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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人山人海,林昭言先前還寸步難行,此刻被那個人拽著,卻像是一尾狡猾刁鉆的魚,很順利地在人群間穿梭游走。
不過片刻,就被拽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弄里。
或許是巷子狹小的緣故,這里并沒有懸掛燈盞,在這喧騰熱鬧的街市上,這里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兩個人的身體離得很近,雖然沒有貼合在一起,但還是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氣息環繞。
林昭言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間噴出的熱氣。
其實黑暗中她并看不清眼前這人的眉眼,只知道是個男子,按理說她該是用力推開大喊救命的。
可她沒有。
只因為這感覺太過熟悉,哪怕就是時間再久,她也忘不了這份足以讓她整個人都為之沉溺的感覺。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還是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掙扎。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像是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誰都沒有說話,不遠處街市上的熱鬧好像也被他們自動隔絕,彼此只能感受到對方清淺的呼吸和強而有力的心跳。
“姑娘!”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曼雙焦急的呼喊。
林昭言才猛地從那份不可自拔的情緒中抽離。
她暗恨自己沒有出息,然后就用力掙扎,企圖甩開他的手。
他的力道并不大,握著她的時候還帶著那么一絲溫柔安撫,可不知道為什么,林昭言甩了幾次,就是甩不開。
“松手!”她氣急,又用力掙扎了幾下。
對方卻無動于衷,見她掙扎得厲害,索性伸手將她摟了過來。用行動表明了他的立場。
林昭言猝不及防,一下子跌落進了他的懷里。
夜色正濃,明月的余暉朦朧地灑落,林昭言下意識的抬眸,恰好望進那雙清澄冷靜卻又幽暗深邃的眸中。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噗通”“噗通”,在這片靜謐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他卻突然伸出手覆上她的眼睛。
有溫熱的觸感傳來,一瞬間。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人的五官是相通的。當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其他的感官總會變得格外靈敏。
林昭言聽到了劇烈的心跳聲,是除了她的心跳外,另外的心跳。
這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不必去猜。她也知道是誰的。
她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羽刮過他的掌心,她仿佛能感覺到他身子一顫,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不是要找我嗎?”終于,他輕輕出聲,語氣帶著說不出的溫柔繾綣,“現在,我來了。”
林昭言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住了。壓迫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不斷告誡自己要鎮定、鎮定,他們已經毫無關系了,千萬不能被他影響了心神,可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反應。
她在劇烈地顫抖。
“我…我的確有事找你。”她捏緊了自己的雙拳,強逼自己去回想那些不美好的事情。譬如他開始接近她是利用她,譬如她的真實身份,譬如那句“助龍飛天卻紅顏薄命”的預言。
結果事實證明果然奏效,她的那些緊張激動乃至于羞赧逐漸淡去,只余下冰冷和堅決。
“蕭公子,我是要找你談事情,可不是在這里,也不是以這種方式。”她冷冷地開口,話語里已經沒有任何一絲感情,“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么?”
她并沒有去掙扎推脫,因為太清楚他的性子,恐怕她越是反抗,他就越不會放開她。
只有冷淡,只有漠然,只有將他當做已經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才會徹底死心。
果然,她感覺到他的身子一顫,然后就緩緩松開了他的雙手。
當月色的光亮一點點襲來,林昭言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就又蒙上了她的眼睛,甚至傾身覆上前來,將她壓在了墻上。
“可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和你談事情。”他卻貼在她耳邊冷冷開口,“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有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耳邊,他的身子緊緊貼著她的,毫無一絲縫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
林昭言的臉色騰地一下漲紅。
饒是她心理素質過硬,被一個男人這樣曖昧地貼著,也不免覺得羞憤。
“你想干什么?!”眼睛被他蒙住,不能用眼神殺死他就只能用嘴說。
然而他卻不說話,只是稍稍離得她遠了一點,但距離還是曖昧。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美妙了!
她什么也看不見,根本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表情什么情緒,是憤怒地瞪著她,還是饒有興致地欣賞她的反應?
“蕭公子,你最好趕快放開我,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林昭言其實很想踹他一腳,不過想想如果能用言語解決最好還是避免暴力。
她卻忘了,當初二皇子想要“非禮”她,她的本能反應就是給人家一記耳光。
什么避免暴力,不過是對象不同罷了。
“你要怎么對我不客氣?林四姑娘。”他的心情卻突然變得愉悅起來,聲音也陡然松快了幾分,那句‘林四姑娘’一聽就是在有意調侃。
林昭言氣悶不已。
外面曼雙的呼喊聲又傳了過來,甚至越來越近,林昭言心中一喜,正待呼喊出聲,卻聽他道:“你要是不想被人發現我們之間的事兒,大可以大聲將人喊過來。”
林昭言呼吸一滯,怒氣更甚,“你不要太過分了!”
“那你試試。”他在她耳邊吹氣,“反正我是無所謂的,被人發現了我們兩個的私情,最多我再多一樁風流韻事,可你就不同了,未來的二皇子妃…”
他的聲音看似調侃。可是細細聽來,會發現里面藏著說不出的冷意。
林昭言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直覺告訴她,他是真想這么做的。
曼雙并沒有走進來,她的聲音在巷子口停頓了一下后就漸行漸遠,好像是被什么人阻止了一樣。
林昭言確定是蕭歧搞的鬼,他今日來找她,絕不會是心血來潮。
以他的性子,他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心里突然就有股說不出的憤怒。
不管怎么樣,無論何時何地。他強大的手腕和勢力都讓他處于上風。好像她再怎么努力都追趕不上他。
她付出了那么多。都及不上他勾一勾小指頭。
所以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憑什么,她想問憑什么?!
“是,我是未來的二皇子妃,蕭公子既然知道。又為何要對我行不軌之事!”林昭言向來知道怎么說話才最傷人心,在他面前,她沒有別的資本了不是嗎?
“算起來,我還是蕭公子的嫂嫂,蕭公子這樣做,確定只是多背一樁風流債而不是染指兄妻被萬人唾棄嗎?我可不是醉花樓里任由你呼來喝去的姑娘,大不了到時我一死以正清白,蕭公子倒是說說,世人會相信咱們之間有私情還是你一廂情愿?”
林昭言說得很輕緩。并不是氣急敗壞下的口不擇言,她在表明,她會說到做到。
蕭歧抓著她手腕的那一只手就漸漸捏緊。
林昭言吃痛,剛皺眉就聽見他輕笑一聲,“好一個嫂嫂。那我倒要看一看,世人會如何看待我跟你?”
他這話說得很平靜,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意。
林昭言的心“咯噔”一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唇上卻似乎貼上了什么東西。
柔軟的,溫熱的,還帶著些許濕潤的涼意。
那是…
人的嘴唇。
“轟”得一聲,林昭言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傻了。
眼睛被捂住,其他的感官就顯得格外強烈。
林昭言能明顯感覺到唇齒相依間他噴灑出來的熱氣。
她兩世為人,還從沒給人占過這么大的便宜…
此刻她的大腦就如同罷了工的機器,根本無法運轉,也無法給身體指示做出任何有建設性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夜空中突然迸射出朵朵燦爛炫目的煙火,人們歡騰愉悅的聲音隨之響起,林昭言才艱難地找回了一絲屬于自己的神智。
應該是戌時,紫禁城內與民同樂,點燃了屬于朝廷的煙火和花燈。
林昭言不由佩服自己此時此刻還能想到這些有的沒的。
因為他的嘴唇依舊貼著她,雖然只是輕輕地貼著,并沒有怎么用力,更沒有逾距過分的深入,但她的臉還是不免發紅發燙。
這時候一陣風吹起,他柔軟的發絲輕拂到了她的臉上,泛起一陣癢癢的觸感。
她下意識地躲避退縮,嘴唇有一瞬間的分離,他卻一把抓過她的衣襟,又一次貼了上去,這一次,貼得更近更緊。
先前那一縷惱人的發絲就這么被吃進了他們的嘴唇中間。
嘴巴里有異物傾入的感覺并不好受,癢癢的,還有那么一點疼,林昭言努力往后仰,他卻不依不饒地傾身覆了上來,甚至怕她再躲,索性往前一步,將她整個人壓倒在墻上,迫使她退無可退。
林昭言嗚咽一聲,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準他再往前進,可他卻溫柔地環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則貼心地將他們嘴唇中間貼著的發絲拿掉。
柔軟的發絲從他們相依的嘴唇間一點點地抽離,那酥麻的感覺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
林昭言渾身直發軟,若不是被他抱著,她一定站不住。
當發絲完全被抽離,她正要松一口氣,卻發現他竟然不滿足于唇瓣的廝磨,而是惡作劇一般地用牙齒輕輕咬了她一口。
腦中“轟”得一聲,林昭言被他此舉驚得徹底回過神來。
她,她這是在干什么!
不是早就和他沒有關系了嗎?不是早就和他一刀兩斷了嗎?
怎么被他這么一撥弄,心弦就全亂了?
怪不得他剛剛說那就試一試世人會怎么看待他們。
她竟然對他的觸碰一點都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享受!
她這么做。又跟她嘴里說的任人呼來喝去的醉花樓姑娘有什么區別?!
悲憤、惱恨、氣悶、鄙夷、不甘全數交加,林昭言恨不得抽自己一記耳光,好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她太沒用了,他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讓她丟盔棄甲,無力招架!
林昭言,你還敢妄言要做大事!
她開始拼了命地掙扎起來。
拳打腳踢,呼喊尖叫,她所有的招數都用遍了,可畢竟男女體力相差懸殊。她除了推開了他幾次。竟然沒能撼動他分毫。
他甚至被她此舉激怒。原本溫柔的輾轉廝磨變成了狂風暴雨的輕咬啃噬,撬開牙關,長驅直入,埋首深吻。
他不是沒經歷過情事的少年郎。他太清楚如何挑動對方的情欲,令對方無力招架。
林昭言開始缺氧,大腦空白,理智讓她閃躲,身體卻好似在渴求更多。
她覺得自己中了毒。
奇毒。
當又一輪深吻襲來,她開始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被掩住的眼前卻不是一片漆黑,反而綻放著一重又一重的煙火,層層疊疊地交錯在一起。連眼角都是絢爛的華彩。
林昭言,你完了…
你完了…
完了…
內心深處有一道聲音不斷地響起,就好像有一個理智的她正站在邊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沉淪,不斷沉淪…
直至萬劫不復。
“奇怪。姑娘到底去哪里了!”找了好幾圈沒有找到,曼雙急得要哭出來。
林若言也急得團團轉,不由懊惱地砸自己的腦袋,“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硬要看什么舞獅子,我們早就回府了,姐姐也不會走丟了!今日人多眼雜,萬一她出什么事了怎么辦?!”
紫鶯連忙安撫她,“五姑娘莫要著急,四姑娘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會出事的,咱們再去找找。”又對曼雙和曼華她們道:“要不你們先回府看看,說不定四姑娘見找不到我們,已經先行回府了!”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曼華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只能暗暗祈禱林昭言平安無事。
曼雙也用力點點頭,“恩,我們回府,姑娘肯定已經回了府!”
她們幾個就要走。
一直沉默的青黛卻道:“曼雙姐姐,你確定你這一條街都找遍了嗎?”
先前她們是分頭合作,她跟曼華、紫鶯她們往走失地方的北邊找,曼雙和其他人的則往南邊找。
在她的印象中,皇妃并不是一個做事我行我素不考慮他人想法的人,她一定知道她們會找她,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等著,而不是貿然回府,因為這樣會讓她們擔心。
曼雙很肯定地點點頭,“都找過了,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可就是沒有姑娘的身影。”
“奇怪了…”青黛皺眉,因為她也每個地方都找遍了。
“哦,對了!”曼雙卻突然道:“有一個地方,就在姑娘走丟的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里,黑漆漆的,我想去找,可卻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當時害怕,又想姑娘肯定不會來這個偏僻的地方,就沒有進去找。”
青黛眸光一黯,直覺告訴她,林昭言可能就在那條巷子里。
于是她道:“這樣吧,曼雙姐姐就和曼華姐姐先回去等著,我隨五姑娘她們再找找。”
曼雙和曼華都知道青黛武藝高強,兩人畢竟有些放心不下林若言,也就欣然同意。
于是大家各自形容。
青黛讓林若言和紫鶯再去先前找過的地方找找,自己則去了曼雙所說的那條小巷子。
她想如果姑娘真的在那里,該是被人擄走的,對方一定武藝高強,她不能讓其他人跟著冒險。
青黛很快到了曼雙口中所說的那條巷子,這地方果然偏僻冷清,街市上那么熱鬧,到處懸掛了燈盞,這里卻連一盞都沒有,實在是太奇怪了。
青黛皺了皺眉。剛想往前走,突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聲音,就好像是鋸子鋸鋼鐵發出的嗞啦聲。
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滲人。
青黛想這應該就是曼雙聽到的奇怪的聲音。
她是從來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不過是愣了一秒就瞬間恢復了平靜。
她大著膽子繼續往巷子里走。
可剛走了沒幾步腳下就一個趔趄,若不是她反應及時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趕緊低下頭去看,才發現離地面一指寬的地方懸掛著一根細鐵絲,剛剛差點把她絆倒的就是這個東西。
青黛伸手碰了碰,無比鋼韌,福至心靈。她用手彈了一下。果然便又聽到了那個詭異的聲音。
唇邊浮起一抹淺笑。青黛直接抬手,用力劈下,那根鐵絲就瞬間崩斷。
就這點小伎倆,也想騙過她?
她嗤笑一聲。起身,邁步就往前走。
“不愧是師父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兒,這身功夫真是深得她老人家的真傳。”正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清透空靈,仿佛來自天際。
青黛一怔,隨后收斂笑容,冷冷地轉過身去看。
月色下,那一襲白衣勝雪的女子,不是名動盛京的墨霜又是誰?
月華流轉。微風輕揚,她一頭墨發傾瀉,白衣飄錚鋈司拖袷橇至艘徊閿ㄈ蟮墓饣裕謖餛詘抵叵緣萌绱艘鄱崮俊 “師姐…”青黛扯出一抹笑容。輕聲道:“師姐也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奪目,清麗不可方物。”
墨霜歪頭,難得露出一抹孩子般的俏皮,“難為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姐。”
青黛嗤笑一聲,“師姐真會說笑,當年凌峰崖上,我至死不忘。”
墨霜卻像是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諷刺,依舊對她溫柔淺笑,“師妹能記得我,真是榮幸。”
青黛冷笑一聲。懶得再和她說,轉身就要走。
墨霜卻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快沖到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能進去。”她依舊淺笑吟吟,保持完美的風度。
青黛皺眉,隨即冷冷地凝視她,“是你將皇妃拐走的?”
墨霜失笑,“拐這個字未免也太難聽,況且,我不是正在你面前嗎?”
青黛懶得跟她玩文字游戲,只冷聲道:“我警告你趕緊把皇妃放了,別以為你這樣二皇子就會娶你為妻,你還不夠格!”
墨霜依舊不動怒,臉上就像是帶了一面叫做微笑的面具。
“二皇子娶不娶我,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更何況,我現在并不打算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她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再者,你又確定你的皇妃希望你進去打擾?”
青黛為她話中的深意皺了皺眉,“你什么意思?”
墨霜但笑不語。
青黛也懶得搭理她,邁步就往前走。
墨霜卻又一次攔住了她。
“你不要太過分!”青黛握拳,隱隱有動手的架勢。
墨霜也不懼,沖她淡淡一笑,“正好,我就看看六年時間,你的武藝是長進了還是退步了。”
說完,長袖飛舞,月華流轉,她以極其漂亮的姿態朝青黛襲擊而去。
而在巷子深處,蕭歧終于停止了這一場漫長的親吻。
他依舊捂著林昭言的眼睛,垂眸望著嘴唇鮮潤,臉色紅得能滴出血來的林昭言,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疼痛起來。
明明知道不該這樣的,從延陵分別的那一刻,他們就再也沒有了關系。
他知道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他也打算尊重她的選擇,所以才會在傳出她與二皇子的婚訊后遲遲沒有作為。
要問他甘心嗎?當然不,可是他又有什么辦法?
但當他隱忍了多天卻被告知她想要見他的時候,那克制的思念和憤怒便排山倒海般的涌上了心頭。
明明是她先要放棄的,明明是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的,可為什么,卻還要來招惹他?
是太氣了吧?才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因為潛意識里是恨不得被別人發現的。
但其實他并沒有想對她怎么樣,只是想要氣一氣她,刺激一下她,想看她還能因他產生情緒波動。
結果,卻是他被她氣得不能自己,做出了早就想做卻一直克制著沒有做的事情來。
林昭言喘息良久,才漸漸從意亂情迷中恢復過來,臉上的紅潮也逐漸褪去。
她現在很平靜,因為對現實坦然接受。
既然還愛他,就不需要逼自己不愛他甚至是忘記他,那不過是傷心傷身,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但她又很清楚,她跟他沒可能在一起,至少現在是這樣。
愛就是愛了,坦然面對,卻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
“蕭歧。”她輕輕開口,“我不跑,你可以放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