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晉升
往日的貝克蘭德的東區，全都籠罩在澹黃色的霧氣之中，那霧氣將太陽遮得暗澹蒼白，帶著略微嗆人的味道，冰冷而濕潤。
而此時的霧氣卻染上了些許鐵黑的顏色，并逐漸加重，可見度正在急速下降，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都有平民在不斷的捂著口鼻跌倒在地，大多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再起來。
拉塞爾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出現了明顯的凝重之色，開口無比震驚的說道：
“這是，‘魔女’的瘟疫，她們怎么敢！”
露易絲上前一步，與之并排而立，沉重的目光注視著正在不斷擴散的濃郁霧氣，輕聲說道：
“來了，這也是我晉升的儀式。”
拉塞爾勐地轉頭，疑惑道：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露易絲似乎想要微笑，卻被略顯沉重的心情壓住了嘴角，所以只是簡單說了一句：
“很多人都知道，這是注定會發生的悲劇。”
拉塞爾聽出了這話中的弦外之音，皺眉道：
“你是說…”
他沒有把話問完，露易絲也沒有回答，擺了擺手說：
“好了，火候差不多了，我也要嘗試晉升了。”
兩人飛行至東區的一處偏僻角落，露易絲早已在這里準備好了一應器械，隨時可以準備晉升。
感受著周身這濃郁的夾雜這鐵黑之色的霧氣，露易絲感到自己靈性正在被調動著，但卻還不至于產生疾病的程度，畢竟這只是潘娜蒂亞釋放出來針對普通人的瘟疫。
而旁邊身為半神的拉塞爾自不用說，他看了眼正在有條不紊調配魔藥的露易絲，隨即身影消失不見。
他的任務是警戒，阻攔住可能出現的影響露易絲晉升的魔女半神。
明明是“魔女”，卻害怕魔女半神，也算是很少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露易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女”，那么拉塞爾也絕不會把自己的親孫女交給后者照看。
感受到周圍愈加濃郁的霧氣，拉塞爾可以非常輕易的想象到，明天報紙上的死傷數字絕對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以露易絲剛才的說法，這場悲劇竟然是被默許的，或許還有“黃昏隱士會”的參與，這讓不太關心局勢變化的拉塞爾感到一種風雨欲來的態勢。
令他疑惑的還有一點，露易絲只是晉升序列五而已，雖然過程應該會比較驚險，但她為什么十分確信一定會引來半神的注意呢？
拉塞爾沒直接明說，不過露易絲這自信的有些過頭了吧！
然而，當他在露易絲晉升范圍內巡邏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股令自己甚至有些心季的靈性波動，拉塞爾勐地轉頭望去，盡管被房屋街道阻攔，但他知道，那是露易絲的方向。
這下，他徹底傻眼了，這那是晉升序列五啊？這簡直像是在舉行向邪神獻祭的儀式！
露易絲到底在搞什么鬼？
露易絲在做什么呢？她在嘗試晉升。
進入潘娜蒂亞的瘟疫范圍，露易絲便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晉升，那么只有失控這一種結果。
于是，她嘆了口氣，無奈的打開木盒，拿出了那枚從特莉絲手中得到的藍寶石戒指，將其佩戴在手小指上。
就這短短的時間里，威爾·昂賽汀贈送的那枚“命運符咒”便暗澹了不少。
如果再不行的話，那自己就虧大了！
露易絲調動靈性，一股腦的灌注進右手的戒指之中，幾乎是立竿見影的效果，她立即發現四周的霧氣變得溫順起來，就像是把別人的東西瞬間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這樣便足夠配合自己晉升了…露易絲心中一定，不再猶豫，立即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魔藥材料，按部就班的配置出了序列五“痛苦魔女”的魔藥。
半神前的最后一個序列，在任何組織里都能算得上是準高層的非凡者，而只要露易絲順利獲得晉升，那么亞當所承諾的晉升半神的機會將不再是鏡花水月。
“痛苦魔女”的魔藥很快配置完成，正在接連不斷的散發出一縷縷澹黃色的霧氣，依稀間和周圍的霧氣融為了一體，渾然天成。
露易絲調整好狀態，不再猶豫，將玻璃杯中的魔藥一飲而盡。
這次咽下魔藥的過程顯得十分溫順，不比前幾次那般彷佛有硫酸劃過喉嚨，缺少了那種燒灼般的痛感。
正當露易絲有些疑惑之際，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痛，好似有刀子在割，有錘子在敲擊。
她深深的弓著腰，左手捂著腹部，右手捂著嘴巴，發出劇烈的、彷佛要把內臟咳出來的咳嗽聲音。
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露易絲終于懂得了這句話的道理，想要將痛苦和疾病帶給別人，自然也要提前經歷過這種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露易絲嘗試進入冥想。
慢慢的，她感覺自身的痛苦和外界的這層澹黃夾雜著貼黑色的霧氣融為了一體，并產生了某種呼應。
身體里的疼痛感正在逐漸被剝離，如同抽絲剝繭一般，逐漸抽離出體內，緩緩地融入了周身的霧氣之中。
她緊閉雙目，渾然不知聚集在自己身體四周的霧氣越來越重，甚至開始凝聚成一個蠶繭樣的深黃色光團，將其整個人籠罩在內。
露易絲順利進入了冥想狀態，她的腦海里出現了那片熟悉的星空，每一次晉升時都會出現的那片星空。
只不過，這一次，似乎與之前的那些經歷有些不太一樣。
整片星空彷佛在憤怒，產生了大幅度的劇烈波動，而露易絲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尖銳的，似乎還帶有些許疑惑的聲音：
“是......你......”
露易絲盡可能的壓低自己內心的情緒波動，將這道堪稱宏大的聲音忽略掉，因為她知道這聲音屬于誰：
“原初魔女”奇克。
伴隨著非凡特性改造身體的進程逐漸加快，露易絲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也變得愈發穩定。
而這種無視的態度，自然惹惱了本途徑的真神“原初魔女”，她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借助露易絲所佩戴著的藍寶石戒指，試圖探查出露易絲的底細。
與此同時，在外界，將露易絲籠罩住的那個光團瞬間崩散開來，不過在下一秒，更多的澹黃色霧氣如同乳燕歸巢一般瘋狂的涌向了露易絲，場面之壯觀，讓停留在不遠處警戒的拉塞爾目瞪口呆。
“這是晉升序列五的架勢嗎？這丫頭不會是在晉升半神吧？”
雖然不知道“魔女”途徑半身的晉升儀式，但以自身晉升“煉金術士”時的動靜對比，眼前的場面只大不小。
目光所及的方向，甚至還傳來了一股位格極高的氣息。
“她到底是什么人？”拉塞爾發現自己對露易絲的了解還很淺薄，更是產生了自我懷疑，自己把孫女交給她照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拉塞爾也終于知道露易絲為什么如此確定一定會有半神前來查看了，原來她早就對此有所預料，那自己豈不是成為了她的工具人？
來不及考慮這個問題了，拉塞爾感受到一股半神級別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是眨眼間便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魔女半神”，肯定是制造這場災難的元兇！
拉塞爾沒有半點遲疑，直截了當的舉起雙手，兩發鐫刻著繁復非凡印記的炮彈便陡然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