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貝克蘭德,被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籠罩著。
相較其他的時候的霧氣,此時的迷霧也并沒有什么不同,差別就只有薄厚程度而已。
但置身在這片茫茫渺渺的純白色中,卻別有一番感覺。
“噠噠噠…”
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的在迷霧中浮現,仿佛霧中的游魚般。
馬車上,路西德看著窗外的一片白茫茫,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特喵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本來她還想著在馬車上可以觀察一下道路情況的,但現在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縱然是她視力驚人,在這層層疊疊的迷霧中,也只能徒呼奈何。
隨著馬車的繼續前行,就連車窗上也被一層細密的小水珠蒙住了。
這樣一來,路西德“觀察道路”的計劃,就徹底破了產。
“嘖,這可真是…”
身體后傾,她癱在座位上,放棄了這個想法。
路西德此行的目的地,是貝克蘭德的一個“地下交易市場”。
至于有著“超凡者聚會”線索的“藍靴子”酒吧,則被她暫時放在了一邊。
很顯然,現在還沒到去那里的時候。
她可不認為一間酒吧,會在現在這個時候開門,現在去的話,大概率是白跑一趟的結局。
那間酒吧會在大清早的開門呢?
故而路西德打算先到貝克蘭德的“地下交易市場”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意外收獲。
雖然在那里出現“歡愉”魔藥配方的概率幾乎為零,但好歹也沒事可做,看看總是好的。
可就在這時候,她冥冥中卻忽然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嘴角微微上翹,路西德微微瞇起了眼。
“魚兒上鉤了啊…”
在她眼前,出現了一幕如同幻像般的“投影”,如想象中的相差無幾。
這像是在一間密閉房間里的場景,昏暗的燈光下,幾個人圍著一位閉目沉睡的老者,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而其中,就有疑似“貝特里茲”的女子、那天看到的裸男“妖王”,以及幾個路西德不認識的人。
這是貝克蘭德的值夜者們。
那名“沉睡”著的老者,無疑就是小隊里的占卜家。
看起來,他這是在用“夢境占卜”啊…
路西德有些驚訝,她還以為貝克蘭德的“值夜者”們會通過卜杖法來尋找自己呢。
想不到竟直接就上“夢境占卜”了。
這位看起來有些蒼老的值夜者,恐怕是缺乏社會的毒打啊…
看起來就不大機靈。
不過相對“卜杖法”來說,“夢境占卜”對她來說無疑是更有利的情況,可謂是把選擇權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上。
看著眼前的幻影,她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
在貝克蘭德的“值夜者”中,路西德最不敢直面的,無疑就是“貝特里茲”了。
除此之外,她不需要擔心其他人。
那么…想辦法讓“貝特里茲”不能過來,不就完了嗎?
剛好,她就知道這么一處地方。
如果是在那里的話…貝克蘭德的值夜者們,應該不會帶上“貝特里茲”吧?
路西德俏臉微紅,促狹的笑了起來。
“嘿嘿嘿…”
旋即發動了“反占卜”,輕而易舉的,就將夢境占卜的結果扭曲轉嫁成了另一幅畫面。
她把自己所處的位置,換成了自己昨晚路過看到的那個地方…
“嘿嘿…”
路西德不禁有種莫名的愉悅感,就像偷了雞的狐貍似的。
舔了舔嘴唇,她笑著想到:
“這樣一來,貝克蘭德的值夜者們,總不可能把“貝特里茲”也帶過去了吧?”
而另一邊,圣賽繆爾教堂的地下室內,那名沉睡著的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
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
自己確實占卜出了結果,但這個地方…
不太好啟齒啊。
特別是在場還有女士的這種情況。
雖然在夢境中只看到了一幅模糊的建筑物剪影,但頗為熟悉的他,當然知道那是在哪。
那銷魂的小美人魚石雕,怎么可能記錯呢?
不過他旋即又有些好奇。
這位來自廷根的同僚,怎么會去這種地方?
一想到這里,占卜家老者的臉上,不禁又流露出些許猥瑣的神情。
而圍在他旁邊的其他人,看到老者這幅奇怪的表情,不由得面面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最終,還是滿頭紅發的“妖王”開了口:
“老賈爾,你到底占卜到了什么?”
“呃…”
被稱為老賈爾的占卜家微微皺了皺眉,快速的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貝特里茲”,有些猶豫的遲疑道:
“這個…”
皺著眉,他把紅發的“妖王”帶到了角落邊上,附耳低聲道:
“隊長,我占卜到她在…”
“蛤?”
紅發的值夜者隊長不禁皺起了眉,一臉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你有沒有搞錯,她怎么可能去那種地方?”
被質疑的老賈爾有些氣悶,不假思索的反駁道:
“我可不是序列9的新瓜蛋子,這都是“靈性”的啟示,怎么可能會出錯?”
不過轉念一想,語氣卻又低了幾分,大概是覺得自己占卜的結果的確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老臉一紅,他吶吶地低聲道:
“又不是什么危險的地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紅發的值夜者隊長舔了舔嘴唇,似乎有所意動的樣子。
沉思片刻后,他古銅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似是有些難為情的點頭道:
“好吧,去看看…嗯,驗證一下你的占卜結果。”
兩人相視一笑,旋即又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迅速的別過了頭去。
而周圍的其他值夜者們都看得一頭霧水,也不清楚他們倆這是在打什么啞謎。
“咳咳!”
紅發的隊長輕咳了兩聲,斟酌了一小會,旋即吩咐道:
“皮修斯,你隨我們一同前去吧,其他人留守總部。”
說完后,他偷偷瞥了一眼旁邊有些欲言又止的“貝特里茲”后,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而馬車上的路西德,嘴角微微上翹的,對車夫笑道:
“你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請你原路返回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