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贗品專家
夜里12點，朦朧黯淡的緋紅月光灑在了斯托恩大學附近的一座花園內。
剛四十就已經是資深副教授的米歇爾·德伊特穿著睡衣，如同面對情人一般，輕柔地。認真地擦拭著自己的每一件藏品，直到確認今日的保養完畢，才走出收藏室，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并思考起本周末的會面中，究竟該將哪些藏品展現給那位尊貴的小姐。
就在今天傍晚時，他收到了一封書信，送信者是東切斯特郡最大貴族霍爾伯爵家的侍者，寫信者則是那位極具影響力的上議員的女兒，有貝克蘭德最耀眼寶石之稱的奧黛麗·霍爾小姐。
這位尊貴的女士在信中提及，她之前輾轉從自己這里買到了羅塞爾筆記的謄寫版本，又從提供筆記的朋友那里聽聞米歇爾·德伊特先生是位出色的收藏家，作為這個領域的愛好者，她非常希望能于周末來做一次參觀。
米歇爾·德伊特沒有拒絕的理由，甚至隱隱期待自己的收藏可以取悅那位尊貴的小姐。
很快，他便沉沉睡去，在夢境里他不但利用淵博的知識獲得了那位小姐的傾慕，對方為了他的藏品，甚至拿出了價值超過一萬鎊的資產和土地投資了他準備籌建的“古物研究所”。
最終，他為霍爾小姐對學術的重視態度而打動，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就在馬歇爾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時，他的心靈島嶼中正有兩位不速之客津津有味地觀賞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兩個人自然是連夜從貝克蘭德“傳送”到東切斯特郡的艾布納和休。
值得一提的是，在成為了半神，尤其是得到了自己之前幾次達到半神人生的“不完整神話形態”的模型后，艾布納現在使用秘術“靈界漫步”不但不需要再去用神奇物品變身特殊靈體，還有了在靈界中辨別方位的能力。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比真正“傳送”差多少…甚至他如果使用“純白之眼”，提前體驗序列三才有的化身其他途徑不完整神話生物形態能力，變成“星之蟲”，恐怕不會輸于“旅行家”。
可惜，變成其他途徑“不完整神話生物形態”的操作對現在的艾布納負擔還有些大，只能當作底牌來使用，平時還是不用為好。
因為他隱隱有些預感，太頻繁使用這個能力，對自己其實是有一定危險的…而危險，來自于“純白之眼”中，那輪虛幻太陽之后…
“你這是將‘預言’能力和這位副教授的夢境結合起來了？”休看完馬歇爾的美夢后，若有所思地詢問道。
“讓他做了一個‘預知夢’而已…而且這只是未來發展的一種可能。”艾布納回答后，撤回了能力，讓馬歇爾教授的夢回歸了正常，這才邊環抱住休的腰肢，帶著她離開夢境，邊繼續道，“既然已經看到他所有藏品的位置，現在就可以去將那頁有著精神污染的日記換走了。”
休沒太在意艾布納的動作，只皺著眉道：“他看起來對每一件藏品都非常熟悉…只換走那一頁，如果被發現的話，也許會讓之前買日記副本的‘正義’小姐遭到懷疑…
“雖然這個可能不大，且就算被懷疑，他也沒有任何證據。”
艾布納聞言卻笑道：“你是在質疑一位‘閱讀者’的造假能力嗎？
“我這個途徑能夠洞悉世界本質，依靠知識復現出世間的一切…由全知而全能！
“制造以假亂真的贗品自是沒有問題…甚至如果我想，還可以給它在現實和靈界中添加存在過的假‘信息’…這樣一來，哪怕是有善于‘占卜’、‘回溯’的非凡者來檢查，短時間內都別想看出它是假貨。”
休還是第一次聽說“閱讀者”途徑高序列的權柄，她在思索之余，也橫了艾布納一眼，吐槽道：“造假還造出自豪感來了？”
他們邊斗嘴，邊利用“開門”等技能進入米歇爾教授藏得最深的密室，而一件件珍貴的藏品也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在最左邊的是一頂金色的頭盔，其設計精巧，上方有鳥類飛翔般的裝飾，面甲則由一塊塊金屬鱗片組成，雖然沒有非凡氣息，但看上去就非常不凡。
由于剛剛在馬歇爾的夢境里，對方已經講解過，所以艾布納和休都知道這是一頂出現于白薔薇戰爭里的頭盔，它的主人很大概率是一位索倫家族的成員。
——白薔薇戰爭發生于二十年戰爭后，背誓之戰前，結果是魯恩擊敗因蒂斯，重新變得強勢。
二十年戰爭，是指第五紀621642年發生于魯恩王國和弗薩克帝國間的戰爭，前者失敗，丟掉了蘇尼亞島。
至于背誓之戰？那則是場接近七百年前的戰爭，是一場牽涉宗教的戰爭，南方的費內波特王國原本同時信仰著大地母神和知識與智慧之神，但在某些因素的影響下，兩大教會出現了嚴重的對立，信徒們也時常沖突。
它北邊的兩位鄰居，魯恩王國和彼時的因蒂斯王國抓住這個機會，借口保護信仰自由，開啟了戰爭，后期弗薩克帝國加入，試圖破壞魯恩和因蒂斯的圖謀，但依舊沒能扭轉局勢，遭遇了失敗。
戰爭的結果是，分別位于魯恩和費內波特交界處，因蒂斯和費內波特交界處的倫堡、馬錫、塞加爾等國獨立了出來，以信仰知識與智慧之神為主，費內波特王國內部只剩下大地母神教會。
因為戰爭的雙方都指責對手背棄了第四紀末《神圣誓約》，所以，這場持續了五年的沖突被稱為“背誓之戰”。
不過，這只是歷史書籍上記載的內容，也許另有內幕。
而艾布納卻發現這場“背誓之戰”發生的時間，恰好在自己“丹尼爾”那一次人生結束的時候…而根據種種線索，那一次的自己和“二五龍”走的很近，一起進行了不少實驗，后續關于“災禍印章”那一次的嘗試，很可能就是在那時定下的…
而莉莉絲，或者說大地母神顯然并不支持這個計劃…
這難道才是沖突的導火索？嗯…原著里也同樣存在這場戰爭，應該還有些其他因素…
甚至這場戰爭是個干擾視線的“煙霧彈”也說不定。
思緒電轉間，艾布納和休一路來到放有資料、文獻的柜子前，并很快找到了放有羅塞爾手稿真跡的盒子。
休也許沒有察覺，但在艾布納的“純白之眼”中，那頁老黃在情緒極為激動中寫的日記卻是那么的顯眼。
“克萊恩的判斷沒錯，哪怕看不懂中文，這頁日記上潛藏的力量也對環境有了影響…
“馬歇爾教授收來這頁日記的時間應該還不太長，否則它的房子里恐怕會異變出一些‘怪物’也說不定…”
心裡這么想著的同時，艾布納仔細觀察了一遍日記，接著在自身的“白塔”空間內進行了“模擬”后，又從口袋里取出各種材料，讓它們自行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起來…
很快，一張完全一樣的日記就已經成型。
為這張“贗品”偽造了信息層面的記錄后，艾布納才收起那頁正品，將自造的假貨放了上去。
做完這些，艾布納才看向全程進行觀摩的休，想聽聽她的意見。
休想了想，很“誠懇”地道：“你要是去造假幣，恐怕得天使層次的存在才能辨別真假。”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艾布納嘴角抽了抽，心里卻不以為然地想道：
我這好歹還有技術含量，還得自備原材料…總比從歷史投影里直接拿錢的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