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我是第四支柱,真的嗎?
“這花送給你了。”露易絲說，將右手橫于身側。
瞧著那朵仍顯嬌嫩的橘黃色小花，“黑夜女神”居然微微愣了一下，抬頭看了露易絲一眼，隨即微笑道：
“謝謝，我很喜歡。”
露易絲雙手壓在腦后，緩慢的向前走了兩步，抬頭望著昏暗但卻并不顯陰森的天空，驀地出聲感慨道：
“其實我很想躺在這里睡一覺，一定會非常安心。”
身后的“黑夜女神”抬了下手，頭頂便出現了一輪緋紅的圓月，為腳下的世界披上了一層溫暖的月光。
“當一個人知道了自己被注定的命運之后，她會失去前進的動力，甚至會十分偏執的想要去反抗，想要改變未來。”
“這也是我之前隱瞞真相的原因，不過‘災禍之城’選擇了你，這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讓一切都被打亂了。”
露易絲抬頭望著月亮，月光柔和，并不覺得刺眼，沉默片刻后問：
“這會是她讓我知道真相的目的嗎？”
“黑夜女神”有些無奈：“或許吧，她了解我，可我卻不了解她，但她會再次陷入沉睡，不會再打擾你了。”
露易絲回頭：“你確定？在你的謀劃里，她本就不該在這個時間醒過來。”
“理論上，確定。”兩秒后，“黑夜女神”回道。
理論上......露易絲想笑，不過最后還是沒有笑出聲，她轉了一圈，說：
“罷了，送我離開這里吧，剛剛晉升半神，還沒有熟悉一下新掌握的能力呢！”
“黑夜女神”點頭，正打算將露易絲原地“擦掉”，后者卻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問道：
“亞當幫我晉升了半神，那之后的晉升你們還會幫我嗎？”
“黑夜女神”平靜給出答桉：“如果不是因為意外，亞當會用其他條件與你交換那本書。”
露易絲微微頷首，但隨即便發現了不對勁，也可以看成是這句話里的漏洞。
與亞當達成交易的時間，她正在貝克蘭德，還沒有來到班西，更沒有得到“災禍之城”，也就是說那時候的自己仍然走在被安排好的正確道路上，意外還未開始醞釀......難道亞當在那時候便已經預料到今天的事情了？“空想家”的能力？
略作沉吟，露易絲開口問道：“那本書里有什么？”
可惜，“黑夜女神”似乎也不清楚，不過她回答的比較自信：
“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
“也就是說，以后可能會有人知道了？”露易絲問。
“黑夜女神”澹澹一笑：“未來永遠都不會注定，誰又能說得準呢？”
露易絲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你送我離開吧。”
隨即，“黑夜女神”揮了揮手，仿佛在告別，同時露易絲的身影也一寸一寸的在花叢中消失了。
離開“黑夜女神”的神國，發現“空想天使”亞當和她的尸骨教堂早已離開了，露易絲直接回到了腳下這個能夠俯瞰大半個奧拉維島的峰頂。
誰也無法想到，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島，一座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山峰，究竟在剛才發生了什么！
“竟然連個再見都不愿說，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小聲滴咕了一句，發現亞當并沒有突然出現，露易絲也就放心了下來，轉而檢查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
盡管經歷過一次死亡，但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輕松，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但露易絲知道，這只是知曉了真相后的心理作用，當然也包括晉升半神之后所帶來的改變。
成為半神，擁有神性，便會逐漸朝著“非人類”的方向轉變，不過“絕望魔女”在這方面還算比較有優勢，相比較而言，不像其他序列的半神那般容易失控。
而露易絲，她則是完全感覺不到失控的感覺。
腦海里代表著露易絲本身的記憶，以及屬于“黑夜女神”的藍星記憶......以及，一份龐大到眼前大概只是展現出冰山一角的神性。
露易絲能十分清楚得感受到，她的人性顯著變得澹薄了。
當然，她沒有像亞當那般只剩下神性，依然能記得并維持住原本的個性和感情，但這更像是一種習慣和克制，而非發自真心的情感抒發。
如果換做其他半神的話，這種狀態或許會很危險，但露易絲卻自信她不會有失控的風險，甚至在這種狀態下，能夠幫助她完美的掌握神話生物形態。
除了意志足夠堅韌的極少數半神，就連“觀眾”途徑的半神也只能通過暗示，才能讓自己在神話生物形態下不會失控，可露易絲卻完全不需要，她輕易便能掌握這種力量的極致狀態。
這也算是諸多不幸中的一個小小幸運吧。
至于“絕望魔女”的非凡能力，露易絲更是不需要熟悉便直接掌握了。
中低序列時便已擁有的非凡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強，散播瘟疫的強度和范圍跨越性增長，更強的魅惑能力，以及在鏡中世界穿梭的神奇能力。
晉升為半神，經歷了今天重塑人生觀的過程，露易絲發現了一些值得思考的事情。
所有的舊日，即便是支柱，她們包容的數條非凡途徑......比如“上帝”，五條途徑的權柄彼此并無多少聯系，只是彼此結合在一起，便造就了“全知全能者”。
比如“詭秘之主”，“茍三家”的能力彼此之間有重疊，都在正面戰斗方面沒有太多的建樹，突出一個詭異，所以能造就一個打不死，抓不到，遭人恨的“靈界支配者”。
不過“魔女”和“獵人”兩條途徑的能力幾乎完全相反，甚至連性別都要強迫兩條途徑上的非凡者彼此對立。
但從另一個角度分析的話，這也可以說成是一種互補。
如果同時容納“魔女”和“獵人”的權柄，成為舊日“根源之禍”，那么她將成為一種露易絲比較熟悉的概念......混沌。
而混沌，是一切的基石。
這或許也能說明，足以重啟宇宙的第四支柱為什么會需要容納“魔女”“獵人”的權柄？
毀滅了“基石”，也就能毀滅整個世界。
可如果反過來呢？利用這份“基石”嘗試去容納其他途徑的權柄，是否會比其他強行容納的方式要更輕松一些，失控的可能性更小？
如果這是一個有可能的猜測，那么成功容納了所有途徑的權柄，是否會成為......最初造物主？
露易絲越想越心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出了這個異想天開的猜測，就像是靈光一閃。
驀地，她的思緒停滯，閉目沉思片刻后進入冥想狀態。
“災禍之城”中，一如往常的平靜，露易絲能感受到，只要她愿意，自己仍然能控制這座并不完整的城市，但她卻沒能發現那位“第四支柱”。
仿佛就像“黑夜女神”承諾的那樣，她繼續陷入了沉睡，無法再打擾自己。
但“黑夜女神”也說過，她是世上最頂尖的陰謀家，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怎么做？
露易絲想要問一下，剛才出現在她腦海里的猜測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現在看來卻像是沒有機會了。
忽然間，她發現“災禍之城”發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波動，沿著變化的位置邁步，她頓時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咖啡館，正是她之前與那“第四支柱”聊天的地點。
還是那張靠窗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張白紙，上面留有一行字跡。
這明顯不是原本就屬于“災禍之城”的物品，露易絲很清楚這是誰的手筆，她呆立了一會，取下了那張白紙，目光落下，發現上面的字跡竟然是英文！
如果不是得到了“黑夜女神”的記憶，露易絲甚至都無法順利 她輕聲念出了紙上這一行簡短的字跡：
“她們告訴你，我是第四支柱，但事實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