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海和迷霧海交界處,一座面積不算太大的島嶼上。
島上怪石嶙峋、植被稀疏,只在一塊塊巖石的縫隙里間或有幾株小草鉆出,展示著生命的頑強。
在島嶼的正中央位置豎立著一塊高達三米的石碑。
石碑的正面光滑無比,哪怕被風吹雨打了數百年,依舊能映出人的倒影,只在最下方留有三個紙牌大小的凹槽。
其背面則刻有一行行古弗薩克文字,書寫著進入所謂「神之迷宮」的規則。
而此時,以「戰爭與毀滅之神」身體降臨凡俗的艾布納、晉升為天使之王的克萊恩,以及靈體與「真理之神」的信息交融在一起的貝爾納黛同時走到了石碑前。
「就是這里了。」貝爾納黛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
她曾經和前拜朗帝國的公主布魯娜,以及倫堡公國的前公主伊莎貝拉一起對這座小島進行過探索,結果因為遺跡對彼時的她們太過危險,而且她們手中的褻瀆之牌也并不齊全,所以不得不暫時中止了冒險。
克萊恩解下袖口的靈擺晃了晃,然后點點頭道:「確實很危險,里面存在著對我這位天使之王來說都有威脅的東西。」
關于這一點,他其實早有預料,畢竟之前在占卜白銀城曾經獻給他的「克瓦希圖恩之眼」時,他就知道「異種王」的神國其實就在這座遺跡深處,而且里面潛藏的比空想之龍還要危險的東西,還讓彼時在灰霧之上的他「炸」了一次,
聽到克萊恩的提醒,艾布納微微頷首,然后從「隱藏空間」里取出了他收藏的「白塔」、「倒吊人」、「門」、「紅祭司」、「完美者」、「黃昏巨人」、「空想家」、「深淵」八張褻瀆之牌。
見狀,克萊恩也將自己掌握的「魔女」、「暴君」、「錯誤」、「月亮」、「黑皇帝」以及「愚者」六張褻瀆之牌從「詭秘之境」中拿了出來。
最后是貝爾納黛,她在拿出自己的「隱者」、「命運之輪」、「死神」、「審判者」、「黑暗」五張牌后,又從另一處口袋里取出了從布魯娜和伊莎貝拉那里借來的「被縛者」和「太陽」牌。
「21張,再加上藏在遺跡深處的'母親牌,正好22張。」艾布納點點頭,轉而說道,「按照羅塞爾的說法,必須先通過不同的牌組組合破解外圍的「機關',才能打開通往最深層的道路.....否則就連神靈也無法強行進入。
「我剛才在別的'命運線'嘗試了一下,確實沒辦法強行突入,哪怕是使用我右手的權柄也不行.....
「不過,一點點拆解機關太過麻煩,而且注定會耗費大量的時間.....所以我認為只拆解一些重要的'節點',減弱通道'的封禁力量,等其衰弱到我的右手可以解決的程度就可以了。
「你們覺得怎么樣?」
對于艾布納的建議,貝爾納黛自然沒有異議,她很干脆地說道:「我聽你的。」
而克萊恩則在想了想后道:「至少得讓21張牌都使用過一次后才有希望。」
「我明白那我們該從哪種組合開始?」艾布納笑著詢問道。
話音未落,他自己就抽出了「閱讀者」。貝爾納黛隨即將「隱者」牌放到了石碑的對應位置。
而克萊恩則拿出了「愚者」。
下一刻,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石碑前。
就在他們進入遺跡后不久,空中的月亮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變圓,赤紅似血!
「血月」降臨了!....
貝克蘭德,金斯特街28號。
佛爾思正靠躺在床上,邊欣賞窗外的「血月」,邊忍 著腦袋被針扎的痛苦,聽「門」先生講述著諸多她耳熟能詳的神秘學知識。
面對這位大人物的「慷慨」,佛爾思連連點頭,口中更是不斷重復著:「對對對。」
同時,她額角略有抽動地,相當隱蔽地打了個哈欠。
她已有點適應和「門」先生直接對話帶來的痛苦。
「門」先生繼續說道:
「「學徒'途徑的序列3叫'漫游者',這意味著靈界也無法再困住你,你可以進入星空,遨游星界,前往不同的星球,見識真正的死寂,真正的荒蕪,真正的恢弘,以及與本地完全不同的文明。
「只有親身體會過這些,你才能知道你生活的這個世界有多么渺小....」
「門」先生簡單地講了講自己的經歷,以此展現星空的雄偉和瑰麗,展現不同文明的厚重和魅力。
這讓佛爾思聽得有些入神,若非腦袋的一 陣陣刺痛還在提醒她,她甚至會忘記講述者是一位危險的天使之王。
「只要你幫我脫困,我就會給你'漫游者'的魔藥配方和非凡特性,并助你完成儀式,當然,這都可以預付。」「滿月囈語」的尾聲,「門」先生又一次給出了承諾。
「真是讓人向往啊。「佛爾思由衷地贊嘆道。
等到「門」先生的聲音逐漸減弱,消失不見,佛爾思猛地抽掉腰部的靠枕,躺了下去。
于她而言,浩瀚的星空確實充滿魅力,但也有著僅是了解就會被污染的危險,她根本沒有動力去探索。
而且就算要去,也可以和艾布納一起乘坐他的「行宮」去,那才是遨游星空該有的樣子,不比「門」先生講述的「窮游」靠譜多了?
不過,這次「門」先生的嘮叨怎么好像短了許多?最后的結尾也有些倉促可「血月」明明還沒有結束啊?
佛爾思望向窗外的月亮,心里升起了些許疑惑。
一輪巨大的血色圓月掛于懸崖邊緣,照亮了下方的沼澤。
這沼澤呈暗紅色,不斷地冒著氣泡,底部似乎有巖漿在蒸煮著一切。
突然間,一棵巨大的樹木從巖漿中鉆了出來,它的樹身位置還誕下了一個渾身血污的嬰兒。
這嬰兒張開嘴巴,發出了一個比「倒吊人」先生唱歌還難聽的聲音。
埃姆林猛然從夢中驚醒,既后怕又茫然地環顧起周圍。
等確定這就是自己房間,周圍是大大小小的,異常熟悉的眾多人偶,埃姆林緩慢吐了口氣,表情頗為凝重地自語道:
「剛才的夢不簡單。」
作為一位「巫王」,他對夢境領域有著足夠的了解。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神啟」?可我什么啟示都沒有獲得.....埃姆林想了幾十秒,沒找到答案,然后就決定不再去管這個問題,準備有時間詢問一下烏特拉夫斯基神父。
與此同時,南北大陸上諸多和埃姆林做了同樣一個夢的「欲望母樹」和「原始月亮」信徒們,卻突然發生了異變,盡皆化身成一棵棵植物,誕下了叫聲極為可怕的「嬰兒」。
「未來號」上,在「工匠」夏爾夫發生異變的第一時間,「星之女王」嘉德麗雅就施展法術,具現出了一縷清泉灌入了他的口中,然后一位巨人憑空出現,揮動斧子將其變化而成的樹木直接斬碎。
「神秘再現—落胎泉水」!「神秘再現—吳剛伐桂」!
憑借著艾布納當初講給她的兩個故事,嘉德麗雅在事態失去控制前,就做出了正確的處理。
接著,她頗為緊張地望向一旁還在發楞的弗蘭克,生怕他也會步夏爾夫的后塵。
而對方已經進階序列4,一旦失控,可沒有夏爾夫那么好控制。
但等了許久,弗蘭克都沒有任何變化,嘉德麗雅這才松了口氣,她下意識就想推一推鼻梁上的沉重眼鏡,但卻摸了個空,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天使,用不到那個了。
她默然了兩秒才對弗蘭克道:
「你剛才有聽見過仁慈母親的聲音,獲得神啟嗎?」
「沒有。」弗蘭克一點也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呼.....嘉德麗雅暗自松了口氣。
這時,弗蘭克隨口補充道:
「仁慈母親的意志在小麥結穗中,在奶牛產奶中,在蘑菇生長中,在大自然的每個角落每件事情中,不需要神啟就能感受到。」
艾布納說他是曾經的生命.....生命之神,應該沒有那么容易被所謂的「神啟」污染。
在世界各地都因為「原始月亮」和「欲望母樹」信徒的突然失控而陷入短暫的混亂時,羅塞爾的養子,「恐怖公爵」「鮮血大公」亞達巴奧來到了拜亞姆,進入了「幸運之神」的地下宮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