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與人之間的秘密并不相通

　　查理是個天生的樂觀派，在他的帶領下，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陷入自我懷疑的托馬斯喝口酒壓壓驚，繼續分享起最近的新聞。

　　“戈登少將目前賦閑在家，軍方對外宣稱是休假，實則是撤職。”

　　怪不得他有時間開宴會…喬伊斯在心里吐槽，同時敏銳的將威廉的犧牲和戈登的撤職聯系在一起，憑借前世熟讀歷史的經驗來看，這種情況大概是軍方派系之間斗爭失利后的結果。

　　于是，他直接問道：

　　“為什么？”

　　“不太清楚。”托馬斯搖搖頭，語氣飄忽的說道：

　　“有傳言說，可能與最近死灰復燃的人口失蹤有關。”

　　“嘿！”查理嗤笑一聲：“人口買賣什么時候消失過？”

　　托馬斯聞言并未反駁，只是補充說：

　　“這次發現的規模十分驚人，報告顯示，包括南大陸的數個小部落，羅思德附近海域的無名小島上的所有居民全部離奇失蹤，沒有半點線索留下。”

　　“照你這么說，也不像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至少戈登將軍做不到吧？”

　　查理的父親退休前便是一位少將，所以他很清楚少將的權利和力量，根本不可能瞞過軍情九處搞出這么大的事情。

　　那是因為有高層次的力量掩蓋，我們的國王陛下應該已經發現“黑皇帝”的陵寢，開始拐賣人口修墓地了…喬伊斯立刻便想到了最后一層，他稍稍提高聲音說道：

　　“以戈登將軍的品格，絕對不會參與這等事情。”

　　托馬斯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解釋道：

　　“所以只是猜測，戈登少將的撤職另有原因也說不定。”

　　“好吧，讓我們說點有趣的…”

　　接著，托馬斯沒再透露出什么有價值的新聞，他們之間的話題也慢慢跑偏到八卦和女人身上。

　　和好朋友聊天打屁，時間就會流逝的很快。

　　三人告別之后，托馬斯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中途命令車夫改變了方向，前往平時工作的地方。

　　向全副武裝的衛兵出示證件，他走進了這棟守衛森嚴的建筑，這里是軍情九處在羅思德群島的總部。

　　因為是周末的緣故，工作人員并不多，明面上只保留著維持基本運轉的力量，托馬斯朝熟悉的同事打聲招呼，在樓里七拐八拐，駕輕就熟的來到直屬上司的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長官，我回來了。”托馬斯把門關死，立正說道。

　　在辦公桌前奮筆疾書的“長官”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左眼附近留有一道猙獰的傷疤，他的聲音沉重而力量感十足：

　　“見到喬伊斯·貝斯特了。”

　　“是的，長官。”托馬斯直接報告說：“我用戈登少將被撤職的事情引出人口失蹤案，他的表現毫無異常，應該對此事一無所知。”

　　“先不要急著下結論，萬一他是裝出來的呢？”刀疤臉長官筆直的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說道。

　　托馬斯想辯解說自己對喬伊斯很了解，他很難騙過自己，但沒有說出口，只是保持著沉默。

　　“我記得，喬伊斯曾經向你詢問如何得到非凡力量，有這回事嗎？”

　　“是的，長官，按照您的指示，我交給他一個軍方線人的聯系方式。”

　　“他如愿成為非凡者了嗎？”

　　想到今天上午喬伊斯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托馬斯思考片刻后答道：

　　“以線人傳回來的情報來看，他目前還只是個普通人。”

　　“一個在父親死后開始追逐非凡力量的人，怎么可能沒有理由？”

　　“先幫助喬伊斯成為非凡者，我相信他會帶著我們找到真相的。”

　　刀疤臉長官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等這件任務完成，你的貢獻也攢的差不多了，足以讓你成為序列七的‘審訊者’。”

　　“去吧，別讓我失望。”

　　“是，長官。”托馬斯立正敬禮。

　　喬伊斯并不知道背后隱藏的暗流，他只是做了和托馬斯一樣的選擇，沒有回家，而是駕車前往橡樹酒吧。

　　不同于上次來時的青澀，他老練的要了一杯味道還不錯的瓦多斯，敲了敲棋牌的門。

　　果然，“天平”正在玩牌，不過對手卻是換了一批。

　　這是把上次那些家伙的錢都榨光了？喬伊斯舉起酒杯示意，“天平”朝他露出微笑，把手里的牌交給手下，不發一言的走到之前兩人談委托的房間。

　　“我的委托有結果了？”

　　喬伊斯把酒杯放下，看著胸有成竹的“天平”問道。

　　“天平”從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翹起二郎腿說：

　　“這個家伙相當謹慎，而且反偵察能力很強，我的人費了好大一番波折才拿到這些資料。”

　　再怎么說我也不會加錢的…喬伊斯在心里腹誹，翻開資料開始快速查看。

　　原來，“洛克”只是假名，“克洛”才是他海盜生涯用過的真名。

　　作為海盜來說，克洛的懸賞只有1200磅，正是冒險家和海軍最喜歡的類型，實力不算強大，賞金也算可觀。

　　像他這種級別的海盜要不加入大型海盜團，要不就是被人變成賞金，但克洛不同，他總是能恰好避開危險，發現保衛力量不強且收獲不菲的商船，“從業”近十年從沒遇到過大型危機。

　　正是如此，他有了一個外號，叫做“幸運的克洛”，但據知情人士透露，克洛本人更喜歡別人叫他“智計”。

　　“智計克洛”。

　　在“幸運的克洛”的事跡流傳開來后，越來越多的人把他當做一個寶藏去追捕，但克洛卻直接退休，消失的無蹤無際，連他的船員都沒有消息。

　　可世上根本沒有不透風的墻，羅塞爾大帝說過：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克洛有一個致命的怪癖，他喜歡少女和…少男，已經達到病態的地步，這讓他成功暴露了行蹤。

　　最后，文件上標注了克洛現在的住址：普利茲街52號。

　　這份調查報告…未免也太詳細了，簡直就像有人按著克洛的頭逼他寫下來似的…喬伊斯抬眼打量著自信滿滿的“天平”，心想：他不會是從海軍那里拿的情報吧。

　　“很好，我很滿意。”

　　喬伊斯抽出八十磅現金推給“天平”，拿起調查報告便打算起身離開，卻被后者出聲叫住。

　　“‘男爵’先生，等等。”

　　“還有事？”

　　“天平”慢悠悠的拿起散發出誘人味道的金榜，提醒道：

　　“那個克洛的懸賞可還沒有撤銷，如果需要渠道代領賞金，憑你我的關系，可以打折。”

　　他怎么知道我要殺掉克洛？不，應該說，如果不是敵對關系，沒有人會花這么多錢調查一個同性…另外，“天平”可是軍方的線人，未必會遵守行業規則替委托人保守秘密…喬伊斯突然警醒，腦筋急轉后說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來找你的。”

　　“恭候大駕。”

　　“天平”這次沒有再出聲阻攔，而是瞇瞇眼眼注視著喬伊斯離開。

　　至于三兄弟中的“藥師”查理，他回家后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