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納了“災禍之城”,成功晉升半神之后,在露易絲的眼中,或許其他途徑的半神還尚無定論,但“魔女”半神卻是完全不足為慮了。
這一點,想必“魔女教派”的“黑、白”兩位圣女會表示認可。
眼前的潘娜蒂亞只是“絕望魔女”,并沒有“不老魔女”那般難以徹底殺死的特性,更何況,此時的她狀態異常,臨近崩潰失控邊緣,雙方的態勢愈發明顯。
瘋狂到連神話形態都難以控制,潘娜蒂亞的長發向四面八方張揚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凸顯出密密麻麻的神秘花紋和深暗邪異的顏色,眼神中滿是暴虐的瘋狂。
露易絲甚至懷疑,剛才潘娜蒂亞大概都沒能分辨出自己成為半神的事實,仇恨和瘋狂已經徹底填滿了她的腦袋。
但很可惜,對于“魔女”的神話形態,露易絲更為熟悉,她完全不回避的盯著潘娜蒂亞,驀地搖了搖頭,然后抬起右手輕輕向下一壓。
動作云淡風輕,但潘娜蒂亞卻驟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細看之下,原來是因為數不清的無形細絲將潘娜蒂亞死死的困在了原地,而僅僅過了兩秒,半空中造型獨特的潘娜蒂亞喘氣聲音變得粗重,乃至突然咳嗽胸悶了起來。
這是感染了疾病,身為“絕望魔女”的自己居然感染了疾病!
潘娜蒂亞忽地找回了些許理智,雙目無神的望著露易絲,粗氣說道:
“為什么?”
露易絲微微一笑,卻并未給出任何回應,因為眼前這神奇一幕之所以能夠出現,完全是由于權柄的壓制。
就像阿蒙能夠隨意更改“偷盜者”途徑的傳承知識一樣,露易絲對“魔女”途徑非凡者的壓制也是顯而易見。
潘娜蒂亞始終維持著的瘟疫光環,輕易便被露易絲壓制了,或者說是全方位的壓制,二者之間的察覺就像是成人與孩子,宛若天塹。
“黑之圣女”能夠從露易絲手里逃脫,只是因為“不老魔女”的詭異復生能力,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被殺死過一次。
至于潘娜蒂亞,她就沒那么好運了。
露易絲沒有什么與之寒暄的意思,而且就算此時放過了潘娜蒂亞,她也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于是,樂于助人的露易絲手中具現出半透明的天使長劍,輕輕隔空一劃,便見潘娜蒂亞的身軀燃起了一團赤紅色的火焰,頃刻間化為烏有。
濃烈的紅光映照在露易絲古井無波的眼眸中,她忽地輕聲感慨道:
“貝克蘭德的萬余人傷亡,換你這一條命…安心去吧。”
稍后,拿到了并不算純凈的“絕望魔女”的非凡特性,另外還有一塊深邃奇異的黑曜石,露易絲將二者簡單收起,繼續平靜向前,直至走到了小鎮中心處尖塔教堂的門前。
就在此時,古老教堂的尖頂四周,飛舞的烏鴉們張開了嘴巴,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露易絲不由得皺眉,昂起頭后目光掃過那些聒噪的烏鴉,頓時尖叫聲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上了脖子。
嘴角向上一勾,露易絲收回目光,輕松推開了教堂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昏暗的教堂內部,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半空掛著一道又一道身影。
各式各樣的人類,男女老幼皆有,全都像正接受風干的熏肉,從高處吊下,腦袋低垂,眼睛翻白,搖搖晃晃。
倒是沒什么恐懼的念頭,甚至露易絲還在心里揶揄了一句:
“雖然‘魔女’總會帶來災禍,但‘占卜家’這伙人卻要在詭異恐怖的氛圍上更勝一籌啊!”
忽地,教堂內刮起了一陣陰冷之風,那懸于半空的一道道身影一具具尸體同時轉動,對準了下方的露易絲。
與此同時,露易絲感受到了身體正在緩慢變得僵硬,與“秘偶大師”打過多次交道的她自然清楚,這是靈體之線被操控的結果。
但她卻并不慌張,一步一步的上前,來到了教堂的漆黑圣壇面前。
圣壇之上,立著一尊石刻的女性雕像,形態十分可怖,兩條獸腿,短粗堅硬的黑毛,以及周圍那一根根觸手,只有臉龐頗為秀美。
如果不是因為露易絲知道,這是“黑夜”途徑的神話狀態,她恐怕都要懷疑這是來自“黑夜女神”刻意的抹黑了。
甚至有心情玩笑了一下,她接著又發現了坐在雕像斜后方的那道身影,隨即微笑說道:
“你瘋了么,查拉圖,竟敢操控我的靈體之線。”
身穿黑色長袍,戴著兜帽,腦袋低垂,雙眼緊閉,嘴邊臉上的白須又長又密,仿佛已經過了幾年十幾年未曾修剪,但聽到了這句并不算客氣的問候,查拉圖卻一下便睜開了眼睛。
祂嘴巴半開,含糊不清的開口說道:
“你不是‘占卜家’。”
露易絲翻了個白眼,完全不配合查拉圖演戲,相當干脆的說:
“如果再不停下來,我保證會立即離開,你就等著永遠被困在這里吧。”
話音剛落,身體頓時變得輕松,顯然靈體之線已經恢復了平靜,她接著又說:
“這就對了嘛,我又不是你們‘占卜家’的人,不要和我裝模作樣了,沒意義。”
查拉圖原本渾濁的雙眼立即變得清明起來,祂深深的盯著露易絲看了好一會,之后直起身體,正色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希望你是來放我出去的人。”
哎呦,查拉圖居然沒把自己認成是奇克,也沒提到“災禍之城”,露易絲對此頗為驚奇,意外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想了想,饒有興趣的問:
“放你出去可以,但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說話的語氣比較輕佻,以致于查拉圖并未給出任何承諾,轉而問起:
“既然不是‘占卜家’,為何要闖進‘夜之國’來?”
露易絲樂得繼續閑聊,借此或許還能搜集更多信息,于是搖頭否認道:
“并非闖入,而是被人強行送進來了。”
說話的同時,她挪了挪嘴,示意道:
“罪魁禍首就是立在你旁邊的這位,你應該對祂不陌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