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藥師
羅思德群島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是總督喬治·尼根。
拜亞姆有一個休閑性質的俱樂部名為“羅思德”，正是尼根家族的產業，最初時只接受魯恩人成為會員，但隨著本地人占據大多數中下層職位后，俱樂部便逐步向所有人開放。
當然，“所有人”三個字是帶著引號的，光憑那不菲的年費便足以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5月26日，周六。
喬伊斯好不容易擺脫了枯燥的應酬，應邀來到羅思德俱樂部。
向接待人員出示過會員徽章，他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戈登將軍。
戈登將軍人過中年，面容不見蒼老，圓臉，穿著便服，似乎剛和誰吵完架，正一臉氣憤的朝外走，看見喬伊斯時難掩驚訝之色。
“將軍閣下。”
喬伊斯立正站直，他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純粹的軍人。
戈登上下將他打量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現在的精氣神不錯，這才有點男人的樣子。”
接著，面露苦澀的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威廉的事情我很自責。”
“不過，在我退伍之前，希望能在你的肩上看到將星。”
這是在勸我參軍…有一個將軍做靠山，軍官是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如果我沒有成為“刺客”的話…喬伊斯在心里無語凝噎，巧妙的避開這個話題：
“繼承父親的遺志，恢復家族榮光，我必將竭盡全力。”
“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戈登將軍擠出微笑：“去吧，別讓你的朋友等太久，我們下周的宴會上見。”
告別了讓他壓力頗大的老將軍，喬伊斯穿過馬場，步入休息區，環顧一圈后發現查理正在和一個帥氣的長發男人交談正歡。
托馬斯，一個標榜為詩人的特工，父親是貝克蘭德頗有影響力的上議員，身為家里的次子，無權繼承爵位，便加入了軍情九處。
也許是性格的原因，三人自結識后便迅速成為摯友。
“歡迎回來。”
“好久不見。”
喬伊斯與兩位好兄弟擁抱后分而落座。
托馬斯沒有掩飾眼神中的驚奇，恍然道：
“聽查理說你變化很大時，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
“主曾經說過，不能殺死我的，必將使我變得更加強大。”
“風暴在上。”
查理和喬伊斯同時握拳錘擊左胸，托馬斯則安靜的看著，他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干杯。”
三人碰了一杯，查理開始催促起托馬斯繼續說完剛才的新聞。
“什么新聞？”喬伊斯好奇道。
托馬斯清清喉嚨，調整到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
“前不久，軍方在南大陸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有非凡者參加的戰爭哦。”查理在一旁補充。
“是的，”托馬斯接著話頭繼續說道：“軍方的非凡者小隊在探索一處遺跡的時候，撞上了玫瑰學派的邪教徒，爆發沖突，結果人員損失慘重，還弄丟了一件較為珍惜的封印物。”
“不要問我具體細節，以我的級別只能了解這些皮毛，況且，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
托馬斯發現查理躍躍欲試的樣子，急忙將話題封堵住。
“軍方不會善罷甘休的吧。”喬伊斯猜測道。
“沒錯。”托馬斯點點頭：“上面下了死命令，加大力度打壓玫瑰學派，必須將損失挽回。”
“玫瑰學派是什么？”
查理找到了新的好奇點，提出自己的疑問。
托馬斯回憶起看過的資料：
“一群瘋子組建的邪惡組織，信仰一個叫做‘被縛之神’的邪神，掌握著‘異種’和‘藥師’途徑。”
“藥師！”查理突然提高了語調。
看到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他表情復雜的笑了笑：
“我聽說‘藥師’是個擅長治病救人的途徑，怎么會是瘋子呢？”
“信仰邪神的人，即使現在沒瘋，那他也是個潛在的瘋子。”
托馬斯死死的盯著查理，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去信仰邪神是不是就不會瘋？”
查理自語一句，落寞的嘆口氣，看著喬伊斯說道：
“還記得我給你的提高能力的藥劑嗎？那是我自己配置的。”
“我已經是非凡者了，序列九的‘藥師’。”
“這就是我今天叫你們倆來要宣布的大事。”
靠，你不是承諾過不說出去的么…喬伊斯的思緒凝固住一秒，便迅速轉動開來：
“你從哪里得到的魔藥配方？”
查理低著頭，像個犯錯誤的孩子：
“從我的老師那里，她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藥師’途徑，另一個是能讓人變得幸運的途徑。”
怎么聽著這么熟悉…這不是生命學派的作風么，他的老師是生命學派的成員？喬伊斯迅速想到了養了一頭貓頭鷹的胖藥師——達克威爾，
“所以，你選擇了成為‘藥師’。”
查理直起腰板，硬氣說道：
“這是男人的選擇。”
“好！”喬伊斯豎起大拇指，舉起酒杯：
“敬男人。”
發現沒有人和自己碰杯，只好自己孤獨地喝了一口，看了看嚴肅的托馬斯和憂心忡忡的查理，喬伊斯安慰道：
“淡定些，事情還沒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查理，仔細回想一下，你的老師平時表現出什么異常之處沒有？包括誘導你向七位正神之外的存在祈禱之類的事情？”
“沒有，她只是教導過我一段時間，之后就不知所蹤了。”查理回憶了一會，認真答道。
“這就對了。”喬伊斯又問：“托馬斯，你知道生命學派嗎？”
看到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喬伊斯無奈道：“好吧，看樣子你不知道。”
“據我所知，生命學派是一個相對守序的古老組織，成員們主張絕對理性世界、靈的世界和物質世界的三重劃分，以師徒的方式進行傳承…”
他們的首領是一條可愛的“小蛇”…喬伊斯最后默默在心底補充道。
查理顯然是個非凡者菜鳥，對這些神秘知識了解甚少，聽得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老師不是邪教徒，自己不會變成瘋子，
“這么說，我不會被送上審判庭啦！”
“目前是這樣的。”
“太好了！”查理重重拍打著喬伊斯的肩膀：
“好兄弟，以后想要什么藥劑只管找我。”
不提這茬我們還是好朋友…喬伊斯聳聳肩，看到托馬斯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該說點什么”的表情，解釋道：
“我找到了父親留下的一本筆記，嗯，了解到許多神秘學知識。”
“你可以回去查閱軍情九處的內部資料，一定會有記載的，生命學派的成員很少作惡，這才不被你們重視。”
“反正，查理也不會跑不是。”
托馬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腦袋里十分混亂，怎么幾天不見，自己的兩個好朋友，一個成了隱秘組織的非凡者，另一個變得比我這個官方人員更加博學。
“好吧，我會回去查資料的。”托馬斯點頭，暫時認可了這個處理辦法，轉頭對查理說：
“絕對不要大意，非凡世界比你想象中的危險無數倍，也許你只是不經意間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或聽到邪異的聲音，都有可能被邪神盯上，到那時候沒人能救得了你。”
查理望向喬伊斯，后者表示“確實如此”。
“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