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倒吊人”先生、“世界”先生、“塔”先生和“審判”小姐討論完拜亞姆和西彌姆島的事情后,“月亮”埃姆林猶豫了一下,還是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最近一個月的遭遇,并詢問道:
“讓人偶自行解除封禁,并獨自離開…你們有誰知道這是怎么辦到的嗎?”
聽完他的話,想象力比較豐富的“魔術師”佛爾思立刻腦補出一系列驚悚、玄奇的故事,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不是對你的人偶不好,才讓它們想逃離你?”
“怎么可能?!”“月亮”埃姆林聲調都提高了不少,下意識道,“我對待她們每一個都極為認真!”
每一個…“魔術師”佛爾思不知聯想到什么,卻沒有再出聲,免得刺激到情緒明顯激動起來的“月亮”先生。
“惡靈附身。”這時候,“節制”莎倫沒有情緒起伏地說了一句,“我就能做到。”
“惡靈附身?”埃姆林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組,茫然道,“那我該怎么解決?”
能無聲無息拿走他人偶的惡靈層次肯定不會低…難道要找“太陽”途徑的非凡者來“驅邪”?可到時候連我也一起“驅”了怎么辦?
艾布納倒是對什么人干的心里門清,畢竟上次“拯救”塔利姆時,埃姆林丟的玩偶還給了他一根“手指”…
是以他在略作思考后,建議道:“我覺得你該試著向你們血族的始祖祈禱。”
“為了這么一件小事就去打擾始祖?”埃姆林卻搖搖頭,覺得“塔”的建議很不靠譜,哪怕自信是始祖選中的“血族救世主”,也不敢這么干。
坐在最上首的克萊恩旁聽了這番對話后,卻在心里思忖道:別人這么建議確實不妥當…但“塔”先生嘛…如果他真是那一位,他的話八成管用!
斟酌了幾秒,克萊恩用手指敲了敲古老青銅長桌的邊緣,接著看向“月亮”,輕笑道:“你可以去試一試。”
試一試?難道真的可行?“月亮”埃姆林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可惜被灰霧遮擋,沒有人能看得到。。
“愚者”先生竟然親自肯定了“塔”的建議…莫非那些人偶涉及了什么可怕的人或者事?這是“愚者”先生和血族始祖之間的某種默契?“倒吊人”阿爾杰腦海里再次轉起諸多念頭。
而艾布納更加覺得今天的“愚者”不正常,這么沒譜的話也敢亂說?不怕掉逼格了嗎?或者,那位靈物天使也和克萊恩接觸過?
在這種各自“腦補”的氛圍里,塔羅會也迎來了尾聲。
在“愚者”先生宣布結束后,奧黛麗、艾布納、阿爾杰等人同時起身,各自行禮。
一道道深紅光芒隨之消散,灰霧之上的古老宮殿再次恢復了寧靜,只余下克萊恩獨自一人坐在屬于“愚者”的那張高背椅上。
他靜靜思索了一陣,然后具現出紙和筆,開始對“塔”先生之前的“邀約”進行占卜。
片刻后,克萊恩讓具現出的東西消失,口中喃喃道:
“占卜的結果來看,去《格羅塞爾游記》中探險有一定的危險,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可如果不去,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潛藏…這是否說明,其實我的命運早就和這件事聯系起來了?
“羅塞爾…還是,劉博?”
用手指敲了一陣長桌邊緣,克萊恩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問題,又將靈性蔓延到象征自己眷者肖科的深紅星辰上。
“既然答應了賜予‘圣餐’,總得事先準備好…
“‘太陽’那邊還能用迪西餡餅應付,其他人可就要考驗一下那個小女巫的手藝了。”
貝克蘭德,北區的一座獨棟房屋內。
肖科,或者說“女巫”莎科正邊哼著小曲,邊在廚房里忙碌著。
她在嘗試制作各種“黑暗料理”。
“女巫”,傳說中是用“巫術”給他人帶去疾病和災禍的女人。想要“扮演”好這樣一個角色,可讓莎科費了不少心思。
最終,她決定制作賣相很好,口味極佳,卻會讓人“拉肚子”、“起痘”、“痔瘡”等一系列后果不太嚴重的“黑暗料理”來完成扮演。
當然,她會對食用自己“美食”的人進行挑選,免得真的出了事。
就在她為了今天的目標,一位靠著皮相欺騙諸多女性錢財的詐騙犯準備能讓臉上長滿“痘痘”的“濃湯”時,卻忽然停下了動作,虔誠地跪倒在地。
一分鐘后,她興奮地站起身,決定先暫時放過那個詐騙犯,全心全意為“愚者”先生展示自己的手藝。
自從麗娜女士和鐵面人先生一起離開了貝克蘭德后,她有些時日沒有盡心盡力地做一份料理了!
盤算了一番后,莎科拿過番茄和甜菜頭,利用手頭的食材,做好了一碗湯面,“獻祭”給了“愚者”先生,并請求他為這道自己的心血之作賜予名字。
隨著眼前的灰霧一閃而逝,莎科的眼睛亮了幾分,口中也重復起那個“愚者”先生親口賜予的名字:
“女巫湯意面。”
因蒂斯東部城市里特的一間旅館內。
當一碗熱騰騰的湯面出現在祭臺上后,早就有些饑餓的佛爾思贊美過了“愚者”先生,就開動起來。
兩分多鐘后,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碗底,滿足地道:“不愧是愚者先生的圣餐,這滿足啊!”
放下碗,渾身都暖和起來的佛爾思不再畏懼房間外的陰冷天氣,穿戴好外套后便走出門,來到了兩條街之外的一棟花園別墅前。
這里住著一位特侖先生,同時也是老師安排的任務就是來拜訪他,并取回他的遺物。
很快,佛爾思便在一位女仆的引領下,在對方臥室里見到了已經無法下床的特侖先生。
“我叫佛爾思·沃爾,是多里安老師的學生。”佛爾思自我介紹的同時,將一老師的封信遞給對方。
“多里安又開始收學徒了嗎?”特侖先生先是不經意地回了一句,接著他去接信封的手卻忽然頓住,渾濁的眼睛一下變得銳利,盯住佛爾思問道,“你說你叫什么?”
佛爾思被嚇了一跳,險些將艾布納借給她的神奇物品拿出來,但她很快察覺對方沒有惡意,所以定了定神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佛爾思·沃爾。”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特侖先生認真打量了她幾眼,沒再去管那封信,只指著床頭一個小包道,“我原本以為來送我最后一程的是多里安,歸還家族的東西早已歸置在了那個包里…但既然來的是你,那么我還有一件私人物品給你…
“呵呵,也許多里安也是占卜到了什么,才讓你來。”
可能是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特侖先生說話不但斷斷續續,且措辭也不太明確。
不過佛爾思還是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只是這樣一來她更加迷惑:“為什么我就不一樣?”
“我隨時可能死去,沒有經歷多解釋了…你記住這段密碼…東西放在特里爾第一銀行的保險柜里…你拿到后可以自行處理…不用歸還家族…
“班杰明爺爺…沒想到您的委托我還是完成了…”
話音未落,這位早就油盡燈枯的老人便再沒聲音。
作為醫學生的佛爾思稍作檢查,就做出了特侖先生的死亡判定…只不過他并非真的自然死亡,而是在佛爾思進入這棟房屋前,就事先服下了可以讓臟器衰竭的藥劑。
和當初的勞倫斯先生一樣…隨著死亡臨近,他肯定感覺到了身體狀態開始不對,害怕因此失去控制,變成一個怪物。
他要作為人類死去…這是一位非凡者最后的體面啊。
嘆了口氣,佛爾思雖然疑惑那串密碼對應的物品到底是什么,但她先幫著女仆和管家料理起特侖先生的后事,并將他析出的非凡特性和那個小包收了起來。
托斯克,范妮家的祖宅地下,一間布置好“傳送祭臺”的房間內。
艾布納吹響了銅哨,召喚來簡的信使,并將一枚符咒和一封信交到了身高近四米的巨型白骨怪物受理。
“今天是一月十七日,是簡的生日,孤身一人的她應該會喜歡我的禮物的。”看著信使消失,他收起銅哨,心里如此想道。
接著,艾布納也不多停留,帶著懷抱“魔鏡”的“切茜婭”,激發“祭臺”,經過貝克蘭德的一次中轉,來到了拜亞姆芳香莊園的地下室內。
之前這樣的遠距離儀式傳送還需要從“夢境迷宮塔”里“肝”傳送符咒,但自從得到了“門”牌后,就無需那么麻煩了。
艾布納模擬出“心理學隱身”,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出了莊園,準備前往“香樹葉酒吧”打聽一下情報。
可就在這時,他心頭一動,抬頭看向了天空。發現高空云層飛快散去,緋紅之月靜靜懸掛。
這表示“海神”與“海王”的對抗結束了?“愚者”先生馬上要去“偷”家了?
“可惜,‘純白之眼’對靈界相性很差,我自己開發的那個模擬特殊‘靈體’的秘術還不完善,否則就能去旁觀一下了…”
嘆了口氣,艾布納帶著“切茜婭”繼續向自家酒吧走去。
與靈界半交融的海底遺跡內,一番激烈地戰斗后,容納著“魔女”牌的克萊恩拔起了鑲嵌青藍寶石的白色短杖,引來了海水的激蕩和遺跡的動搖。
接著,依循靈性直覺,他來到一張寶座旁邊,將手伸入垮塌石塊和支柱的底部,掏出了一個被壓扁的黃金酒杯。
然后便消失不見。
不到十分鐘后,“海王”亞恩·考特曼來到這里,并用“水幕”回放了剛剛那一幕畫面,于是吸了口氣,背對眾人道:
“找出這個魔女。”
而與此同時,回到灰霧之上的克萊恩卻陷入了深思:
我好像對使用“魔女”牌的抵觸越來越小了?
而且這似乎也有利于“無面人”的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