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亞當的承諾
“不過很可惜，我失敗了。”
露易絲的聲音忽然變得無喜無悲，彷佛正在談論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并非是我的計劃失敗了，相反，我正在按照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的一步步進行著，甚至進程還算順利，可我為什么要說自己失敗了呢？”
“因為…”
露易絲刷的一下把視線轉向假扮成自己的女仆小姐身上，幽深的目光彷佛越過索菲亞的身體，直接看透了正操控著后者心神的亞當。
這種狀態下的露易絲，與方才對陣“木偶”杰克斯時的凄慘情形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嚴重缺乏敬畏，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曾經在烏洛琉斯面前低三下四的經歷。
即便對面是“造物主之子”，“空想天使”亞當，最接近神靈的天使之王，可露易絲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客氣，相反，充滿嚴厲，威嚴，甚至，“憤怒”。
她說：“因為，我的計劃被一個個突發事件給接二連三的打亂了。”
“先是‘密修會’的那幾個家伙，后莎倫又邀請我狩獵杰克斯…如此種種，發生的理所當然，發生的恰到好處，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太集中了，令人目不暇接。”
“就好像，故意推動著我在短時間內實施刺殺，目的只是促使我此時此刻站在這里。”
“為此，你把索菲亞牽扯了進來。”
露易絲的思路暢通無阻，彷佛萬事萬物在她眼前都失去了神秘，她毫不停頓的繼續說道：
“那個曾經闖入過索菲亞的夢境，幫助她晉升序列八的，甚至邀請她加入‘心理煉金會’的神秘的‘觀眾’半神，應該就是你吧？”
“一個天使之王，屈尊去給一個小女仆下‘心理暗示’，真是難為你了！”
“你的所作所為，讓我想起了威爾·昂賽汀…哦，對了，或許還要加上‘黑夜’，你們就這么想…”
就在這個時候，亞當的聲音終于再度出現，打斷了露易絲接下來的言語，并絲毫沒有因為露易絲的不敬而有任何的不滿或是惱怒，依然平鋪直敘的問道：
“露易絲，你是誰？”
亞當的聲音毫無起伏，卻彷佛響雷般在露易絲的腦海中響起，振聾發聵，使得她一時間竟愣住了。
“你都叫了我的名字了，還問我是誰…”她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語氣不再冷漠飄忽，似乎突然多了些屬于人類的情緒變化。
“是的，你是露易絲。”亞當無比肯定的將其重復了一遍，接著又問道：
“你現在準備要做什么？”
露易絲抬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公爵先生，回答說：
“刺殺尼根公爵。”
“那你還在等什么呢？”亞當出聲反問道。
露易絲不由得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
“可索菲亞該怎么辦？我不能放棄她。”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和思考問題的方式，與方才迥然不同。
亞當的聲音回應的很及時：“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你？”露易絲皺了皺眉，她自然不會懷疑一位天使之王的承諾和能力，只是有些奇怪。
她莫名聳了聳肩，說道：
“好吧，那我要開始行動了。”
亞當的聲音沒再繼續響起，露易絲雖然感覺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但她此行的目的便是為了刺殺尼根公爵，既然女仆小姐的安全能夠得到保證，她便沒有理由放棄。
這個距離，完全處在“靈體之線”的操控范圍之內，而尼根公爵只是個序列六的“風卷者”而已，本身的實力并不強大，對露易絲來說，根本算不上是個問題。
真正麻煩的是刺殺結束后的善后處理，因為她還不想被魯恩全國通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尼根公爵變得有些不耐煩了，因為眼前的“露易絲”一直在胡亂的扯開話題。
“既然她已經接受了邀請，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做什么嗎？”
公爵先生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他知道露易絲只是從南大陸走出來的富家小姐，費了不少力量才擠進貝克蘭德的貴族圈子，想必不會介意更進一步。
所以，他發出了邀請，“魚兒”果然入網。
可現在，露易絲卻突然變得“不解風情”起來，尼根公爵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反正只是一時興起罷了，他也沒有必須要得到誰的意思…作為公爵，他從不缺少投懷送抱的女人。
于是，他想要起身，結束掉今天這個失敗的令人有些不爽的幽會。
非常不幸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失敗了。
就連想要站起來這個輕而易舉的動作，他竟然都失敗了，尼根公爵又不是個“死人”，他當然知道自己被非凡者襲擊了。
沒時間考慮敵人是怎么進來的，也沒機會考慮敵人是誰，公爵先生現在的想法只有一個，大聲呼救。
然而，他連思緒都慢了下來。
雖然曾經當過海軍上將，但后來幾十年的養尊處優，早已把公爵先生的勇氣和力量消磨殆盡了。
“救…命…”他張開嘴巴，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發出求救的聲音。
尼根公爵相信，眼前的“露易絲”一定能發現自己的異常，只要她幫助呼救，外面的秘書和護衛們便會在第一時間沖進來解救自己，而“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不需多久便會到達這里…他要將敵人挫骨揚灰，才能解心頭之恨。
可惜，“露易絲”安穩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面不改色的瞧著公爵先生的掙扎，沒有露出半點意外的神色。
“她和…敵人…是一伙的…”尼根公爵終于感受到了恐懼。
這份恐懼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的感覺，而也正是這份恐懼，將公爵先生所有的生存可能徹底葬送掉了。
真正的露易絲一直保持著隱身狀態，她平靜的舉起左手，勐地握住。
尼根公爵的恐懼勐地在腦袋里炸開，不過幸運的是，他沒有體會到劇烈的痛苦，反而十分安詳的離開了這個世間。
因為，他已經被“完全秘偶化”了。
就在這個時候，女仆小姐所假扮的“露易絲”忽然踢翻了眼前的咖啡，大聲驚呼起來：
“救命啊！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