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真的很美!”
歐斯曼打量一番眼前的女人,眼睛微微發亮,發自真心的評價道。
露易絲稍稍躬身,簡單行了一禮,淺笑說道:
“我有哪一天不美嗎?”
似乎是已經習慣于露易絲的這種說話方式,歐斯曼并未有多少吃驚,他只是輕笑了兩聲,糾正道: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美麗。”
“謝謝你的贊美。”露易絲上前一步,借著街邊路燈的橘黃色光芒,更為清晰的注意到歐斯曼身穿的勁裝和蓄勢待發的狀態,故意玩笑的說道:
“不過,這并不能成為你在深夜邀請一位女士出來約會的理由。”
“如果今晚叫你出來,目的不是為了約會,你會介意嗎?”歐斯曼挺直腰板,負手而立,從容說道。
露易絲不以為意的回應說:“我想,自己此時此刻站在這里,便已經表明了態度。”
“那好。”歐斯曼露出微笑,后退一步,伸出右手,動作一氣呵成,后才說明實情:
“今晚邀請露易絲小姐至此,只為看一場戲。”
“看戲?”露易絲疑惑問了一句,不過她并沒有得到歐斯曼的回答,暗自思索了一秒,隨即跟隨著他走進身前的黑暗之中。
兩人行進的速度很快,不多一會兒,便來到一所不知名的獨棟別墅,大多數房間都亮著燈,依稀能夠聽到里面傳來接連不斷的訓斥聲以及怯懦的哭喊聲。
“這是什么地方?”露易絲開口問,其實她的內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一個轉接點。”歐斯曼說,他并未隱藏自己的到來,而是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期間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邊走邊補充道:
“不過卻是一個即將廢棄的轉接點。”
果然如此…這個答案和露易絲的猜測相符合,但她卻不明白為什么把自己帶到這里來,正想繼續問些什么,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的別墅中小跑出來。
那是一個有著明顯南大陸血統的男人,皮膚棕紅,五官毫無特色,唯一的特點是嘴里鑲了一顆金牙,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金光。
巴倫…露易絲在恩馬特港與布萊特執行人口轉移任務時便出現過他的身影,誰知道才幾天不見,后者已經不再跟船跑腿,而是開始坐鎮貝克蘭德了。
“歐斯曼先生,您來了。”
巴倫跑到兩人跟前,熱情的招呼道,之后,他發現了露易絲,愣了一秒后迅速回憶起來,尊敬說道:
“露易絲小姐,沒想到您也在這里?”
歐斯曼看上去有些驚訝:“哦,你們見過?”
巴倫瞧了露易絲一眼,見她表情波瀾不驚,然后低頭回答說:
“之前執行任務時,有幸在露易絲小姐的領導下做過事。”
“這樣啊…”歐斯曼沉吟了兩秒,復又轉回正題,開口問道:“轉移工作都做好了嗎?”
巴倫挺直身體,正色說道:“絕大多數工作早已完成,目前僅剩下來的少量‘貨物’,保證在十分鐘內完成轉移。”
歐斯曼對此頗為滿意,贊賞道:“做得不錯,時間把握的剛剛好,你一會也跟隨著所有人一同離開,不要留下額外的破綻。”
巴倫拍著胸口,自信說道:“明白,保證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去吧。”歐斯曼微微頷首,揮揮手送走了巴倫,隨后目光轉向一直不發一言的露易絲,微笑說道:
“我發現自己對你還很陌生,日后有機會的話,或許我們相互之間可以多加深一些了解。”
露易絲正在思考方才兩人談話的用意,只簡單回應道:
“也許會有這個機會的。”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內,整棟別墅里變得空空如也,所有的燈火驟然熄滅,帶來了難以言喻的荒涼與寂寞感。
站在黑暗中,耐心等待數分鐘后,露易絲仿佛有些耐不住性子,開口問道:
“你請我看的戲在哪?不會剛才的巴倫就是主演吧?”
歐斯曼輕笑一聲,不可思議的反駁說:“怎么可能?”
“我用心把露易絲小姐請到這里來,只讓巴倫唱一出戲的話,豈不是太過敷衍?真正的演員還沒有登臺呢!”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得到了消息,大概已經出發,正在趕往這里的路上。”
他們…露易絲好奇發問:“誰們?”
或許是覺得好戲即將上演,歐斯曼沒有選擇隱瞞,而是真誠的給出答案:
“風暴教會的‘代罰者’,以及部分軍情九處的成員。”
露易絲悄悄皺了下眉,心道:“你不就是軍情九處的軍官?還是風暴之主的虔誠信徒…當然,以歐斯曼這類人的貴族身份,他們的忠誠只會獻給國王喬治三世。”
于是,她明知故問道:“來干什么?”
“自然是為了追查人口轉移的線索。”歐斯曼此刻仿佛放開了心扉,對露易絲的問題無所不答,他冷笑一聲,后又補充道:
“自從布萊特在拜亞姆敗露之后,風暴教會雖然表面上接受了我們的妥協結果,實際上卻仍然在秘密調查整個事件…沒辦法,我也只好陪他們好好玩一玩!”
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說,今晚來調查的人是“代罰者”和軍情九處的組合隊伍…露易絲瞥了一眼身邊的歐斯曼,在心里為“代罰者”們捏了一把汗,接著又問道:
“那我們兩個為什么要留在這里?”
歐斯曼歪了下頭,回應道:“我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看戲。”
“可我不覺得自己應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露易絲平靜反駁說:“如果被‘代罰者’或軍情九處發現,我會被當做野生非凡者而受到通緝。”
說罷,她瞥了一眼歐斯曼道:“即使我待在你這位軍情九處的中校身邊。”
歐斯曼有些奇怪的笑了兩聲,抬起右手,搖了搖手指道:
“有一點你想錯了,我并不是今晚行動的參與者,我和你一樣,也只不過是一個看客而已。”
隨后,他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說:
“有人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