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大事件的前夜
黃發柔順帖服的小男孩聞言看向戴里克手里的齒輪書，眉頭緊皺，眼中有著極大的困惑，好一會兒后才回憶般說道：
“它是我在一片廢墟中撿到的…那是一座仿佛從天空中墮落的山峰的殘骸…
“而這本書是在山峰上一座半塌的高塔里撿到的——我們曾在那里過夜。
“爸爸說它是一群忤逆主的罪人的造物…
“是一顆墮落的星…
“我記得我一直將它帶在身邊的…怎么會出現在你的手里？”
戴里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追問道：“你為什么要隨身帶著這本書？”
“因為帶著它可以讓我保持清醒…”小男孩杰克說著說著，臉上忽然露出茫然之色，“對了，它還可以讓那些不好看的東西安靜下來…讓我不那么餓…”
“什么不好看的東西？”戴里克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男孩杰克沒有回答，而是拉開衣物，露出赤裸的胸腹。
在那里，鑲嵌著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那不是畫上去的，也不是寶石拼湊出來的，純粹由真正的眼睛、真正的鼻子和真正的嘴巴構成，并且彼此不像一組，仿佛分屬于三個人。
霍然之間，戴里克想象出了一個畫面：小男孩杰克吃掉同伴后，用他們殘余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在胸腹間組成了一張怪異的人臉。
那人臉溫柔淡漠，讓戴里克莫名感覺眼熟。
只是一兩秒的工夫，戴里克就弄清楚了熟悉的原因：
這張人臉很像上方壁畫內的那個天使，腳踩循環河流的銀發天使！
果然，我們不斷重復探索的原因就源于祂！戴里克心中一動，脫口念出了一個單詞，就像要給出解除困境的咒語。
“救贖薔薇！”他鄭重喊道。
小男孩杰克抬起腦袋，怔怔望著他，嘴巴一點點咧開，咧到了耳根位置：
“我好餓…
“好餓…
“你快給我！”
…戴里克一下呆滯，看見了激烈的戰斗。
等他再次清醒，又坐回了營地的篝火旁。
“救贖薔薇”不是咒文…也許該聽“塔”先生的建議，給首席一些提示…他深刻地檢討起來。
灰霧之上，克萊恩坐在青銅長桌最上首，手指輕敲地望著旁邊一圈圈蕩開的光幕，沒有表情地欣賞著祈求的人影。
雖然那很模糊，但克萊恩還是一眼就認出對方是吸血鬼埃姆林·懷特。
很有勇氣嘛，這是拿出了去購買人偶的行動力？
克萊恩感慨一聲，未做回應。
他雖然想弄清楚血族的真正目的，卻沒必要讓自己陷入危險，畢竟又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克萊恩看著深紅星辰中的埃姆林·懷特，笑著自語了一句：
“我可以延遲響應啊…”
他打算等到埃姆林離開了高位階血族的身邊后，再進行回應…當然，前提是事先占卜確認好風險。
就在他準備離開灰霧之上的古老殿堂，返回現實時，忽然間，又有一顆陌生的深紅星辰膨脹收縮起來。
克萊恩并未驚訝，自從“極光會”將“愚者”的尊名宣揚出去后，總有那么一些不怕死或無知的人進行嘗試，他早已習慣了——雖然這多少影響了他的睡眠。
有時候克萊恩都想找人去散布消息，比如：向“愚者”祈求的最佳儀式時間是白天？
可就怕塔羅會的成員們也信了啊…
發散著思維的同時，克萊恩熟練地進行了占卜，確認了查看這顆新冒出的“深紅星辰”沒有危險后，才將其“點”開，展現出了它包含的畫面和聲音：
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女士獨自坐在床上，她雙手交握，抵在嘴鼻前，做出祈禱的姿勢。
而和剛剛觀察埃姆林時類似，她的長相同樣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但克萊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女士的身份——“死靈導師”戴莉·西蒙妮！
戴莉居然向我祈禱？為什么？這是值夜者在試探嗎？可我剛剛占卜的結果顯示沒有任何危險…
心中驚訝的同時，克萊恩也聽清楚了對方的祈求：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我祈求您讓我和鄧恩·史密斯相見…”
這…戴莉女士似乎誤會了什么啊…我還是通過那面鏡子打你的小報告，才知道鄧恩沒死的消息的…
而且，這個問題為什么不去問阿羅德斯，而來向我這個邪神…不，隱秘存在祈求？難道在她看來，阿羅德斯的“威懾力”比一位未知的隱秘存在還大？
或者…也和埃姆林一樣，戴莉女士只是被利用來試探的棋子？
克萊恩手指輕敲了下斑駁長桌的表面，最后決定使用和埃姆林同樣的處理方式，等戴莉女士離開現在的環境后，再予以回應。
“不過和埃姆林不同的是，戴莉女士自身的動機倒是非常清晰…而且我正好知道隊長在哪，也許可以幫她圓個夢？給她一個驚喜和奇跡…”
喬伍德區，一座獨棟的房屋內。
恢復成自己樣貌的艾布納向休提了提薇拉殿下的異常，讓她注意。
休聽完后卻搖搖頭道：“殿下的許多異常之處，我都很清楚…她可能有著自己的目的，但對我應該沒有什么壞心思。”
殿下對她一直器重，且從沒危害到她，所以休不愿意去惡意揣測對方。
艾布納知道休就是這樣的人，只要幫助過她，沒有傷害過她，她就會回以真誠，所以才會有很多朋友…包括自己，也是這么獲得她信任的。
他也不再勸，畢竟那位殿下也許真的只是賞識休…更何況對方就算真有什么陰謀，就算真的想要利用休去做什么，也不會突然就對她不利…
艾布納這思索的時候，休猶豫了一下，對他說道：“對了，殿下最近似乎和王室的顧問，赫溫·蘭比斯約見了幾次…
“他們一開始似乎相處的并不融洽，但在國王的一次召見后，后者似乎做出了妥協，最后達成了協議。
“但據我所見，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表面和諧而已。”
赫溫·蘭比斯？這不是“心理煉金會”評議團委員之一的“傲慢”嗎？
“傲慢”在國王的調解下才和薇拉公主達成協議？他們之前發生過什么矛盾？
艾布納沉吟了片刻，忽然覺得原著劇情似乎已經被“蝴蝶”得面目全非了。
西區南郊的軍事基地里，薇拉殿下看向對面的一位少校軍官，詢問道：“艾瑞霍格，事情怎么樣了？”
“‘女神之眼’已經抵達，艾格斯家族的失憶天使也很快就會查到線索，到時候我會‘安排’他們進入那里…
“明天，至少會有一位奧古斯都的‘混亂獵手’隕落。”“少校”胸有成竹地道。