一個的從帳篷里爬出來,他的動作非常快,像一條條蛇一樣在草地中扭動穿梭,他們的眼睛閃亮,剛才看到的光點,就是他們眼中放出的異光。
這些科研人員在草叢中爬行著,尋找著異姓,然后如蛇一樣纏繞在一起,隨后淫垢之聲跌宕起伏,所有白天衣冠楚楚,斯文有禮的研究人員們,現在都如同野獸一樣在草地上交合,還有的糾纏翻滾,互相撕咬,那不堪入目的場景,簡直惡心的無法形容。
“這些人都廢了,估計現在這些營地里已經沒有好人了!”,胖威輕聲說著,手里握緊著控石大砍刀,隨時準備沖出去。
“需要我過去嗎?”,鬼刀輕聲問陳智,右手抽出了斬人用的木柄素刀。
“等一等”。
陳智說了句,隨后看向前方 “這些人和服用垢藥的那些人不同,這里的氣體傳染源是間接的,這些人也許還有救,不能輕易放棄他們…”。
陳智說完之后,閉上雙眼,嘴中開始默念烈咒咒文。
陳智知道,現在這些人的心智非常混沌,貿然出去一定會驚到他們,而且他們一定會反抗,到時候真的會難免傷到他們。
而且從他們的樣子上看,他們應該是不知不覺中沾染了那種氣體,氣體的腐蝕性都在表面,和那些服用了垢藥蠱毒的少男少女們不同,這些科研人員應該只是在夜晚中才變得這么混沌,天亮后應該都會恢復理智。
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用結界把他們禁錮住,就像是將他們一個個關在牢房里一樣,等到天亮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